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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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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在市丸银的推论下逐渐变得清晰,身为科学家的涅茧利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个倒真是很有可能,蓝染是在玩火啊,帮里界做成崩玉之后,他对于那些大君们的存在价值就是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估计到时候那些大君们对于蓝染队长的存在价值也是零吧。市丸银在心里笑了笑,口中却道:“如果这个推论没错的话,那么必然会有人持以未完成品的崩玉去吸收黑崎一护他们的灵力,这里又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这回日番谷也暂时抛开了对他的成见,不禁问道:“你又发现什么了?”
市丸银道:“几位陷落的人员中唯独更木下落不明,很可能更木已经被转移到了里界的核心层,成为做成崩玉的第一位试验体,这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法伽的记忆里没有他的下落了,因为转移更木的时候,法伽已经被捕。但是其他人却没有与更木同时转移,这说明了里界有人不希望蓝染一次成功,而是先用更木进行试验,依照结果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所以持以崩玉去完成最后做成阶段的人,必然不会是蓝染,里界不放心他拿着崩玉去进行补完,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更木试验成功后,蓝染会将做成崩玉的技术交给里界,由里界的人去补完,他们可能是一两个人,也可能是全员出动,总之黑崎一护他们的陷落地点,必然就是补完地点,这样里界大君们的行动方向,我们就可以逆推出来了。当然,这前提得建立在以上这番推论完全正确的情况下,所以说是需要赌一把的。”
狛村左阵皱眉:“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先赶去一护他们的陷落地点打埋伏么?”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市丸银这样费尽心思的推论就没有什么大用了,因为从法伽记忆里提取出那些同伴的陷落地点后,只要大家不打算撤退,第一要务肯定是得赶去救人的。
市丸银笑得越发不怀好意起来:“哪有那么便宜,别说碎蜂队长、黑崎一护和朽木队长陷落的地点不同,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先找谁下手,随便挑一个地点撞大运般的埋伏,那成功率也实在太低了。就如涅茧利队长方才所言,蓝染如果将技术全盘教给里界,那么他自身的存在价值就等于零,里界拿到补完技术做成完整崩玉之后,完全可以把他一脚踢开,那么他的处境就堪忧了,你认为蓝染那样的人,会不留下一条保命的后路么?”
狛村左阵摇头:“蓝染那个人不可以常理忖度,不过若说他会甘愿为里界做嫁衣,却总归不像。”
市丸银道:“这就是关键之所在了,由涅茧利队长按照抽取的法伽记忆绘制出里界的核心层的路线图,我们不要去管旁枝末节的事情,直接冲他们的大本营而去,先一步攻破实验室,将蓝染控制住,那么崩玉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而这个时候里界已然分散了兵力,派出至少一位以上的大君前往某个陷落地点补完崩玉,留守人员不会太齐备,凭我们的实力,又是突袭,大概有六七成以上的把握吧,不过说到底这也是个赌运的事,我已经说完了,要不要去做就看诸位的意气了。”
一时间,场面静的可怕,就连春水都换上了一副比较郑重的神情,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如今之计,只有市丸银说的这条路看上去比较有一举翻盘的机会,而且他分析的合情合理,正确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万一错了,就绝对是全军覆没的结果,那谁都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然而若不按他说的做,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随便选一个陷落地点去营救同伴,但其他的人或许同时就会成为补完崩玉的养料,里界的优势扩散只会比他们更加明显,而且营救的同伴能否及时成为战力,依然是个无解的问题;另一条路,就是立即放弃远征计划回返尸魂界,向总队长报告这里的情况,再让他老人家定夺,但那样的话,一来二去耗时太久,恐生变故,而救回陷落同伴的可能性就更是低下……如果不被逼到最后的绝境,谁都不想这么做。市丸银的计划最有说服力的地方在于,只要行动成功,不但能一举削弱里界的实力,更能控制住事态恶化,就算蓝染不肯合作,那至少对方也无法得到完整的崩玉,那么这次行动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有了可以接受的结果。
“就这么做吧,诸君。”
这时第一个做出决定的反而是一直默不出声的卯之花烈。情势如此严重,卯之花队长的一举一动依然淡静而优雅,她那双温柔却又深不可测的眸子锁定市丸银,定定看了他良久,才慢慢透出了笑意:“我会竭尽所能支援各位的,在对方的地盘上,要做任何事都不会没有一点风险,速战速决吧。”
这时狛村队长也抬起了头:“没错,有卯之花队长的辅助,这一战我们已经拥有了续航优势,完全可以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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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留下来的人是你吗?才朵?”
耳边轻轻响起的声音就像是半梦半醒之间中远聆神祗的轻喃,才朵恍惚了一下才转过身,看到实验室的门打开了一半,蓝染就站在门的那一边,面带微笑看着自己。
“啊,蓝染先生,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去?”才朵惊讶的上前半步,却不知为什么迟疑的停住,“虽然这并不是软禁……但现在的您是不能随意离开这里的。如果需要什么,吩咐一声,我去给您办。”也就是面对蓝染,才朵的态度才会变得柔软。往常以她懒惰的个性,即使同为七君主的那些同伴,也很少能使唤的动。
“我只是听到门口有动静,打算看看是谁而已。”蓝染道:“你们七位君主联手在这边种下了封印的结界,就是防止我随意走动吧,有什么必要还留你看守呢?”
像是急于澄清某种误会一样,才朵立即解释:“我并不是看守,蓝染先生。斩月大君带着阿贝尔和雷帝斯去补完崩玉,其他人各有各的事做,我只是……只是一时无聊,路过这里看看而已。”
她略带惊慌的又上前半步,却看见蓝染那微笑的表情一成不变,只是优雅背后那深藏的嘲弄之色,一点一点的从眉眼中散透出来:“是怕你们大君事成回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我了是么?那确实是需要多看几眼,留下最后的印象呢。”
“我……”听着这种温柔而悲伤的声调就像是被并不锋利的弦线勒住了心脏,并不见血的紧缚感让才朵的心隐隐作痛。蓝染果然是聪明人,他早就知道自家大君想干什么……可是因为无法反抗,只能顺服,可惜挣扎了这么久,最后的保命王牌还是被夺去了,这副温雅而淡然的状态……是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却也不得不等待下去的悲哀吧。对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忍心骗他呢?他就要死了啊……才朵低下了头,没有办法辩解。
“不要悲伤,”蓝染那让人心碎的温柔声音涓流般缓缓淌过她的耳边:“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这副表情不适合你。就算是为了让我安心,最后的时刻,我也希望你能露出笑容,不然大家都会伤心的呐。”
“蓝染先生……”才朵抬起头,再次想要走过去,可是依然在迈出一小步后迟疑的停住。她眼里的那个男人是如此温柔而美丽,如果童话书里与他们这些恶魔所对应的天使真的存在的话,这也是那其中最耀眼的一个吧……在这个人的注视下,不但思维一直像在云中漂浮般恍惚,就连心里的某处,都要融化掉了……才朵勉强自己露出了笑容。
“这就对了,恶魔的大君里居然有你这样的存在,这真是很不合理啊,”蓝染叹了口气:“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么,才朵?”
才朵努力在这样魅惑的声音下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请说,蓝染先生,只要不是违反斩月大君的命令,才朵什么都能答应。”
蓝染的笑容里散发着更浓重的悲伤:“如果他们成功补完崩玉回来……我希望……至少动手的人是你,我想至少能死在你的手里,能答应我么?”
“蓝染先生,你不要说了!”才朵像是被刺了一刀那样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突然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双手扶住了门边才勉强能站住,声音也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不要说了,这种事我绝办不到,我根本不打算在现场看的,那样我会忍不住阻止他的!可是斩月大君是我的恩人,若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才朵,我根本不能违抗他!为什么你和他是敌人,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就是存在那种就算理想一致,想要做的事也一样,却依然不能成为同伴的人,我是三界都容不下的大逆之身,对面都是敌人。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没有办法拥有同伴呢。”蓝染缓缓抽出了佩刀:“就连这把镜花水月,都因我被封印了所有的灵压而不再听从召唤,陪伴我的,可以信任的东西,是绝不存在的。”
那么美丽的刀,那么美丽的人,那么美丽的声音。那么悲哀。
才朵感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冰凉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挂满了双颊。
“蓝染先生,你不要再说了。”她只会重复这样的话语,并且不停的这样说。仿佛一旦停下,就要窒息一样的强迫自己不断的说着。
心里好痛。
“离得这么近,就隔着半扇门而已,却像是隔着无限的空间,连你的一根发丝都碰触不到,总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我自己被自己曾经的技能幻惑了一样,碎裂的镜花水月,都归于虚无。才朵,自从我战败被俘,被囚于各处之后,就一直在想,此身苟延残喘还有何意义,既然你不能答应我最后的请求,那么就请你将我最后的样子铭记于心吧。”
身后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才朵也懒得分心去看,她被蓝染这番话吓呆了,只见蓝染倒持佩剑,将那一寸一寸的刺入了他自己的心口,鲜血甚至溅上了她雪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