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尽头》夏夜修罗

8、‖身高‖

　　时间如流水，寻不到踪迹。
　　我们的心渐行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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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初遇翔的时候，我才十岁的光景。
　　但不知何时，我已经十七岁了，已经高二。
　　恍惚着，每年的夏日却如孩时一般去和翔一起玩。
　　二十三岁的姐姐刚找了工作，已经去外面租房子了。
　　今年，我不得不独自一人去外公家。
　　内心忽然生出一种异样感。
　　好像少了点什么。
　　孩时好友松冈已经去京都上学了，而我还徘徊在池袋的街头张望。
　　西口公园、Sunshine Tower依旧那般夺目。
　　“一班的北川信君……？”
　　同年级的女孩叫住了前行的我。
　　“啊，是。你是……”
　　“我是三班的五十岚裕美。”女孩从后面跟上来，“我可以叫你……信君吗？”
　　“啊，可以，五十岚桑。”
　　“叫我裕美吧，这样听起来亲切一点。”
　　“啊……是吗。”
　　我有些发怔。
　　已经六月了，很快就要暑假了。
　　“信君，冒昧地问一下，你的暑假有什么活动吗？”
　　“是的，我要去北海道的外公家。”
　　“诶——真巧，我今年也要随父母去北海道旅游。我们可以一起吗？”
　　我有些哑口，不知该怎么回答。
　　拒绝吗……我并不怎么会拒绝人，因为我并不怎么爱交朋友。
　　“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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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换了手机，但翔的侧脸依旧是屏幕。
　　我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手机。
　　“啊，找到你了，信君。”
　　“诶？五十岚桑？”我慌忙将手机收起。
　　“不是说了叫裕美吗？”她坦然地笑着，坐到我旁边的空位。
　　“信君，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嗯，没关系。你的父母呢？”
　　裕美突然有些释然：“说是出差，就让我一个人去北海道的婶婶家了。”
　　“这样啊。”我安慰道，“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的。”
　　“一个人呐……”裕美沉默地看着窗外，露出苦闷的神情。
　　现在很多大人亦是如此，因为工作太忙都不怎么陪孩子一起。
　　幸运的是，我有姐姐，还有翔。
　　“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去外公家玩两天吗？那里的村子有很多有趣的活动。”
　　“诶，会不会有些打扰了……这样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今年我姐姐要开始工作了，外婆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
　　“那么，太谢谢你了，信君。我还很担心婶婶家那边，其实我和婶婶的孩子关系处得很差的，真是帮了大忙了。我还是先打个电话告诉妈妈一声吧。”
　　“嗯。”
　　看到裕美那种解放了的表情，我也大概能想象出她并不太喜欢她的婶婶家——起码和那家的孩子相处不恰。
　　“那个……”
　　“嗯？”
　　“信君好温柔呢。”
　　“谢谢，你也很可爱。”
　　“是吗……”
　　看着坐在身侧的女孩红透了脸，我不由有些欣慰。
　　很久，没和同年级的学生有过这样平常的对话了。
　　翔还总是念叨我要多交些朋友。
　　很快，就能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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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啊。”他依旧在神社等我，穿着那件白色的和服。
　　裕美听说我要出门，自愿留在家里陪外婆聊天购物去了。
　　“嗯。”我如每年见到他一样，一把抱住他。
　　“诶——”
　　我突然意识到，我比翔要高了。
　　翔也是有些发愣，仰头看着我。
　　“啊，比你高了。”我轻笑道。
　　“笨蛋。”他牵起我的手往前走。
　　“真是个笨蛋……”
　　风的声音从耳畔穿过，我听到了他略带欣喜的细细呢喃。
　　就像多年前他敲着我的头喊我“小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