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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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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人走进来,我赶紧闭上眼睛,床侧有些下沉,那人只是坐着,脸上探究的眼神一层深过一层。房间没有掌灯,我却不敢睁开眼睛,就这样对峙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沉沉地说了句,“别想着逃跑,到时候谁了救不了你。”
我闭着眼睛不理,他再坐一会,然后起身离开。将身上的布袋咬开,取出一半细软用布抱了藏在床板下,这种地方他们用来歇脚,估计平时也就留个人在这里负责打扫,不至于太用心。不行,藏在床板下不安全,应该会有空花瓶之类的,还是找个花瓶,也不成,万一哪天房间被查抄,首先砸的就是花瓶,太易暴露了。其实埋在地下最安全,可是活动度太大,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房间,一出去就被眼睛扫成筛子了。将床板下的拿出来,再分一点塞在枕头里。这一折腾,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去。
天还未大亮,就被人摇醒,“起床了。”
眯着眼瞧了瞧窗外,好黑,翻个身向床里侧滚滚,好早。猛地又从床上跳起来,“准备启程了吗?”
那人提着张灯兴致盎然地站在我的床前,“要过些日子,这几天城门会查得比较紧。”
我挺直了背倒下去,那人脸色变了变。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即使不是皇宫,还不到我放松的时刻,“我绝对是如假包换的,你要相信我。”
他放下灯,叹口气,“传闻宸妃落水后性格大变,果然真的。”
他为什么对宸妃的事如此在意,以前喜欢宸妃,还是其他的原因?一定要争取完全的自由,跟这些人勾心斗角的真累。
“要起床吗?”我胆战心惊地问,这可是我要好好供奉的大神,万一他一个不爽,咔嚓将我结束了,我连鬼魂都无处可栖,无名氏一个。
“你继续睡吧,”说完,他依然定定地坐在床前。
被他这样一搅和,能睡得着才怪。从床上坐起来,人即使在矮檐下,气势上也绝对不能比人弱。抖抖衣服,眼睛看过去,我要穿衣服了。他问,“怎么,要我帮你穿衣服吗?”
您太有才了,我闷闷地说,“不是。”
“哦。”
难道继续躺回去?坚决不行。在一个男人面前躺着,除非那个男人阳痿,不然就只有一个结果。拥着被子与他对视?太诡异。
寻思良久,还是直接点比较好,“可不可以麻烦您出去下,小的要换衣服了。”
等他一走开,我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一只脚刚踩到门外,一个人站在门外,“姑娘,请洁面。”
我惊魂初定地拍拍胸口,这帮子人都神出鬼没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难怪古人都英年早逝,被吓死的。
“水放下吧。”
天大亮之后,好像房子里就我,所谓的主子,还有太监三个人,昨天晚上和我们一起来的二十人完全不见踪影。房子与一般的民房无异,只是稍大些,一间厨房,一个会客厅,一间书房,主卧一间,客房两间,一间下人房,房子装饰都一般。中间一个小池塘,偶尔会有小鱼吐个泡泡冒上来。
平日里除了吃饭,便去书房窝着,他们有事也不会找我商量。书虽不多,倒也可以消磨时间,比皇宫稍自由些,在皇宫连看书都没机会。看了几日书,知道这是楚苑国,先皇有六子,大皇子和三皇子,五皇子早夭。当今皇帝是二皇子,还有两位皇子,四皇子在北,封为代王,六皇子在南,因该处有苑山,封为苑王。不过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既然是书房,里面也有笔墨,没事倒是可以临临帖,和颜书柳体相差无几。
每天吃饭,看书,练字,睡觉,真是山中不知时日过。那人有时候连吃饭时间都不在,就只有我一个人吃,觉得日子能这样过耶逍遥了。太监对我除了恭敬就是恭敬,连我是什么葱都不知道。跟他的对话,只有,“给我拿杯水。”“是。”“这菜有点咸。”“奴才会注意的。”“这菜淡了点。”“奴才会注意的。”日子长了觉得自己无聊,没事拿无辜的人开涮,这样一想,每天饭桌上只剩下吃饭声。
这样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其实也才十来天,忽然一日餐桌上看到那人,“爷,”我叫声打算坐下来吃饭。
太监假意咳声,我屁股还没掸到凳子又火急火燎地跳起来,“爷请先坐。”
爷扬扬嘴角,“在外面没这么多规矩。”
太监阴阳怪气的道,“主子,礼节不可废。我这是为姑娘好。”
我也笑得一脸备受关怀,“我知道。”
吃完饭,我要起身离开,爷开口,“东西收拾收拾,明天可以离开了。”
说是收拾,也不过就几件衣服,金银细软之类的我早就分开,每件衣服里都缝了点,缝在衣角。他们一路向南走,平坦官路估计是不会走的,除非他们人分开走,不然这么多人太受人瞩目了。他们会沿着小路或者山路,此去苑山,会经过云山,据说那个地方是强盗经常出没的地方。也许我可以乘乱逃出来,如果他们遇不上我要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到了南苑再说,我就不信一堂堂苑王的府邸还能比皇宫严实。
之所以推测这位主子是苑王,地方志上说南方人身形瘦长,脸瘦,眉高出眼,偏食甜食。并且除了从小在皇宫长大的皇子,谁能这么了解皇宫。
第二天早上,我穿着男装,只和另外一个随从跟着苑王,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分配的,到城门口,对女子都查得比较细致,守城卫士手中拿着张画,听到身后的人窃窃私语,“听说是个女飞贼,城中有钱人家的东西都被盗过,所以才查得比较厉害。”
走近了,想伸头看看将我这个女飞贼画成什么样子,苑王侧身拦住我,正好到了我们,侍从袖子中滑出银子塞到守城卫士手中,“这位大哥,我们爷有点急事,麻烦大哥行个方便。”那卫士装模作样地搜了下身,“走了,走了。”搜到我的时候,我脸上涂着一层淡黄蜡,之前先在脸上洒了点水,明显是肺痨后期的情形,那卫士更是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了。
除了城门,找个地方将脸上的蜡洗掉,苑王站在一米之外的地方。洗好走回去,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好多了,刚刚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我不说话,只想着这里到云山要多久的路程,他们估计是不会给我安个马车之类的,如果有马车路上逃开的机会就更多了,可惜。在这帮子人眼皮底下逃脱的机会少多了。一路向前走,没注意苑王在说话,越过他的时候,他一把揪住我的胳膊,捏得我的骨头都快断了,“我说过不许想逃的事情。”
扬起个笑,“哪有想什么?再说了,离了你们我一介弱女子,连饭都没吃不上,主子您想多了。”
“你说谎的时候眼珠子是乱转的,”他盯着我的眼睛,“而且语气会特别谄媚。”
呸,真是个坏习惯,一定要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