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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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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伤好多了吗?”安沐辰也不再强逼她抬头,只是语气平淡地问道。
“回大公子,已经好了七八成了,谢大公子关心。”云倾倾唯唯诺诺应道。
“表少爷医术倒是了得,那么重的伤半个月竟能好了七八成。”
无波无澜的语气叫人听不出是褒是贬,云倾倾不敢妄加猜想,顺着他的话尾应道:“大公子所言极是,表少爷医术过人,当日若非表少爷出手相助,倾云怕早已命丧黄泉。”
当日那伤口虽长,从左肩绵延至右下腰,加之那染红了整个外衫的血水,看着着实吓人,但伤口实际并不深,只是刺破些皮肉,并未伤及筋骨。
照理说被风子寒从树上扔下去当人肉箭牌,那么凌厉的剑锋劈下,她即便不被劈成两半也已深及见骨,断不可能只是刺破些皮肉那般幸运。这中间,有猫腻。
但,这似乎与她关系不大,风子寒的目的是什么,她实在没有探究的必要,这年头,保护好自己才是王道。
“抱歉,小妹不懂事,连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轻抿着薄酒,安沐辰淡淡客套。
云倾倾顺着话尾客套道:“大公子您别这么说,能为主子们效劳是奴才的荣幸,只要四小姐没事就好。”
“她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小惊吓而已,也好,当买个教训。大大小小总也是个公主,有多少敌手在暗处虎视眈眈,老是这么不懂事迟早要出事。”
安沐辰漫不经心道,平静语气下隐含的关心让云倾倾不自觉地抬头望向他,安沐倩有这么个关心自己的哥哥,倒也是一件幸福至极的事。
突然觉得自己对“哥哥”这个称呼已觉遥远得陌生了,一年多的时间,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了。
从那个世界里消失那么久,也不知自家老哥有没有急白一头黑发,还有那美丽羞涩的小嫂子,也不知道嫁给了老哥没,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待久了,每天晚上看着灯影下孤单的身影,还真怀念那个世界的温暖来了。回家……多温馨的字眼……与心底那点纠结的良心相较,云倾倾想她还是更贪恋她那个世界的温暖的。
“四小姐年纪尚轻,单纯善良,尚不懂这人世间的嫌恶,不小心吃了亏也在所难免,还望大公子莫要责怪四小姐才是。”
心底有了主意,云倾倾小心翼翼拿捏得当地为安沐倩说好话。
安沐辰望向他:“说到这事,本公子有一事甚是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
“公子您请说。”云倾倾惶恐应道。
“当日小妹是在前往龙隐庙的中途遇刺,倾云身在府里,是怎么知道小妹遇刺还恰好飞身相救?又是什么原因让倾云不惜以命相救?”
云淡风轻的语气,却犀利无比的问题,听得云倾倾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回……回大公子,奴……奴才可以不说吗?”
抬起憋气憋红的脸,云倾倾一脸羞涩有口难言地结巴道。
俊雅眉峰轻轻一挑,安沐辰只是望着她,不语。
云倾倾颤抖着手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憋着红脸吞吞吐吐地说道:
“奴……奴才自半年前在府中后院偶遇四小姐后,便对四小姐……倾……倾心不已,始终无法……无法忘怀,,所以经常借着给马儿拿饲料绕道路过四小姐庭院,只盼着每天能多看四小姐几眼便也知足了。
半个月前我去给马儿拿饲料时路过四……小姐庭院,恰好听到侍候四小姐的眉蓝正在焦急地和青竹说四小姐又瞒着莫护卫偷偷溜去龙隐庙赶庙会的事,那晚奴才正好也没什么事做,奴才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偷偷多看四小姐几眼,也可以顺道暗地里保护四小姐,有个什么事也能帮上点小忙,这么想着于是奴才就跑……跑了……过去。
奴才知道四小姐出行素来喜欢挑人少的小径走,所以就在府里通往龙隐庙的深幽小径等,但害怕被四小姐察觉继而对奴才心生不满,所以……就……就爬到了树上。后来小姐赶庙会回来果然途径奴才栖息的树,奴才本想等四小姐走了之后再……再悄悄在小姐后头跟着,没想到小姐刚到树下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大群陌生人。
当时莫护卫不在小姐身边,小姐随身带的几个护卫也敌不过那些黑衣人,可无奈我自小没学过功夫,也帮不上忙,只能在树上看着干着急,本想觑着机会便跳下去带着小姐逃离,但没成想还没等到机会一个黑衣人便举着长剑朝小姐门面直直劈了下去,奴才当时吓坏了,便想也不想地跳下去为小姐挡住那砍下来的剑,只盼能以奴才这条贱命换小姐一命。”
小说看多了,掰起故事来倒是连眼睛也不用眨一下,若非记恨着风子寒当日将她扔下树去挡那一剑之仇,一番话下来差点连自己都相信对安府那四小姐情真意切了。
赶庙会也是真,却不是专程去看大安王朝的小公主是如何将那庙会搅得鸡飞狗跳,她只是被那叫风子寒的疯子给掳到街上逛庙会去的。
庙会本是为那些未定情或已定情的未婚男女提供幽会的好去处,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地在街上晃了一圈后受尽白眼无数,疯子寒终于懂得适可而止,将憋了一肚子火的她给送回,不料中途遇上被黑衣人包围的大安王朝小公主,本以为风流倜傥的浮云公子会来个英雄救美,却不想他脚尖一点,直接拉着她坐枝桠上看戏,紧急关头却冷不丁一把将她推到了大安王朝小公主的剑锋前,替她挡下致命的一剑,而后才翩翩而至,转眼便成了她应该感恩戴德的大恩人。
“你对四小姐倒是情深意切得很哪,四小姐现在可是也认定了非你不嫁。”
听完她一番真情告白,安沐辰却只是轻呷一口茶,睨着她,不冷不热地道。
云倾倾拿着杯子的手一抖,颤着嗓子连声请罪:“大公子恕罪,大公子恕罪,奴才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四小姐的金枝玉叶,对四小姐不敢存任何非分之想,那天救四小姐只是情急之举,奴才绝不敢因此而对四小姐抱半点妄想,还望大公子明鉴。”
“对本小姐有非分之想又怎么了?本小姐就允了你对本小姐有非分之想。”
一道娇蛮的清悦女声突兀地从亭外插入,话音刚落时,一身紫衣骑装长靴腰裹着长鞭的安沐倩已掠至桌前,清亮的美眸不满地瞪着一脸卑微地低垂着头的云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