《魂杀》洗尘的细雨

58、鬼车-32

　　A3焦躁的走来走去，苦恼的问：“他们去哪儿了？”
　　某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盯着电动场地车，冷冷地道：“房间。”

　　经历丰富的齐老显然比年轻而浮躁的他们来得让人安心。他一边抚摸着蓝鹫的脑袋，一边轻言细语安慰着，惶恐不安的蓝鹫没过多久平静了下来。
　　看着紧紧抓住齐老胳膊，跟无知孩童一样的蓝鹫，A3伤感的叹气：“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变成白痴。”
　　想起蓝鹫以前的音容笑貌，觉得世事无常的葛黄昏纠正A3的错误认知，写道：“他不是白痴，只是失忆了。”写完，他心中一凛：失忆意味着脑子里储存的知识、常识丧失，没填补它们时的确跟白痴一样。
　　他转向某，某正怜悯的看着蓝鹫，感应到黄昏的视线，回头问：“什么？”
　　葛黄昏写道：“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跳比往常慢。”
　　“我什么也没感应到。我想，是曾的能力屏障了我的感应。”
　　“曾的精神力不是耗尽了么？”
　　某摊手，“我不是他，不知道他能力的底线位于哪个水平位。当时，他给我的感觉是精神力极度衰弱，勉强支撑着身体机能。齐老，曾是怎样来到您身边的？”
　　齐老看着某，平静的说：“我相信他。”
　　某愣住了，脸上逐渐浮现怒色。葛黄昏把他拉到一边，写道：“我觉得无论什么情况下离开，丁文一定会留下讯息，我们再找找。”他们检查了丁文留下的医疗箱和定位追踪器，没有找到任何暗示他们去向和行踪的信号。
　　葛黄昏蹲在昏迷的伤员身边，思考：“现场只有医疗箱、定位追踪器和不能移动的病人以及昏睡不醒的蓝鹫。不见打斗痕迹，他们离开的时间不久，我们没有听到叫喊声——表明事变发生很突然，以丁文的机敏也来不及反应。不，不对！他留下了两样东西——医疗箱和定位追踪器。如果说，他为了方便医治病人，把医疗箱摆放在病人身边跟事变无关，那他留下定位追踪器一定是为了告诉我们什么。假设他给病人打完针，空闲下来，手里拿着定位追踪器查看我的位置，变故突生，他立即抛出手里的定位追踪器……原来如此，我真是个笨蛋！”想到这里，他抬头望大家：A3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转悠，一副想调查却不知从哪里调查起的样子；齐老全部心神都花在跟蓝鹫的沟通上，希望他早点恢复记忆；而某，似乎想法跟自己相近，正摆弄着那个定位追踪器。葛黄昏得意起来，暗爽：“哈哈，这次是我占上风了，某还没想通其中的关键点。”他不禁得意起来，一跃而起，跳到某身边，手肘用力的戳击某的腰身，某回瞪了他一眼，眨眨眼睛弯起嘴角，彼此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不由得伸掌相击。某指指眼前的轨道，抢先说道：“下面，他们在下面！”
　　A3详细检查过地面铺石、铁轨、枕木后，摇头道：“不可能！洞壁有隐门的可能性更大。”
　　某自信满满的说：“常识制造出的错觉糊住了你的双眼。”
　　A3被他的话呛住了，求助地转向齐老，“齐老，您认为呢？”
　　齐老看着葛黄昏，微微一颌首，问：“葛同学，你的看法呢？”
　　葛黄昏写道：“跟某一样。”
　　“为什么？”已经被挫败感淹没的A3不问某而问他。
　　葛黄昏从某手上拿走定位追踪器，扬了扬它，快速写道：“我觉得他们是原地失踪。非常突然，轨道以及地面无声无息下沉或者上升——应该是先上升。丁军医和A2肯定能及时作出反应，其中一个抓住精神状态不好的曾跳开，他们的落脚点离堆放的行李不远。与此同时，还没站稳的他们脚下猛地下沉。上升与下沉之间错位，出现了一个空间。原先上升的位置回归原处，而他们和行李一起落入了那个新空间里，而这个空间就在我们脚下。发生变故的那一瞬间，丁军医只来得及把手中的定位追踪器抛在蓝鹫手边，借此告诉我们，事变时他所在的位置。证据我拿不出来，我只觉得医疗箱没有丁军医的手术刀，他肯定随身携带着。只有要手术刀在手，凭他的身手，我想任何人都近不了身胁迫他。A2也身手不错，不会轻易被人制住，至少他时常拿在手里的狙击枪可以发出一颗子弹。所以，他们的离开绝非人为。当然，他们也不是自行离开，抛下重伤病人和蓝鹫。丁军医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医生，而曾更是耗损自己的精神力救下蓝鹫，不会状况不明之下弃下他们。因此，结论只有一个，原因出于环境变故。如果洞壁隐门开启引诱他们进去——曾是瞳术者，能看破幻境和假相，瞒过他很难。齐老相信他的人品，他耗损精神力救蓝鹫，带他和伤员来到这里也证实了他的性格；丁军医个性稳重，意志力坚定，幻觉难以动摇他；A2也是应变能力很高的军人，只要稍有余地，由他们自行选择，必会留下一人等我们，派两人进入隐门。三人失踪，洞壁隐门开启的可能性极底。”
　　A3看完，揽住葛黄昏的肩膀，爽朗道：“我服了你。你写字速度真快！”
　　他信服的不是自己长篇分析得出的精彩的推测而是字速？葛黄昏怔忡，一时呆若木鸡。
　　齐老笑了，赞赏地打量着葛黄昏和某，说：“看到轨道就以为下面是能负重的实地，的确是常识误人。你们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出结论，真不错。”
　　葛黄昏摇头，写道：“其实，提示到处都有，是我们忽略了。我们沿着轨道奔跑，无论速度怎样，到达岔道口都是费时1小时；已抛在身后，丁文用来当标识物的空药瓶突然出现在我们前面，这些都暗示了我们脚下地面是‘活动板块’。刘死亡，载过他的电动场地车一头的车行痕迹中断；区亮和蓝鹫送刘的尸体回军营，我亲眼看到车移动，它突然消失，我跟某找不到它的痕迹，只有‘上升下降’才能解释得通它故弄玄虚似的神出鬼没的行动模式。”
　　“轨道内的地面是活动板块，某些特定地方能让这辆车上升下降。葛黄昏同学，你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齐老站起来，撑着他那根已经复原的拐杖，走上轨道，站在电动场地车前，豪迈的大声道：“我姓齐，又姓柳。有两本户籍两个名字，分别为‘齐柳’和‘柳齐’，是创设此地创始人齐宁的儿子，是继承此地所有的唯一正统继承人，有权继承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遗志。”
　　电动场地车的车头灯立即亮了，连闪了三下，方向盘上的显示屏自动跳出来，180度旋转正对着齐老，蓝色屏幕上显出一行白色字：“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叫柳齐？”
　　很有性格的齐老拒绝回答。
　　显示屏上出现第二行字：“一根头发，一滴血，验明正身。”
　　“齐老！”A3担心的横在齐老面前。
　　齐老摆摆手，上车，稳稳的坐在驾驶位上。A3端枪对准了车头，生怕车有什么异动。葛黄昏走过去，拍打他的肩膀，摇头。A3放下枪，跟在他身后上了车。这时某已经坐在副驾位上，盘着双臂盯着已经转回面的显示屏，看它如何取齐老的头发和血液。
　　显示屏忽地旋转起来，眨眼间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纤细的机械手。细小的手柄延伸至齐宁的头顶，扯掉一根短发后，其中一根手指变细拉长成为一根针，直接刺入齐老颈部，抽出时，针尖上沾着滴血珠。缩回到方向盘上，它变回成显示屏，屏上不停的闪耀着一些符号，没过多久，显示屏上出现两个字：“符合。”
　　齐老扭头对某说：“某同学，你和葛同学去找丁军医，我和A3留下来照顾病人。”
　　显示屏上出现一行字，“病人可以进入医疗室。”
　　坐在后面的A3站起来，伸长脖子凑到显示屏前，好奇的问：“医疗室在哪里？”
　　显示屏：“医疗室设备齐全，病人无须看护，能得到妥善治疗。”
　　众人的眼睛亮了，齐老命令道：“带我们去。”
　　显示屏：“我要年轻的哑巴小子。”
　　齐老起身，跟葛黄昏调换座位。葛黄昏坐好后，显示屏：“你我都不能说话，我们笔聊。”
　　得，被人捏坏了喉咙，跟这辆鬼车成为无声笔友，难不成还得感激下手害人的家伙？葛黄昏哭笑不得，手指触屏，写道：“我咽喉坏了，暂时不能说话，并不是哑巴。”
　　屏幕上出现一个扭曲的线形笑脸，“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正确，我带你们去医疗室。”
　　葛黄昏：“什么问题？”
　　显示屏：“齐宁藏在这里的主要东西是什么？”
　　趴在葛黄昏背后的A3说：“武器。”
　　某说：“高性能的大型计算机服务器。”
　　齐老道：“书。”见众人好奇的看着他，进一步解释道：“所谓的文明是知识的累积，而知识的主要传播源是文字，但文字不能称为具体的东西。现代承载文字的形象多种多样，最集中的是计算机数据库和书本。父亲生前做了相应安排，但并不能肯定这里能完全避开磁暴影响，相信小叔友人所说的原始归来，担心文明湮灭。这里收集丰富的书藏起来的可能性最大。”
　　葛黄昏立即触屏写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