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Kiyomasa.018 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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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清雅……”
睁开眼睛，朽木清雅茫然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随即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低声而笑，带着某种自嘲。
许久，她双手撑在身侧坐起来，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闹钟后站起来走到床前，拉开窗帘。
现在才凌晨五点，外面的天还未亮，却已经可以视物。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她转身去梳洗，然后开始打扫房子、清理庭院。等一切都忙完，天已经大亮。
看了看时间，她进屋换上校服，本打算去厨房做点东西吃，想了想又作罢，直接拎着书包出门。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每天五点准时醒来，然后独自一人打扫偌大的房子，再然后去学校。
距离那次离别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十年之久，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比如她并没有回到尸魂界让他们知道其实她还活着，再比如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
是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三生，别无其他。
拎着书包，朽木清雅慢悠悠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在路边的电线杆前蹲下，将自己从院子里摘的花放在电线杆旁。
在电线杆的阴影处，站着一个半透明的小男孩，胸前有一截断掉的锁链。
“乖乖待在这里，很快就会有人来带你离开。”
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头，朽木清雅起身离开，走出了大概十米远，一个穿着样式古怪的武士服，腰间别着一把刀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
死神，她看到了，却又没看到。
那个叫朽木清雅的死神已经在五十年前死了，而现在的朽木清雅，只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初中生，也只想当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初中生。
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青春学园位于东京，是所私立学校，朽木清雅于两年前进入这所学校初中部就读，而不久前她刚升为初中部三年级生。
站在校门口，她略微眯起眼睛，她喜欢这所学校，因为在樱花飞舞的季节，一踏进校门首先看到的便是漫天飞舞的樱花。就像现在，那粉色的花瓣如同精灵一样在空中飞舞。
走进一年6组，朽木清雅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拿出第一节课要用的课本后，托腮看着窗外。
她的位子刚好靠窗，只要稍微移一下自己的视线，就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四月的风透过窗子吹进来，轻柔而温和，带着春天特有的清新气息。
她喜欢这个位置，因为从这里看出去，总会看到不同的风景。
“朽木桑，外面有人找。”
“谢谢。”
礼貌道谢，朽木清雅起身走出教室，门外站着一名有着金茶色短发，容貌清冷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少年。
“国光？”
她是十年前来到这座城市的，找了一栋自己还算满意的房子容身，而邻居就是面前的少年和他的家人，他的名字叫手冢国光。朽木清雅最初遇到他时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小男孩，而现在已经成长为比她还高的少年。
两年前，她借助记忆替换器修改了手冢国光以及周边人的记忆，进入这所学校就读。至于原因，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手冢国光将自己手中的便当递给朽木清雅，说：“你的便当。”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声音也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接过手冢国光递过来的便当，朽木清雅略一欠身，道谢：“代我谢谢伯母。”
“母亲准备了晚饭，下午一起回去。”说完，手冢国光转身向自己的班级走去，留下朽木清雅一人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直到手冢国光走进自己的班级，朽木清雅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说话还真是不给人拒绝的余地啊。无奈地笑笑，她转身走进教室。
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清雅将手中的便当放进桌洞，因为习惯了不吃早餐，所以早上手冢送来的便当一般都会被她当做午餐吃掉。
“手冢又给朽木送便当了呢。”
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朽木清雅转身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少年，笑道：“嗯，是伯母让国光带来的。”
不二周助，一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少年，一双眼睛常年眯着。看到他，她总会想起另一个也同样总是眯着眼睛的人，不过两人的笑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不二的笑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而那人却让人感觉很阴险。
“呐呐，朽木为什么早上都不吃早饭？”
坐在不二周助身边的红发少年也凑了上来，眼中带着好奇。
“习惯了。”
菊丸英二，一个开朗很孩子气的男生，他同不二、手冢都是网球部的部员。
“这习惯可不好，尤其是女孩子，不吃早饭很容易发胖哦。”
“谢谢不二提醒，我会注意的。”
三人的交谈因上课铃声响起而中断，教室里也安静下来，老师踏着铃声走进教室。
朽木清雅的视线落在窗外，风卷起浅粉色的花瓣，遮住了她的视线。
一天的学习在老师宣布下课后结束，做完值日的朽木清雅匆忙收拾好东西，直奔自己打工的店——一家名叫“倾听”的咖啡屋。
“抱歉，店长，我迟到了。”换上工作服，朽木清雅来到柜台前，向站在柜台前比自己要年长几岁的女子微微欠身。
“啊啦，清雅你又来了，都说跟我不需要这么客气，像其他人一样叫我景咲姐就好了啊。”玖兰景咲，大学毕业后开了这家店，虽然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却是一个很好的人。
“迟到本就是我的不对，道歉是应该的。”抬头看着对方，朽木清雅礼貌的笑道，话语中并没有对称呼做出肯定的回答。
“啊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这迂腐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对于玖兰景咲的抱怨，朽木清雅一笑了之，转身去做自己的工作。
因为还是学生，朽木清雅除了周末和假期做全职外，其他时候一般只有一到两个小时。工资不多，但对朽木清雅来说，这已经足够。
夕阳西下，已经换上便服的朽木清雅对玖兰景咲略一欠身：“店长，我先回去了。”
“嗯，快走吧。”玖兰景咲向外面抬抬下巴，揶揄的笑看向朽木清雅，“你家那位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
朽木清雅看向等在外面的少年，轻抿唇瓣，现在的她已经懒得解释自己与手冢之间的关系了，就算是解释，店长大概也会把这当作是害羞的掩饰吧。
“明天见。”
朽木清雅向玖兰景咲微微弯腰，转身开门走出去，早已等在外面的人转身看向她。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走吧。”
“嗯。”
寥寥几句话后，两人面向夕阳，并肩而行。
晚饭后，朽木家和室。
朽木清雅安静的坐在矮几旁泡茶，并排的另一张矮桌，手冢国光正在和自己的爷爷手冢国一下棋。
等朽木清雅泡好茶，将三个杯子倒满，祖孙俩刚好也下完棋，就好像事先计算过一样。
这盘棋谁输谁赢从来都不重要，下完棋的祖孙俩各自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茶，朽木清雅也端起自己的茶杯。三人都不曾多说一句话，只是细细的品尝手中的茶，宁静和谐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萦绕。
一杯茶尽，手冢国一放下手中的茶杯，说：“清雅，陪我下一局。”
“是。”
手冢国光在爷爷开口时就已让开位置，而朽木清雅放下手中的茶具，起身走到他让出的位置坐下，拿起一枚棋子随意的落在空落落的棋盘上。
一开始两人落子还蛮快，渐渐的速度慢下来，手冢国光坐在一侧专注的看着棋盘。两人下的很小心，每一步是攻是守都经过了谨慎的思考，不会让对方先己一步抢夺先机。
“这周六真田道馆有个剑术交流会，你也去。”
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的朽木清雅听到这句话，手一顿，长长的睫毛随着她垂眸的动作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真田道场每年都会举办剑术交流，身为创办者真田政一好友的手冢国一虽然每次都会应邀到场。只是她不解为何手冢国一会要求她同去，毕竟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学过剑道。
“是。”
虽不知手冢国一此举用意，但朽木清雅在略一思考后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上，点头应下。
和室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棋子与棋盘碰撞发出的声音，这份静谧因刚才的对话掺杂了一丝沉闷。
棋局仍在继续，只是棋盘上的局势不再如先前那般胶着，很快，朽木清雅败下阵来，以三子之差输了这盘棋。
“下棋，要心无杂念。”
“是，清雅会注意的。”
手冢国一看着跪坐在对面低头的朽木清雅，刻板严肃的脸上沉淀着岁月的痕迹，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心不在焉，下棋之大忌，剑道也是一样。”
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腿上，朽木清雅躬身：“是，清雅受教。”得到回应的手冢国一起身走出和室，手冢国光紧随其后。
拿起棋盘上最后一粒棋子，朽木清雅并没急于将其放进相应的棋盒，而是放在手中把玩，唇瓣紧抿成一条线。
虽不知手冢国一是因何知道自己学过剑道，不过既然答应了，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将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朽木清雅收拾好和室走出去。
夜晚的街道，偶尔能看到几个晚归的人，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朽木清雅现在住的房子和手冢家一样都是典型的和式院落，所以两家虽是邻居，却也隔了一段距离。
晚饭后，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虽说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但夜晚的风还是很凉，感觉到冷意的朽木清雅不由得缩了缩肩膀。这时，一件宽大的衣服落在肩膀上，挡住了微冷的夜风，也让她止住脚步。
低头看着肩上的外套，朽木清雅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明的神色，抬头看向身侧同样停下来的少年，微微一笑：“谢谢。”
“不客气。”
简短的对话结束，两人沉默下来，风从两人之间穿过。朽木清雅略微低头，抬手遮住被风吹散的发丝。
手冢国光看着低下头的朽木清雅，他最初遇到朽木清雅是在什么时候？大概是在十年前，只是那时候的记忆模糊了，只知道她是邻居家的孩子。直到两年前，她进入青春学园，才真正的熟悉起来。
他所认识的朽木清雅和不二一样，脸上总是挂着轻柔温和的浅笑，不会因任何事情扰乱自己的心神，可今夜的她却明显心不在焉，只因为爷爷突然提起的话题。其实他可以看出，她并不想去参加剑术交流会，可她没有回绝。
“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
朽木清雅诧异的看向面前沉稳的少年，随即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笑了笑，说：“爷爷让我去必定有他的理由，我没关系的。”
那浅淡的笑容就如这夜风，虽然凉却很轻柔，可手冢国光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她与不二的不同之处就是不会拒绝别人，不管心里如何的不愿意，每次都会笑着答应。
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是该说她伪善，还是该说这是独属于她的温柔。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所以连自己的心情也可以忽略。
“国光也会去对吗？”
朽木清雅的询问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手冢国光看着她，应了一声。
“那就不会有事的。”朽木清雅笼着衣服往前走了几步，转身笑看着面露诧异的少年，“因为有国光在身边，我会觉得很安心。”
夜幕下，立于风中的少女巧笑倩兮。多年之后，即使所有人都已经忘却，手冢国光也依然记得。那一夜，那个总是笑的温柔的女孩说出让他怦然心动的话语。
她说，因为有国光在身边，我会觉得很安心。
两人隔着那不远的距离，遥相对望，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究竟是谁扰乱了谁的心神早已不得而知。
朽木清雅侧身，抬头看向那点缀着繁星的夜空，“呐，国光，”许久，她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清冷少年，“如果我……该多好……”
夜风忽起，路边的树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将那轻柔的话语淹没其中。
……如果我最先遇到的是你该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Kiyomasa.018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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