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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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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和香克斯相遇那日起,我们就一直在海上漂流,没错,漫无目的地漂流了两三个月。
香克斯说那次大浪——就是救我那天的巨浪,把很多东西都卷走了,其中包括航海地图和指针。东边,我记得东边有个岛,他伸出手指过去。
“不过我们可能在过程中走偏了。”他毫不在意地对我笑道。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总会找到的。”淡水还够,而且我们每天都钓鱼,沙丁鱼、金枪鱼、三文鱼什么的海里多的是,用刀将鱼肉片下来吃生鱼片味道还不错。
这些天的晚上,我将记忆中关于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的心法重新梳理了一遍。
一阳指,弹出指内内力,一指千钧,可以调理身体、治疗疾病,与其说是伤人的功夫不如说用来救人功用更大。六脉神剑,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为剑气,是无形之剑。真气流经手之六脉,即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冲破手指上的穴位化作剑气而出,六道剑气各自不同,若同时打出则犹如六位用剑高人同时出手,无人能挡,是为天下第一剑……
但,这也只是在现实世界里的说法,海贼时代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奇功怪人,数不过来的恶魔果实更是千奇百怪。六脉神剑可否当敌我着实没底,可是眼下除了专心修习别无他法,唉。
这几个月的每个夜晚都让我用来潜心修习六脉神剑的剑法。可是有一点令我十分惊奇,按理说这种绝世武功极耗内力,即使我的内力可以将凌波微步运用自如,用来练这种功法也是不够用的。可是我修习时却感到收发自如,丹田处如海般积蓄着深厚的力量,还有孜孜强大之势,练功至今毫无力不从心之感。
由于船内空间狭小,所以我每每等到香克斯睡熟就施展凌波微步跳到远处的海面上练习。一脉一脉地练过来,如今我已经将左手大拇指——少商剑、右手食指——商阳剑、右手中指——中冲剑、右手无名指——关冲剑、右手小指——少冲剑、左手小指——少泽剑,悉数掌握。
昨晚,我伫立于水面之上,将六道剑气依次打出,或巧妙灵活,或大开大阖,或拙滞古朴……海面顿时惊起一片高达数米的水帘,水帘之内的我长发飘散,宽大的白色衬衫迎风鼓起,“咻咻”作响,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
大功告成,我欣喜若狂……只可惜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当时想起香克斯很可能会醒来,我连忙运起凌波微步回到船上。
“哇!出什么事了啊?莉莉内你去哪了,为什么浑身湿淋淋的?”香克斯果真被我制造出的巨大响声惊醒,看着我惊讶道。
“啊……没什么,一不小心睡着,栽到海里面了。”我挠挠脑袋,吐了吐舌头。啧,幸好我功成之时忘记用真气护体,否则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香克斯狐疑地看着我,半晌,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睡觉都能掉进去,你真行啊。”然后把毛巾递给我,“啊~在海上漂这么久,好无聊啊,海神你看在船上这位娇贵小姐的面子上赶紧让我们上岸吧~”说完还向我挤眉弄眼,“你说是吧?”
……
想起这些,此刻坐在船头垂钓的我不禁叹一口气。昨晚的经历用一句话来概括足矣: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实让香克斯知道我晚上练功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是我就是不想给别人一种我很弱的感觉,说到底还是面子上的问题。唉……
躺在船尾晒太阳的香克斯此时心想,你偷偷练功的事情我知道。我要是连一个活人连续几个月在我旁边出出入入的事情都察觉不到,那么在罗杰船长那的几年算是白混了。再说你眼底下两个重重的黑眼圈只有你自己看不到而已。如果是为你的尊严着想,我很愿意替你保守这个秘密……想起昨晚的事情,香克斯在心底笑了几声,啊呀呀,真是个拙劣的借口,不过捉弄人的感觉真不错。嗯?那家伙独自唉声叹气地,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想到这香克斯悠悠地提声说道:
“还没钓上鱼吗,看来今天要饿肚子了啊。”
这家伙真是无聊的紧啊,“我还不知道可以一边开船一边钓鱼呢。”钓鱼的时候不是最忌讳移动鱼竿打草惊蛇吗,像我们这样一边漂流一边钓鱼的,难道期待这里的鱼都上赶着被钓吗?
“可是,不这样的话我们上岸的日子又要拖延了。”香克斯说完起身拿起望远镜向四处张望,“还是看不见岛啊。”
“嘘!咬钩了!”我盯着颤动的鱼竿急忙对香克斯说道。
“这样真的可以钓到鱼!”香克斯闻言连忙凑过来看,一脸的兴奋加不可思议。
“原来你也不信。”我回头白了他一眼,手下却不敢怠慢。啧,这鱼的力量好大,练完六脉之后我的腕力相比普通人增强了一倍不止,可是这种状态的我竟然对这条鱼无可奈何。只见那条钓线左转转右转转,还不断呈现出下降的趋势,我无奈了,扭头对香克斯说道:“香克斯,快来帮忙!”
“让我来会会它!”香克斯迫不及待地接过鱼竿,但是在接手的刹那却被那鱼生猛的力道险些拉下船去。
“这回赚了,肯定是条大鱼。”香克斯兴趣十足的说道。随后便和这条鱼玩起了拉锯战,他俩你拉一下我拽一下,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大概是下面的鱼先玩腻了,扯起鱼线,笔直地飞快地向前游去。于是,这条小船也笔直地飞快地向前滑行。
“托它的福,这下速度可快多了。”我吹着海风,舒服地感叹道。
“啊,没错。他的好意不止如此,还想邀请我们下去坐坐。”香克斯欢快的说道,我看过去,果真发现鱼竿弯曲的越来越厉害了。
“别让它逃了。”
“怎么会呢,我还要邀请它上我们的饭桌啊。嗬~”香克斯猛力一拽,伴随着船体猛烈的倾斜,这条鱼终于被拉出了海面。
“这是……什么啊?”我瞪着被甩到天空遮住了太阳的庞然大物惊愕道。
那家伙是鱼吗?一条长长的像蛇一般的身子上面长着一只鱼头,还留着两条长须……不过那身上的鳞片一闪一闪地倒十分好看。
“啊,好像弄上来一只海王类……”
“什么!”听完我的双眼顿时冒出灿烂的小星星来。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令众多海贼对无风带望而却步的海王类?嗯嗯,先不计较它的破坏力,单是它鱼不像鱼、蛇不像蛇的丑陋外形就足以使一大批审美正常的人胃里翻江倒海,加上它狰狞的表情、白森森的獠牙以及令人汗毛倒竖的咆哮……没有谁能比它更加胜任“怪物”这一臭名昭著的名号,海王类当真是使众多船只有来无回、令众多家庭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擦去激动的泪水,我的心不禁为它澎湃了一把。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香克斯望着我惊诧道。这时,海王类张着血盆大口向我们俯冲过来,香克斯急忙夺过桨飞快地将船避开,随即火速向前划去。一场追击赛开始了……
“它还上我们的餐桌吗?”我目不斜视地说。
“别开玩笑了,我们上它的餐桌差不多。”香克斯拼命地划着。
“那我可不可以……留下点东西作纪念?”说完不等香克斯反应过来,脚下一跃,空中一个筋斗,我坐在了海王类的身上。
“莉莉内,你做什么?”香克斯焦急地吼着。
“我想要它的鳞片!”
我的血液沸腾了,我那颗渴望刺激的心脏跳动了。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我想也没想,掀起一张鳞片,用力一扯。
“嗷!”海王类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它活了几百年也没见到有什么人敢骑到它的头上还撕它的鳞片,当下愤怒地狂扭身体,想把那人甩下来。
被海王类这么疯狂地扭动,我实在是吃不消,但是此时热血沸腾的我又不愿意善罢甘休。当下打定主意,“刷、刷”又扯下两片来,随即再坐不稳海王类那滑溜溜的身子,一下子被甩出去老远。
之前我早有准备,离开海王类身体的瞬间,我左手紧抓鳞片,伸出右手食指、小指迅速点出,“商阳剑”和“少冲剑”同时向海王类刺去。只见两道剑气顿时在它身上划出两道又深又长的血痕,威力不小但却不足以毙命。
海王类疼得“呜嗷”直叫,它这次彻底被我激怒了,扬起大尾巴迎着我降落的方向就是一拍。我心里大叫不好,原本想使用凌波微步借助水面弹回到船上,然后逃之夭夭。谁知道它不死不休,这下把我的退路堵死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逃出生天……
我心里乱成一团,“不老不死”的事情早已忘到脑后,我对着“临终前”的自己哀叹道:果然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如有下次切不可如此莽撞……然后闭上眼睛横下心,准备接下这“致命一招”。
然而,一道凶猛的剑气突然从身边擦过,剑气刮得我心中一凛,登时头脑清醒。下一刻,我便被一个人护入怀中。三魂七魄归位,我睁开双眼,看见海王类已经被大卸八块,必死无疑,只是那条巨大的尾巴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向我们拍过来。
香克斯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只见他握剑用力一挥,尾巴裂成两半,我们则从裂开的缝隙中冲了出去,落入海中。
“呼~”浮出水面的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依旧紧紧拥着我的香克斯,正巧他也低头看向我。两相对视,一时寂静无语,不一会空气中擦出闪亮的火花……
“白痴啊你,为了几张鳞片去拼命,那一招要是挨实了不死也会掉半条命!”香克斯突然吼道。
“对不起,下回不会了……”所以拜托大哥你不要对我喷口水了……
一会儿,我们各自游回到船上,我开始整理战利品。
“香克斯,海王类都被你切了,我们可以吃吧。”
“吃吧。”
“香克斯,你好厉害啊,几下就把它解决了。”
“谢谢。”
“香克斯,你看这家伙吞了好多值钱的东西。有珍珠、宝石,还有好多金银。”
“……”
“香克斯……别生气了,我下次不会乱来了。”
船尾那只躺着的草帽抬了抬,“唉,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别总胡思乱想。”
“香克斯你看!前面有岛!这只海王类带来不小的好运啊。”
香克斯起身抢过望远镜看了看,“上岸。”
上岛后,我们一致认为除了补充必要的物资外而要在岛上有所停留外,需要找一个旅馆住上几天,长期颠簸在一艘小船中积累的疲劳是无法想象的。
时间已近傍晚,于是,我们找到一家旅馆住下了。
尽管我困意朦胧,却仍不打算睡觉。拿出自己抢下的那几张鳞片尽情欣赏起来,啧啧,这色泽,这手感,玲珑剔透、盈盈水润……那只海王类浑身上下就长了这么一种好东西,为了收藏它就算再冒几次险我也愿意。但是想起香克斯的舍命相救,心里又着实不是滋味。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手起刀落,斩开尾巴的那一刹那当真是千钧一发、惊心动魄。然后双双入水,只觉得周身被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所笼罩,抬眸相视,看到香克斯那俊朗的脸上点点猩红,血水混杂着沿着他的发丝留下,只觉得这一刻的香克斯好性感……只可惜被他喷出的口水毁掉了,我哀叹道。
然而此时此刻,隔壁的香克斯却不如我这般悠闲。只见他在床上翻来翻去,但是始终没能找到一个舒适的睡觉姿势。
“啊……睡不着啊,一闭眼都是那些画面……”凌乱的发丝,迷离的双眼,微张的红唇,以及怀里那随着剧烈的呼吸不断起伏的……
“啊……又想起了。那个笨蛋,还好那只是只海王类幼崽……真拿她没办法……”翻个身,闭眼,蹙眉,又睁开。
“当初救她时,给她换衣服也没想这么多啊……”换衣服……
“啊……糟糕,流鼻血了……”
于是,本该是几个月以来的最舒适的一次夜晚,就在两人各自的胡思乱想中,“呼啦啦”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