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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圈套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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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就像无边的暮色一样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可是这些人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无法像一般人一样坦然地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恐惧,只好强颜欢笑说些大话来为自己壮胆。
陈奇再也不愿意听着那些人在一起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大话,独自拎着一壶酒坐在假山上自斟自酌。这假山边上就是当初悟法大师遇害的荷花池畔,当初白薇偷听南宫晨和悟法大师说话便躲在这里。
只是当初,南宫晨和悟法大师说完话后就离开了,悟法大师死后白薇也从此失去了总计。悟法大师的死竟然就这样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人生在世,实在是有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了!不知道陈舵主又在为什么事情伤脑筋?”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陈奇的沉思。
陈奇回过身就看见一个矍铄的清瘦老者站在荷花池畔,看着他微笑。这清瘦的老者穿着一袭黑色锦袍,锦袍上以金丝绣边竟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员外爷。可是,陈奇却知道眼前之人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员外老爷。
“阁下是——”陈奇眯起了带着三分醉意的眼睛,心里多加了个心眼。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却是容不得自己放心。
“不知道陈舵主介不介意请在下喝一杯酒?”老者没有回答陈奇的话反而自动自发地做到了陈奇身边。
“请!”陈奇也不是个小气之人,随手将自己的酒壶递了过去。
老者也不客气,接过酒壶,贪婪地闻了闻,才大口地喝了起来。那模样倒像是十足的酒鬼,许久没有喝到了美酒一般。
“好酒!”老者满足地打了个酒嗝,“自从我那宝贝徒弟失踪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喝到这样的好酒了!小子这是宫里偷出来的吧?”
陈奇笑着摇了摇头:“这确实是贡酒却不是宫中偷来的。此处别院是本出县令所有,酒窖中所藏的贡酒应该是罗县令私下克扣的贡品。”
“这就难怪了!看你小子这幅老实的样子也不像是会进宫偷御酒的样子!”老者一幅深以为然的样子让陈奇有些哭笑不得。
“前辈刚才说到你失踪的徒弟,难道令徒能够潜入皇宫偷盗宫中御酒不成?”
“他不需要偷,自然有人争着送给他。”老者骄傲地说道,“要说到我这个徒弟,在我的调教下,那可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怪胎啊!”
自古以来,为人师父的都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有个师父竟然以徒弟的古灵精怪引以为傲。
陈奇心中暗自好笑,可是良好的涵养却让他没有对此提出不同的看法,而是转移了话题:“前辈刚才说道你的徒弟失踪了,难道你的徒弟也在这个院子里,所以前辈前来寻找?”
老者点了点头:“我本以为那小子在外面玩疯了,竟然连他娘的忌日都不记得了。哪里知道,原来他是被一群恶人给抓了来这里。”
“前辈难道是——”陈奇一语未尽,却已经被对方先下手为强,制住了穴道。
老者看着陈奇那双睁得大大的,充满疑问的眼睛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云飞扬的师父,魔教护法毒神?”
陈奇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老者的话显然已经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就是那让人谈毒变色的魔教护法毒神。不要说,他没有在一开始看出毒神的来历,就算是毒神一开始便表明身份也是徒然。他自问不是云飞扬的对手,自然不要说云飞扬的师父了。
“你不用怕,我是不会杀你的,怎么说我和你家祖也是颇有渊源的。”毒神叹了口气,“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你们陈氏一门也不至于遭受那样的灭门之灾。”
陈奇脸色一暗,陈家的灭门惨祸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可是那依旧是他无法忘记的梦靥。二十五年前,皇长子风寒入体,太医风无间为皇长子诊病,皇长子服用了风无间开具的药方竟然一命呜呼了。
朝廷派人前去风家抄家灭族,风家一门老幼无一幸免,可是在灭门的前一天,太医风无间在宫中为皇长子诊病出宫之后再也没有回到家中。朝中议论纷纷,都说是风无间在皇长子的药方上动了手脚,倒置皇长子倒毙。
陈奇的父亲是当时的审理此案的廷尉,陈父认为皇长子之死事有蹊跷,怀疑太医风无间亦是被嫁祸之后被杀人灭口。陈父因为想要为风家翻案却惹到了皇长子母舅大权臣安丰,因为也为陈氏惹来了灭顶之灾。
陈奇在逃难的途中与家人失散从而成了一名乞儿,可是也因此成了陈家唯一的落网之鱼。
时至今日,想到无辜惨死的父母已无法忘怀。陈奇两眼发红地望着毒神厉声道:“你可是风无间?”
毒神点了点头:“这些年,每个人都成我为毒神,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当年,皇长子暴毙——”陈奇语带哽咽,心中又哀又痛,总有千言万语的疑惑却无法说出口来。
“毒死皇长子的毒药很奇特,多年来我研制各种毒药想要弄清楚当年皇长子到底被何种毒药毒死却是徒劳无功。就算到今日,我也没有弄清楚皇长子到底死于何种毒药。”毒神风无间道,“当日,我为皇长子诊脉,开了方子,便急着回家想要给我女儿过满月。那天刚好是我的女儿满月的日子。”
说到这里,风无间脸上也闪过了哀伤之色:“出了宫门之后,在街上摔了一跤,竟然在药箱里发现了一瓶不属于我的东西。想来那东西是我在为皇长子诊脉的时候,被人藏在药箱之中的。我还没有弄清楚那瓶子里的东西,就碰到了杀手。”
“可是,你并没有死!”陈奇陈述道。
风无间点了点头:“也算是我命大吧!我被杀手一路追杀,无意中碰上了当时经过京城的教主父子。教主救了我,我养好伤想要回去找我的妻女,却发现风家早已被灭族。就连为我说话的陈大人也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那你可想过,到底是什么人杀死皇长子想要嫁祸与你?”
风无间笑了笑道:“当时,最被人怀疑的自然是正的恩宠的德妃娘娘了。皇后年老色衰,早已恩宠不再。先皇宠爱德妃娘娘,甚至一度想要立德妃娘娘所生的小皇子为太子。”
“可是——”陈奇沉思道,“据我所知,德妃却在我们陈家灭族之后,得了疯病,被打入了冷宫。一年之后,德妃娘娘的小皇子竟然在御花园中的荷花池中无缘无故的淹死了。以至于,坊间传言德妃收买太医害死皇长子,却被冤魂缠身以至于疯癫。”
“其实,德妃当时圣宠日隆,先皇甚至已经秘密着手准备立小皇子为太子,德妃根本没有对皇长子下手的必要。”风无间叹道,“皇长子、德妃和小皇子相继出事之后,先皇才册立了现在的皇帝当时的二皇子为太子。二皇子和皇长子都是皇后的嫡子,最后二皇子和皇后终究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你的意思是——”陈奇只觉得心中凉意顿起,“皇长子之死幕后元凶还可能是皇后所为?”
“这一切已经是个谜,或许解开了他们用来毒杀皇长子嫁祸于我的毒药就是唯一能够得到真相的钥匙。”
“你为什么愿意对我坦然相告?”陈奇问道。
“因为,你身上也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风无间坦然道,“飞扬被关在哪里?”
“看来毒神也不像是传言中的那么无情无义。”陈奇冷笑道。
“情意?”毒神冷哼道,“情意算个什么东西?我找了十几年才找到一个人能够让我在他身上尝试各种毒药,甚至还能够帮我研制毒药,传承我的衣钵。我怎么能够让你们毁掉这一切!”
“难道,云飞扬就只是你研制毒药的工具吗?”陈奇哑然。虽然,他也曾经听南宫晨说过毒神教弟子用毒的方式颇为奇特。没想到毒神真的用自己唯一的嫡传弟子来试药。
“这世间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向云飞扬这样坚韧的人。就算是经历再大的痛苦在可怕的经历,他也会让自己活下去。所以,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继承我的衣钵了。”风无间振振有词道。
“遇到你这样子的师父,我不知道是云飞扬的幸事还是灾难。”陈奇摇了摇头道,“云飞扬就被关在别院的地牢中,地牢入口在杂物房的那个衣柜中。”
“你为什么肯说出这些?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士不是最喜欢以杀进魔教中人为乐的吗?”风无间一脸兴味地看着陈奇道,“为什么我听你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很同情云飞扬的遭遇,想要帮助他一般。”
“因为,我不想云飞扬死!”陈奇正色道,“而这个原因,相信风前辈比晚辈更加清楚其中的详情不是吗?”
“确实!我们也不像云飞扬死,因为云飞扬一旦死了,恐怕就算是教主也无法驾驭邪灵珠的威力了!”
“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救出云飞扬。最好可以不要惊动他人,造成更大的伤亡。”陈奇干脆建议道,“也希望你们的人不要在制造出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了。”
“今天白天的事情?”风无间无解。
“难道白天的事情不是你们魔教的人做的?”陈奇说着还把白天遇到的事情向风无间叙述了一次。
风无间听完脸色大变:“一定是少主,若是少主再次他绝对不会在乎这是不是圈套。而赵直那个卑鄙小人定然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少主前来。”
“据我所知,赵盟主并没有定下什么可怕的圈套。”
“哼~你以为赵直那个老狐狸会将自己的计划向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全盘托出吗?他不过是在你们面前演一出戏,以此蒙骗少主罢了。”
“那你不和我去营救云飞扬?”
“只要少主没来,飞扬就不会有危险。”风无间低语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通知教主阻止少主的鲁莽行为。否则,正邪两派再也无法避免重复百年前在西云涧和明月山庄的覆辙。”
陈奇点了点头,若是魔教不来犯其实是最好的结局。其实,他一直就不是很赞成主动去招惹天凌教。这么多年天凌教与武林正道都能和平相处,证明双方并非一定要刀兵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