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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伤痛 ...

  •   “状况?发生什么事了?”

      老痒的留言就这么短短一句,吴邪知道这是对自己之前留言的回复,虽然已迟了太多。想了想,他暂时放下手机号的事,给老痒发了一条回复。

      “一把很重的刀被它变轻了,后来又恢复原状。”

      “你在啊,我前段时间出门没机会上网,前两天回来才看到。”

      老痒在线,消息回得很快。吴邪心跳加速,打算跟他认真谈谈。

      “还有什么其他现象吗?”老痒问。

      “目前没有。”

      “那不用担心,你看我……我都好好的,能有什么,东西你不想用保管好就行。”

      “东西不在我手上了。”吴邪说。

      “……在哪儿?”

      “我一个朋友拿走了,他说太危险,他保管。”

      老痒隔了几分钟才回复,似乎在那头经过慎重思考,“老吴,我建议你拿回来自己收着。”
      “我知道。可他现在出门了,我也在找他,等他回来我一定把东西收回。这东西不能放我这里,还是还给你吧,你如果不想回国就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发过去。”吴邪发觉自己脑门上都是冷汗。

      “等等……你说,”那头的老痒回复速度加快,吴邪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变得激动,“你说你那朋友带着青铜树枝出门了?他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我也正在查。”

      老痒很久没有说话,吴邪盯着静止的屏幕一直等待,起码过了十分钟,那头才打出几个字,“老吴,你这位朋友是哪儿来的?老朋友吗?可靠吗?”

      “……什么意思?”吴邪不解,直觉告诉他老痒话里有话。

      “我……我不知要怎么跟你解释才好,也许是我想多了,但你这位朋友……你,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像我和我妈这样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你让我再想想,回头再聊吧。”说完这句,老痒又陷入沉默,这次吴邪等了半个钟头,那边也没有一条消息过来,看来老痒已不在线上了。

      他靠在椅背上思索老痒的话,什么意思?闷油瓶当然是老朋友,也当然可靠,对自己来说,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但老痒作为最了解青铜树神秘力量的人,他话里肯定别有深意,但看起来他也还不能肯定,所以话没讲到一半就跑了。

      揉揉眉心,吴邪压下心里翻滚的不安和疑问,开始查那个手机号。他没指望从中发现很多东西,他也不认为这个号就是对方的主号,可能是专门联系下斗的工作号,闷油瓶不可能跟一个私人号码拉拉扯扯,能让他保持通话的,多半是下斗或其他什么重要的正经事。基本资料显示是个北方号码,归属地在吉林。

      吉林……真是奔长白山去了?

      网上翻了一大圈,换过几个搜索引擎,也没能找到更多有用信息。吴邪并不意外,倒斗这回事,又不是驴友聚会,还能在网上大张旗鼓地呼朋引伴不成?除了同行和接盘的下家,本身也不可能有几个外人知道。看来,唯一的办法还是直接打过去问了。

      他打开闷油瓶的手机拨过去,通了,信号没问题,但一直没人接听,提示音响了许多遍后自然断掉。吴邪不死心,再打,这次只响了两声就被掐掉,看来有人不想接这电话。但是,这至少说明这个号还在使用当中,说明有人接听。吴邪给对方发过去一条短信:“我哑巴张,接电话。”

      “哈,你不是。”短信很快过来了,却是拒绝的回复。吴邪盯着这四个字看了五分钟,虽然只寥寥几个字,但这个“哈”字,这种回复的语气,都显示此号码的主人无比轻松而自信,且完全肯定自己不是闷油瓶,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能肯定自己不是?

      吴邪边想边再次拨号,依然响了两声就被掐断,对方拒绝交流的意思很明显,但吴邪总隐隐约约觉得这不是关键。他还在想那个问题,对方凭什么知道自己不是闷油瓶?因为闷油瓶和他约定过不会再联系吗?因为自己的短信暴露了什么吗?他模仿闷油瓶的说话方式用尽量简洁的语言发过去,还是不对吗?

      难道……闷油瓶跟他联系的时候其实很话痨,一定也不像平常寡言的样子?

      吴邪一笑,这想法太天马行空了,以自己对闷油瓶的了解,实在是打死也想不出来他变得活泼风趣,爱说爱闹的模样。

      活泼风趣,爱说爱闹……记忆里倒真有这么一个人。吴邪灵光一现,摸出自己的手机拨打这个号码,通了,响了三声,接起来了!

      “喂……”一秒钟后,电话就断了,连一声“喂”都没听完,吴邪回味那个声音,男人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他是谁?正想着,闷油瓶的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信。

      “小三爷别打探了,过几天你家哑巴就回去,放心吧。”

      看到这句话,吴邪的血直往头上冲,刚想不明白的问题一下变得无比清晰,这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不是闷油瓶?因为闷油瓶此刻正跟他在一起!这两人一起下斗去了!

      盯着这条短信,吴邪的猜测渐渐成形,他在脑子里用记忆中那人的声音念了一遍,没错,就是他,那个黑眼镜!那个满嘴没正经,却有一身不输闷油瓶倒斗本事的黑眼镜。

      “你们在哪儿?去做什么?”吴邪又连续发了几条过去,一条也没有回复,再打,那边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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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天后,闷油瓶回来了,进屋的时候吴邪正好在家,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进门的人,闷油瓶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人在沉默中对峙,最后还是吴邪低了头,长叹口气,走过去接下他沉重的包,拉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倒杯热水塞他手里,再好好看他。闷油瓶的样子有些憔悴,明显经历了许多艰险。吴邪纵有满肚子火,此刻也没法继续跟他计较下去,拍拍他的肩,轻声问:“饿了吗?”

      闷油瓶没有说话,肩膀似乎缩了一下。

      吴邪敏锐地察觉他的瑟缩,受伤了?伸手就去拉他冲锋衣的拉链,闷油瓶似乎想阻止,手却被吴邪按住了。吴邪暗自吃惊,自己身手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不……应该是小哥变迟钝了,怎么回事?来不及细想,衣服下的情况让吴邪倒吸口凉气,闷油瓶左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底下浸出紫红色的痕迹,麒麟纹身也已经浮现出来。

      吴邪一惊,“怎么伤成这样?”

      “没事,小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吴邪看看纹身,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果然在发烧。赶紧把他扶回房里,脱了外衣鞋袜让他躺下,接着打来热水给他擦脸擦手,再去弄冰袋降温。

      “小哥你别死撑着,不行咱们就去医院。”吴邪边忙边说。

      “不。”

      吴邪知道他不想去,但家里急救的东西不够,看看情况,他给王盟打了个电话:“小哥受了伤,你马上派个伙计送这些东西到我家来,马上。”

      闷油瓶躺在床上,只管闭目养神,由着吴邪上下忙活。吴邪估计他没吃东西,胃里空的,不敢马上给他吃药,抓紧时间先把粥熬上,又换过两次冰袋,摸着他的体温似乎降下来了一点,才扶他起来,给他慢慢把衣服都脱了。结果衣服一脱下来,闷油瓶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吴邪都看呆了。

      浑身上下都是伤,青紫红黑,什么颜色都有,乱七八糟地捆着绷带,有些绷带还看得出是白的,但更多已被血污得看不出颜色。这些伤口随着他悠长的呼吸起伏,像可怕的枷锁遍布身躯。吴邪盯着伤口,简直要被心里苦涩的疼痛淹没了。

      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

      谁有本事把闷油瓶伤成这样?

      而且,都这样了,这人是怎么回来的?干嘛不叫我去接?对了,没带手机联系不到,让你丫的不带手机!

      吴邪鼻子发酸,狠狠骂声他妈的,利落地把闷油瓶脱得只剩条内裤,下半身的情况比上面好不了多少。将他塞回被子里,吴邪又走到客厅给王盟打电话,轻声吩咐他买些补身子的食材送过来。

      不想打扰闷油瓶休息,吴邪在客厅里坐了一阵,去厨房熬好粥,再回客房,发现闷油瓶睁眼看着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已经睡过一觉了。“小哥,不行就去医院吧,你伤得重。”他说。
      “不用,已经愈合了。”这人总这么固执,吴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长叹口气,好,由他,都由他,他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他舒心。“不去医院可以,喝点粥吧,刚熬好的。”

      “嗯。”这次他没有拒绝,吴邪扶他坐起,披上睡衣,把粥端进来,闷油瓶伸手想接,吴邪摇摇头,“别动,我喂你,来。”

      闷油瓶呆了一秒,张开嘴。两人靠得很近,吴邪的动作很轻,他曾经设想过哪天自己有了女朋友,遇上她病了不舒服,就熬粥喂给她吃。吴邪想自己再不会有那个机会了,亲手熬粥,温柔喂食的权利,既然给了眼前这人,就不可能再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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