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滚滚来》悠若清风

19、相公滚滚来19

　　出乎钱万金的意料，小柔没有抬手赏他一记锅贴，也没有伸爪挠他，反而一声不吭的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以静制动？钱万金纠结了。

　　“咳，小柔，去看了西湖还想去哪里？我带你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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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想不想吃黄河鲤鱼？通许黄河鲤鱼很有名，做糖醋鱼味道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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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不多，真的是好吃。那个，要不，我带你去海边吃海鲜拾贝壳？我见那地方连孩子都能捡一小框的贝壳，什么样的都有，若是捞到大个儿的，说不定还能挖出珍珠来。”
　　……
　　钱万金看看小柔的脸色，咽了口唾沫嗫嚅，“那啥，做项链挺好看。”

　　小柔悠悠长长的吐了口气，这一口气出来，钱万金头皮一紧就挺直了背，时时刻刻等着她伸手挠人。小柔却只是吐了口气，就软在他怀里又不动了。

　　这次钱万金没再试图诱着她说话，只靠着船舱调了个二人都舒服的姿势。一路无话，倒是苦了外面晒太阳的钱六和圆喜。圆喜被晒得头晕眼花，忍无可忍的又回了船舱。小柔抬了抬眼皮，只张嘴打了个哈欠就靠着钱万金闭了眼。

　　这也太震憾了，圆喜本来不怎么晕的脑袋渐渐的就真有些眩晕了。怎么这么快？她不过是被钱六那臭人拉出去片刻，回头就成这样子了。她虽然不排斥自家小姐和这胖少爷在一起，可能不能不要这般迅速啊！

　　钱万金惊喜的想再亲一口，又怕自己无端多出来的动作扰了怀里人。那般咧着嘴乐了半天，觉得微微有些热时赶紧冲钱六低声要了把扇子，轻轻打开了扇着。

　　你别说，这般伺候自家媳妇儿吧，他还真是乐意的很。

　　中间钱万金又给那几处疙瘩涂了薄荷油，时时轻柔的换着姿势，生怕自己胳膊搂着久了怀里的人会热着。小柔这觉睡的舒坦，不热不痒的，还有软软的垫子靠着。

　　一觉醒来就过了正午，小柔又眯了一会儿，瞄一眼钱万金道：“饿了。”

　　啊，媳妇儿饿了！钱万金喜滋滋的抱起小柔坐到藤桌边，从桌下端了点心和干果出来，低声道：“吃这个？还是咱们出去船头烤鱼吃？”

　　“烤鱼。”

　　“好嘞，媳妇儿说的算。”

　　小柔抬抬眼皮，扁扁嘴没说话。钱万金低头吧唧亲了一口，端出早起冰下的青梅汤递过去，“媳妇儿先喝着，我去收拾收拾。”

　　钱万金在钱六和圆喜的目瞪口呆中出了船舱，精气神儿十足的拉出毡布打了顶篷，又舀水泼过船板降了温，这才跑到船头唤老船夫找个有阴凉的地方歇歇。

　　老船夫将船停在水旁的毛草丛旁，又有大树遮盖着，倒也凉快。钱万金低声道：“我媳妇儿想吃鱼，这能不能捉几条？”

　　“呵呵，上手啦？小伙子动作还真快，不过小伙子啊，若是对姑娘好啊，就规规矩矩的，按着礼节一步一步来，姑娘家一辈子就这一次，哪一个不想嫁的光彩？”

　　“老船家说的是。”钱万金挠挠额头，“我是真喜欢，带她去看过西湖，等我把事情办完就回去提亲，绝不让她受委屈。”

　　老船夫点点头，在舱外一角寻了鱼食撒到水里才又道：“要几条鱼还不容易？你收拾烤炉去吧，一会儿就齐了。”

　　还真是。这边钱万金引好炭火，那边船家已经收了一网。不多，四五条，但也够了。钱万金欢欢喜喜的进去拉着小柔出来，两人一起看着船家又撒了一网，这才体贴的让小柔坐在一边，自己略显笨拙的刮鱼鳞剥鱼腹。

　　小柔坐在一边看着钱万金为自己忙活，一时倒生出一种做公主被人捧在手心儿的感觉。想那朝堂里的公主也没自己自在，不但天南地北的跑，身边儿还能有人贴心的照顾。若是这人是个俊美的男子就好了。

　　钱万金俯身下去涮洗挖了内脏的鱼。小柔又想，看动作还怪麻利的。其实不俊不风流也有好处，就是只对自己好，也不用担心他红杏出墙。若是长的俊俏，那不但她爱，所有的女人都爱，那她就得时时提防日日算计，岂不是过的很悲哀？

　　嘿嘿，择夫倒不如训夫。把这么一个胖子训成听自己话，疼自己，挣得银子给自己管，除了自己不看别的女人一眼的绝佳好男人，岂不是更好？

　　小柔抿嘴笑了笑，抬脚踢了踢又开始杀另一条鱼的钱万金道：“唉，你将来若娶了媳妇还会不会对我好？”

　　钱万金皱了眉头，“我只娶你一个！”
　　“哼，男人都这么说。”小柔撇嘴。

　　“我说的可是真的，钱家的生意，靠的就是‘信用’二字。再者说，我看见你就喜欢的紧，若是有幸娶了你，已经欢喜的不知东南西北了，怎么会去招惹其他女人？”钱万金一本正经。

　　小柔撇嘴，半天甩了甩手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没说，我愿意对你好。”钱万金笑的见牙不见眼，“以后若是我犯错，媳妇儿尽管打骂。”

　　“没出息！”小柔不屑的扁了扁嘴。

　　这次钱万金是真的激动了，手上的刀试了几次都没能划开鱼肚子。钱万金搓搓手，猛地转身跪在小柔面前捧住她的手道：“好媳妇儿，我钱万金说到做到，一生只娶你一个疼你一个。若有一句不真，就让我生意场上节节失利，瞬间赔了精光。”

　　小柔闲闲的抽回自己的手，抬着下巴道：“又说浑话是不是，谁是你家媳妇儿？”

　　“是是是！媳妇儿说的是！”

　　钱万金喜气洋洋的接着收拾鱼鳞，这边小柔抬着下巴睥睨眼前人得意了半天，抬手时看见黏在自己手上的鱼鳞时却叫了一声道：“臭胖子，你的手好腥！”

　　钱万金呵呵的笑，将收拾好的鱼劈开用盘子装了，又急急的回舱找了胰子要给小柔洗手，被小柔嫌弃的甩开了。

　　转作陆路就热闹了许多。铜陵也是个热闹的地方，因为临着长河，水陆要道，经济繁荣。

　　几人在铜陵停了一日，可巧就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他们住的那条街上的人一大早就跑了个没影儿，就连店里的小厮做活都做的不安稳，时不时的跑到店门口勾头瞧瞧外面。

　　小厮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享受美食的小柔，小柔一面吃个烤竹鸡一面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里这么安静？”

　　小厮看了看小柔他们四个，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店，转眼笑眯眯的道：“几位客官不去看看？”
　　“看什么？”

　　小厮见小柔好奇，忙凑上前准备细说，被钱万金一胳膊挡开了。小厮瞄瞄小柔的粗腰，目光怪异的看了眼钱万金，这才又笑着道：“咱这铜陵就两位美人儿这位小公子可知道？”

　　嗯？美人儿？有她陈小柔美吗？小柔扁扁嘴有些不信。

　　“你可别不信，不但是美人儿，还长的一模一样呢！”小厮神秘兮兮的探过去头低声道：“五天前乔家那个双胞胎的姐姐抛绣球招亲，咱们铜陵未婚的已婚的，只要是男人可差不多都去了。唉，都怪我活儿太忙，老板又专门吩咐了要我守门子。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这次又是让我守门子。”

　　“五天前招亲，现在怎么又没人了？”
　　“因为今天也招啊。”

　　“啊？一个女人招两个女婿？”小柔惊的竹鸡都忘了啃。

　　“虽长的一样，可毕竟是两个人啊。今天这抛绣球的是乔家二小姐。上次乔大小姐找的那个女婿也是有才有貌，身边儿还跟着一个秀气的小书童。听说是从北边儿来找人的，家中连个妾都没有，还是大户人家的大少爷。你说，人家运气怎么就这么好，我们这些个土生土长的铜陵人没福气娶了铜陵的美人儿，倒便宜了一个外乡人。大家都去看这乔二小姐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柔将视线投向钱万金，钱万金摸摸鼻子道：“咱们还是不要去看了，抛绣球这事，时常出岔子，万一抛给咱们几个的谁，都不好解决。”

　　小柔扁了嘴，钱万金忙又道：“那个，远远的看看就好。”

　　小厮激动的一甩毛巾道：“小的给几位少爷套马车，小的驾车送几位过去。”

　　钱万金嘴角抽了抽，转念一想，就连猪都有一个不上肉案的梦想，何况是人呢？这么一想，倒也通了。

　　抛绣球的场地选的是铜陵城中心的一处丁字路口，大台子依着背后唯一的一面墙。高高的台子上一人都没有，下面的看客却已经挤得没了一丝缝隙。

　　小厮将马车停在一处胡同口占了地儿，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解释道：“上次招亲是在乔家门口，可是地方不够大，挤塌了半个台子。乔老爷这才选了这里。呵呵，看看，人山人海啊，人多，也好挑。”

　　钱万金这边这个胡同口看台子的角度倒是正好，只是稍稍远了些。小柔踮脚看了一会儿，羡慕的啧啧嘴道：“赶明我也弄一个抛绣球招亲好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别啊媳妇儿！你要是抛歪了我可怎么办？”钱万金一副苦相。

　　小柔笑啐一声，“谁是你媳妇儿，抛歪了正好，谁让你胖子跑不利索。”

　　钱万金面上悲苦，手下却不犹豫的拉住小柔的手拽在手里，看着前方道：“先攥紧咯，呵呵，媳妇儿去哪儿我去哪儿。”

　　小柔斜他一眼，方要再挖苦几句，却听那小厮高声道：“来了来了。”
　　说着一搓手跳下马车，缰绳往钱万金手里一塞道：“这位少爷大慈大悲帮小的看一下，小的若是中了绣球抱得美媳妇儿回家，肯定多烤两只竹鸡给您。”

　　小厮也不待钱万金应承，一窜一跳的就进了人群。

　　“嘚，柔儿你瞧，这人山人海的，怎么就能保证找到一个合意的。有的长的好看，可指不定心里阴暗成什么模样呢。手下一偏吧，说不定就投给那小厮了。那小厮人品倒是还行，可怎么养的起大户人家的小姐？这穷人家的感情啊，经不起油盐酱醋的打磨。”

　　“嘁，你可真是势力。”小柔不屑的瞪她一眼，“这讲的就是缘分。你没听那小厮说，那个大小姐招的一个如意的人吗？有才有貌的！”

　　“这有才有貌怎么会没有一个可意的人呢？说不定心里有了喜欢的，即使乔家强要了这姻缘，也不见得完满。所以啊柔儿，咱们将来的孩子，还得他们自己找姻缘，要两厢情愿的。得要他们一个个自己觉得幸福才好！”

　　小柔斜着眼看钱万金，钱万金咳了一声道：“柔儿想说什么？”
　　“奸诈！”

　　小柔气哼哼的想抽回自己的手，被钱万金两手捧着捂在了心口，还低头在那手上嘬了一口。后面钱六和圆喜牙酸的齐齐抖了下肩，前面却在一片欢呼声中迎来了乔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