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野外训练营（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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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淡的天空高高挂起一弯弦月时，漫长的一天终于即将过去，相原一身心俱疲，一沾枕头就立马进入了梦乡。
在这一晚，一些执意使她回忆起从前的话语中，那些已经远离多年、所有被她压在心底的东西再次侵入了相原一的脑海，在长长的梦境中，紧紧抓住她不放。
到底是谁要执着些什么？
难道只有她，还是他？
九年前的曼哈顿繁华富饶，令年幼的相原一满心向往。对能在这个繁华的大城市里生活一段时间，她那满怀的喜悦快乐无处发泄。
天天漫步在望不到尽头的小街道上，看着不同发色不同眸色的路人行色匆匆，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个地方。似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容许一个外来之人轻易打扰。
可是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一切都很美好，非常美好。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当相原一狼狈地沦落街头，为能吃一口饭而苦恼许多天的时候，是宛若从天而降的耶稣一般的爷爷给了她一碗香气四溢的乌龙面，从而解救了年幼的她。后来，爷爷还好心地收养了她，带她离开了这个宛如天堂又若地狱的喧闹城市。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而那个可爱的紫发男孩就像是一个极为优雅的小绅士，他自信满满地质问年幼的相原一：“嗨，你叫什么？……本少爷问你话呢，你会说话吗？”
原先追打着相原一的那些可恶的小子们已经被紫发男孩赶走了，可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助一个陌生人，而且自己的穿着如此破旧，反衬出男孩的衣着光鲜华丽。相原一冷淡地瞧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紫发男孩像是从没被人这样无视过，于是执拗地一直跟着相原一，寸步不离，似乎一定要问到她的名字才罢休。那时候，同样年幼无知的男孩想得并无这么多，无非是出于好奇心。她为什么被人欺负的时候不还手，不用哭喊来唤起路人的注意力从而赶走坏人们？他好心下的援手得到的回报却是对方的沉默不语和无视。不被打击，那才怪呢！
男孩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却不说自己的真名：“本少爷叫King，大家都这么叫我。本少爷容许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作为交换，你告诉本少爷你叫什么？嗳！你别走啊！”
“嘿，你挡到我了，可爱的小绅士。”相原一捂捂嘴巴，忍着身上的酸痛，可没想到下一刻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巨大动静震惊了两个人，这让她很羞赧地低头抱着肚子，越发加快脚步离开。
男孩的声音紧紧跟随：“跟本少爷走吧，我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你肯定很久没吃过东西了，是不是？”
相原一松口了，但不停脚步：“One，他们都叫我One。那么谢谢你，再见。”
再也不见。
没有人能命令她留下，为谁留下。
不为谁留下。
“呼呼……”
前一刻还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后一刻相原一就惊醒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身上的虚汗怎么也散不去。她难受地捂住眼睛，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用尽力气去做一个梦了，累得她有一种垮下来的错觉。
听听四周绵长的呼吸，大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变化，相原一松口气，自己却头脑清醒，再没了睡意。轻手轻脚地起来往外面走，站在幽静的长廊中，眺望着远处的空色，暗暗的灰蓝，无云，万物韬光养晦。
才站了一会儿，凉意四处侵袭而来。相原一抱抱胳膊，回头加了一件衣服就朝排球场走去。
空无一人的球场，一个人的相原一稍显凄凉了些。不过能让自己把那些钻入脑中的回忆挖出来再深埋土里，她一点也不排斥。
只不过她到了这里没多久，露面的第二个人真是意料之外啊。
只不过看身形、穿着，似乎是个男性，还是一个很为随性的人。面容什么的，天色暗淡，视野不广，相原一看不清，于是她也就不说话，等着那个人先妥协开口。
“真没意思啊~可爱的少女你为什么不说话呐~”越前南次郎对他出现在此没有任何的解释，况且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反而对在这个时间段、站在球场里努力练习的少女很有兴趣。
越前南次郎发现对方是昨天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后就更加感兴趣了。不过对方似乎对他态度很冷淡，更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相原一不停地发球再发球，直到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也不停歇。但不久，发球变成了垫起球使劲扣杀，乐此不彼。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一点一点过去，山头的淡色曙光慢吞吞爬了出来，为两人的周围视野广泛了许多。这让相原一看清了对方的脸，然后思忖着这张脸应该在哪儿看过……
昨天？网球场里的人。大叔级别的话，是网球部监督吧。青学的……？相原一顿悟，是那个搭讪失败的猥琐大叔。
相原一抹了抹额头的汗，说：“是您啊，青学网球部的教练。您找我有事吗？或者找我们部长有事吗？大家还没起床，您来的太早了。”
越前南次郎比了比手指头，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不不，少女~我只是无聊了来山下逛逛，没事找你。你继续练，继续练。”
无聊？到山下？逛逛……那就一气呵成地逛到她们排球部的别墅里头来了？鬼才信。
相原一没反驳，自顾自的练习。
渐渐地，天开始亮了，四周的东西几乎能看清了，可是青学的网球部教练一直没走。这让相原一多多少少有点压力，总不能让一个陌生的人全场观看自己的练习吧，就连千早都没这种福利呢。
越前南次郎突然插话了：“要进攻，一直进攻。一味的防守是没用的，这会让敌人钻了空隙，知道么可爱的少女~嘛~好无聊啊……我来陪你玩玩吧~排球和网球是一样的。”说完，他往球场的另一边走去。
只有进攻，没有防守。这是什么道理？
相原一看看自己的手腕，鼻子里哼了声：“网球是借物打物，和排球才不一样呢！……难道你不懂排球？那我来教一教你吧。”
嘴上是这么说，可到后来，相原一输得很惨，很惨。网球和排球是一个道理，要不断地进攻才能让敌人节节败退，一味的防守是不可能胜出的。越前南次郎笑眯眯地扭了扭腰，漫不经心地说：“哎呀呀~少女你不行了啊？站起来继续打——嗯哼，真没趣，我走了……”
相原一累倒在地上，连举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着越前南次郎走掉，她都没起来。一呼一吸间，都是树叶的气息，她感受到四肢中的气力慢慢回流。身与心，一同释放在万物之间，无比的舒畅。
柔美沉稳的嗓音在空旷的球场里荡漾了足足有一分钟，就连鸟儿都停歇了歌唱来倾听两人的交谈。
不二周助慢慢踱了出来，身边并无其他人。他淡淡地说：“你们的比赛很精彩。越前教练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你不要介意。你没事吧？”
早晨出来晨跑的他无意间路过这里，心知教练总会无缘无故失踪，于是抱着好奇心进来，真的看到了他们的教练在快乐地削南瓜。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往回走：“相信，以后会越来越有趣的，是不是呢，源一桑？再见。”
相原一虚弱地挺起上身，再次看着人走远、消失。默然叹口气的同时，有不少人往球场这里走来。大家大多都醒了，现在估计是来早锻炼的，不意外的，她看到队伍末尾的千早。向对方招招手，千早跑过来扶起自己，相原一没事般地笑了笑：“早啊~”
绵谷千早欲言又止，却还是没问为什么在这里看到她的原因。起床时就没发现阿一，现在却在球场里看到，想纠结什么也都明白真相了。无非是睡不着来这里练习了呗……
今天早晨还像昨天一样，诸多热身后进场打比赛，多数由二年三年的学姐们带领。至于那些正选，则是相互对打。而另外缺少的两个名额，相信小松部长很快会公布。一切都在稳步进行中。
吃过午饭，下午的练习不再像之前那么变态了。在部长要求下，新人们和旧人们混合比赛，计分来分担最后的惩罚。
至于惩罚，也不知道部长从哪里弄来了那些颜色诡异的果汁，气味同样诡异。大家为了能不沾饮料一口各自努力着，无比的有动力。而部长笑容灿烂地坐在休息凳上围观大家的比赛和热身，以及那些喝了饮料后瞬间倒地的无辜者。
一切都那么的和谐。但平静的气氛在相原一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变了。
“摩西摩西？”“嗯，您好。哦，我知道的。”“那我们晚点见，再见。”
绵谷千早听到阿一只是利落地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之后脸色就冷淡得像是块冰，让人不敢触碰。
在绵谷千早的好奇眼神下，相原一说了实话，平静无比的口吻：“嗯，我今晚有点事。你知道榊太郎先生吗？就是他要订婚了，我和父亲在邀请之列。对了，我要先和部长请个假。千早，我离开一下。”
没有人不知道网球，就没有人不晓得榊太郎。因为他曾是冰帝学院初等部的音乐教师，兼冰帝网球部监督。传说中，他是个神一般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要订婚了？
惊天大事件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野外训练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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