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霄韶》眠狐

40、交谈

　　此后几日，夜霄韶很忙，连樱夜和楚瑟都不见人影，凤倾一个人在房里呆得实在无聊。突然想到那天之后就没见过叶煌，也不知道上次解完毒有没有留下什么问题，凤倾决定去看看情况。抱起兀自在一旁玩得高兴的雪狐，径直向叶煌的屋子走去。
　　到了门前，凤倾意外地发现房门竟然开着，屋子的主人正一个人坐在桌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那个如影子般时常守护在其身旁的黑衣青年此刻竟然不在。凤倾抬手在门上轻叩了几声，以唤起屋里人的注意。
　　听到门上传来的几声几声轻叩，叶煌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却是凤倾站在门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手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见来人是他，叶煌清丽的眸子一亮，一丝愉悦的笑意染上唇角。
　　“凤公子，你怎么来了？”起身迎上，叶煌笑着招呼道。
　　“这几日有些事，那日解完毒后也没来看看你的情况，今日得空，就过来看看。不知叶公子这几日感觉如何？可有按时服药？”凤倾随着他在桌边坐了，说明自己的来意。
　　“劳凤公子记挂，在下已无大碍，想是毒确是已解了，只是时常还有些易乏，想是大病初愈，体虚所致，休息几日应该无碍了。一切多亏公子医术过人，药谷传人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在此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是有什么在下能帮忙的地方，公子只管开口便是，”说着，叶煌从自己身上解下一枚通体莹润的羊脂玉佩递给凤倾，“公子只要拿着这枚玉佩，到任意一家带有柳叶标记的店铺，不管公子需要什么，在下自会尽力帮公子办妥。”
　　“叶公子客气，治病救人是医者本职，凤倾总不能见死不救，这次有幸能解‘沉酣’奇毒也是凤倾的运气，公子不必记挂此事。凤倾治病救人也并非为了有所回报，如此贵重的东西，凤倾实在不能收。”这块玉佩不论是玉质还是雕工都属上品，再加上那龙形的雕刻，直觉告诉凤倾这玉佩可不仅仅是一枚普通的信物那么简单，对面这个看似温和的青年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或者富家公子，一旦跟他扯上关系，以后可能会很麻烦。不论从哪方面考虑，凤倾都找不到接受这枚玉佩的理由，只得婉言谢绝。
　　“这只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虽然比起求医之人送到药谷的各种珍奇实在有些寒酸，还望公子能收下。公子救了在下性命，若是在下安然接受，而不作任何表示，岂不成了寡义之人。”见他拒绝，叶煌直接拉过对方的手，将玉佩放入他手中，坚持到。
　　“在下绝对没有看轻公子的意思，只是家师有令，在外行医不得随意收受他人赠与之物，凤倾不敢违抗师命，公子的好意凤倾心领，但这玉佩凤倾实在不能收。”反手将手中的玉佩重新放回对方手中，凤倾只得扯出自家师父来做挡箭牌，天知道自己若是收了这枚玉佩，某个小心眼的男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既然如此，在下也无法强求，”既然对方师命在身，叶煌也不再强求，将玉佩重新挂回身上，但凤倾将玉佩放回自己手心时，指尖划过掌心肌肤的感觉却留了下来，“但在下也不可毫无表示，要不这样，他日若是有缘再遇，在下愿答应公子三个条件，只要不是危害国家社稷或是有违江湖道义，都可以，公子觉得如何？”
　　“既然叶公子都如此说了，凤倾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就如此吧。”见他愿意退让，凤倾也不再坚持。
　　“如此甚好，在下有幸能遇上凤公子为在下解得‘沉酣’奇毒，得保性命，也算是有缘。你我如今也算是熟识，再互相以‘公子’相称，难免有些见外，”叶煌将手边刚沏好的茶推到凤倾面前，自从得知中了‘沉酣’，他就没再喝过酒，清丽的眉眼蕴着茶香，透过轻暖的水汽，含笑看着他“公子觉得如何？”
　　“叶公子说的是，公子觉得如何称谓方为合适？”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凤倾回轻笑回问。
　　“在下今年二十有二，不知凤公子年方几何？”被对方那突然绽起的笑颜晃了下眼，叶煌敛目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笑问道。
　　“比公子年少几岁，在下刚满十八。”见他突然避开自己的眼神，凤倾倒也没在意，将手中茶盏放下，报出自己的年龄。
　　“既然在下虚长公子几岁，那就觍颜让公子称一声‘大哥’，你看如何？”将视线重新放回对方脸上，叶煌说的愉悦。
　　“如此甚好，凤倾称叶公子一声‘大哥’倒也应该，那叶大哥就跟在下的朋友一样唤在下‘小倾’吧，大哥觉得如何？”凤倾对他颇有好感，见他如此要求倒也未觉得有何不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倾。”见他愿意让自己如此唤他，叶煌显得很是高兴。
　　“嗯，叶大哥，”凤倾心情也不错，原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什么，顿时脸色一整，“叶大哥，你刚才说，最近仍有些易乏？可是真的？”
　　“的确如此，”叶煌听他突然如此说，也认真起来，说出自己的推测“向来是刚刚解毒，身体还未恢复，多休息几日应该无碍了。”
　　“有这种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还有些余毒未清，保险起见，请叶大哥伸手，让我再诊一次脉。”出于医者的本能，凤倾还是觉得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那就麻烦你了。”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叶煌依言伸出自己的手腕。
　　“果然还有些微毒素残留，是我疏忽了。”收回手，凤倾有些自责，作为一个大夫，特别是药谷传人，这种错误是不容许发生的。
　　“小倾不必自责，‘沉酣’本就难解，能如今的成效已是很不容易了，”见他有些自责，叶煌心头有些不忍，出声安慰道，“如今这样，可有什么法子解决，是否需要再解一次？”
　　“那倒不必，”凤倾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怀里雪狐蓬松的毛发，将它抓向桌上茶杯的爪子握住，“让它来就好？”
　　“它？，你是说这雪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对上一双水灵灵、圆滚滚的大眼睛，叶煌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这雪狐在凤倾进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看毛色倒是难得的上品。愿意为只是凤倾养的宠物，没想到竟然还能解毒。
　　“大哥不信，狸儿是我药谷的灵物，有我师父养大，通人性，解百毒。”见他不信，凤倾到也未在意，颇为骄傲地解释道。
　　“呃，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既然这雪狐可解百毒，为何上次解毒之时小倾为何还要多费那般周折，直接请这小东西帮忙岂不省心。”被看破心思，叶煌略显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呵呵，叶大哥有所不知，狸儿虽然是灵兽，寻常毒物自然不在话下，但像‘沉酣’这般的奇毒，它也帮不了什么，如今你体内还有些毒素未清，虽仍是‘沉酣’，效力已是大大不同，狸儿倒是能帮上忙了。”见他误会，凤倾有些忍俊不禁，想笑着解释道，怀里的雪狐似也看出了叶煌眼中的不信，呲着牙很是不悦地瞪着他。
　　“哈哈，原来如此，是在下糊涂了，看来这次我可要拜托它了。”见自己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叶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作势向那雪狐作了一揖。
　　“呵呵，大哥快别如此，不然这小家伙又要骄傲了。”凤倾被他逗笑，赶紧出声制止，叶煌往他怀里一看，果然，那雪狐高昂着头，连尾巴都翘了起来，可不是一副骄傲的小模样嘛。
　　“这雪狐倒是果真通人性。”首次见到有动物能做出如此通人性的动作，就连从小看惯珍奇动物的叶煌也有些惊讶。
　　“大哥别再夸它了，当务之急是先把余毒给清了。”见怀里的雪狐已经有些骄傲的飘飘然了，凤倾有些头痛地提醒它还有正事要办。
　　“是我疏忽了，要如何做？”想到自己体内的余毒，叶煌也认真了起来。
　　“不是很麻烦，请大哥伸手。”
　　“只要如此？”叶煌疑惑地伸手。
　　凤倾笑了笑，并未回答，只是将怀里的雪狐抱起凑到他手腕上，低头在它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在叶煌满头雾水之时，腕上一痛，那雪狐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了自己腕上，埋头吮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