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九莲

23、第二十章

　　几个孩子正在里面玩的时候，宠物店外一阵喧闹声.
　　“先生，请不要把车停在这里！”店长生气的劝阻着。
　　琉推门而出，看到几辆车占满了店外的街道。
　　车身上无一例外的标识着大大的凤字。
　　那是族徽。
　　几个身材魁梧，戴着墨镜的男子下了车，对她躬身：“大小姐，请您回家。”
　　琉的神色黯然了下去。爷爷居然为了抓到自己让凤家出手了，看来不得不离开了。
　　“呐，周助，再见。”
　　“琉？”不二对眼前的情景感到有些诧异，又隐隐觉得不妥，却说不出理由来。
　　只是担忧的注视着她上了车，挥手说：“再见。”

　　今天过的很开心呐。琉翘着唇角，心情大好的进了家门。一眼看到幸村正站在樱花树下等着自己。
　　“精市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小琉，”幸村握住她的手，焦急地说：“你到哪里去了？也不带手机……”
　　“请大小姐进去。”面无表情的佣人出来说。
　　“那我先进去了。”
　　幸村眼睁睁的望着她带着疑惑而无辜的神情拉开拉门走了进去，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紧，小琉……向门前跟了几步却被管家截住：“我劝幸村少爷还是不要进去，这是花月家的家事。”
　　自己是外人吗？没有这样做的资格吗？小琉……

　　琉拉开门进去站定，刚开口说：“爷爷……”就被一巴掌打的跌坐在地上，只觉得一阵耳鸣，脸上火辣辣的疼，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委屈不解的望向爷爷花月明谦。
　　为什么？只是因为自己离家出走了一天吗？
　　爷爷虽然严厉却也从未对自己动过手，然后却又看到了让她更震惊的一幕。
　　“现在小琉回来了，我也可以向父亲大人赎罪了。”
　　跪在一旁的青年男子起身抽出挂在墙上的武士刀，一刀向自己的腹部切下了下去。
　　“不要！安叔叔——”琉急忙的扑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劈手夺下了刀来。
　　饶是这样腹部也已经划出了很长的伤口，鲜血从铮亮的刀尖上滴落下来 ，从伤口上不断的涌出来，很快的染红了衣服，琉急切的伸出手想要阻止那蔓延的血液，却只能无助的望着自己满手的血腥，有一瞬间的晕眩，叔叔会死，就像当初父亲那样……
　　努力站直了身子，直视着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快叫医生来啊，爷爷——”
　　花月明谦神色冰冷的注视着那小小的身影徒劳的想要用布裹住地上那人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不发一语抿紧了唇，脸上的皱纹像是刀雕斧凿一般的坚硬肃穆。
　　“爷爷！”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哀求与伤痕。
　　“这是他该做的事情，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家族，这种不可饶恕的罪只能是以死谢罪。”
　　“叔叔不会这样做的，安叔叔……”
　　“小琉，父亲说的没错，是我不值得你救，咳咳……今天是我故意放你去东京……为了……”
　　“叔叔你别再说了！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我的叔叔。”其实并不是毫无所觉的，叔叔利用了我，救了对他更重要的人的事情，但是他到最后也保护我没有受伤害不是吗？
　　“爷爷，今天是我自己跑出去的，都是我的错。”琉打断他的话，跪倒在爷爷跟前，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爷爷，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怎么样都可以我会听话的……”
　　“怎么样都可以吗？为了这个没出息的小子说出这种话？”
　　“是。”那是自从父亲死后唯一照顾保护自己的叔叔，虽然是爷爷领养来的却是比亲叔叔还要亲近的叔叔……
　　花月明谦面上惊讶的神色闪过，认真地注视着眼前苍白瘦弱的小女孩，她哀戚的神色上是罕见的坚定：“请爷爷同意我的条件吧，叔叔必须马上叫医生。”
　　“好。”
　　这个能够在自己的逼视下毫不退缩的强硬眼神，这个柔弱的孩子，也是时候长大了……

　　“小琉，快过来，我可怜的孩子。”管家婆婆一面搂着她给她换衣服，一面眼眶红红的说：“告诉我，恨爷爷吗？”
　　“不恨，爷爷是最亲的亲人……”
　　“那就好，”婆婆欣慰的揉揉她的头发，絮絮叨叨的说着：“爷爷都是为了你好，今天你不见了，那些不安分的小跳蚤用你的安全来要胁你爷爷.
　　知道你在东京游玩的时候，爷爷有多么担心你多么不安吗？
　　因为太生气了，所以才会动手打你。最可恨的是你小叔叔也参与进去了，他一直负责你的安全，却利用了对他的信任，还好没有真的对你动手……
　　小琉觉得这个家象鬼屋一样阴森可怕吗？你爷爷在这里住了一生了，自从你父亲走了他身体一直不好，却必须一直辛苦守着。你是他的宝贝啊,我们家的小公主……要明白你不是一个人，你代表的是整个家族，不能够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能够到处乱跑，甚至不能够选择自己的婚姻。”
　　琉一直表情平淡的闭着眼睛安静的听着，半晌才开口回答：“我明白，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换好衣服的琉勉力走出房门，眼前却似乎还是一片血红，晃得自己一阵晕眩，失去力气倒了下去。
　　“精市,”感觉到身后温暖却熟悉的怀抱，安心的低喃：“我没事，只是有点晕血……”
　　“还说没事，”幸村担忧的伸出手指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脸颊，渗出血丝的唇角。“爷爷动手了？还疼吗？”
　　“不疼。”看他依然面有忧色又重复道：“真的不疼了。”微微一笑却牵动了唇角，不由得小小的吸了口气。
　　“你也要去看医生。”幸村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却被推开了。
　　“不可以，精市。”她指指佣人抱过来的木板。“爷爷罚我从现在跪一晚呢，外加禁足到13岁为止，是逃家的惩罚。”琉微笑着跪了下去：“精市快回家吧，晚了家人会担心的。”

　　****
　　渐渐暗下来的暮色里，太阳早已彻底的隐没了，灯光星星点点的亮起来，代替着阳光照亮这凄清的夜晚，光线柔和而静溢的，在长廊的墙壁上投射出两个纤细的孩子的身影。
　　“精市……”
　　“我陪你跪。”幸村柔声说，带着不容拒绝地坚持。
　　月光下，蓝发紫眸的少年跪在身边，侧过头来注视着她，眼睛如同最剔透的水晶一样的美丽，他轻声低语，又像是叹息：“你离家出走……是因为觉得寂寞了吧？”
　　寂寞……是一定的吧.
　　没有家的自己，即使有再多的疼爱也还是不安,怀念着从前的温暖，也依赖着给我温暖的人……
　　一只手伸了过来，琉抬起头，看到他坚定的眼神。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少年的话认真的像是在诉说着一生的誓言，那从宽大的衣袖下伸过来的手温暖而有力。
　　两人的双手隐在衣袖下十指交握，时间在此刻静止。

　　精市的手比自己的大了那么多，仅仅是握着手就感到奇异的安心,心里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涌了上来。一时间恍然若梦，心情浮动，缓缓地扬起一个微笑，琉看到他的眸子里完整地映出了自己的身影：“精市。”
　　“恩。”
　　“精市。”
　　“恩。”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没有私自离家出走，叔叔就没机会动手，也就不会被逼剖腹自杀。还有，我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继承人身份，不愿意承担家族的事务。只想过简单的生活,是我造成的……为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却没能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一直生活在大家的羽翼下拒绝长大……是这么软弱的我造成的。”
　　“并不是小琉的错，你心里都明白的不是吗？事情的发生只是早晚问题而已，小琉。”
　　“是这样吗？”
　　“是。”
　　琉看着那注视着自己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眼神，眼眶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溢出来。
　　“小琉，你哭了！！”幸村满脸诧异，伸手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滴。
　　“我，哭了？！”琉望着他手指上那晶莹的水珠，心神恍惚。“怎么会？”
　　即使是看到叔叔倒在血泊里也没有流出的眼泪，怎么会……自从父母去世以来，几乎从没哭过，即使是再艰苦的训练学习都没有流过泪，因为知道流泪是无济于事的，也因为不能把自己的软弱示与人前.但是仅仅是精市温柔的注视，怎么就……好想哭出来呢？
　　琉气恼的用手抹泪，却越抹越多，眼泪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
　　“不要抹了！都擦红了！”幸村抓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与疼痛，“这是怎么了？比小时候还能哭呢.”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滴，将她搂入怀中，左手轻抚她的背。
　　“小泪包过了几年也还是小泪包啊。”
　　“还不都是你，精市大傻瓜！”
　　“呵呵，小琉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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