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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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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快死了。
我听到这消息的同时正在吃福雲客栈的小笼包,那是我平常最爱吃的,皮薄肉嫩,但今天实在有点烫,我被热油给呛着了。
实话,我到底是被他的话呛着了还是被笼包油呛着了还是个未知数。
对面坐着一身白衣,且淡泊如水的大师兄,那消息出自他那破嘴巴里。他正在喝茶。见我呛着了,用旁边的抹布擦了一下我的嘴。
我默。他向来只是把我的嘴巴当坑坑洼洼的桌子看。
“真的假的?”我缓缓开口。耳朵里传来因嗓子被烫到而显得灰常苍老,带着对前途的悲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有层次。
大师兄抬起墨眸,淡淡勾起嘴角,扬起一个妖孽笑容,“是。”笑完后桌子上楼梯上都长出了白花……啧啧,这个不吉利劲儿的……
我再默。不知道大师兄哪根筋断了,他这么一个有前途的美男子就这么硬生生给埋没了。不知道他顶着这只能萌倒千千万万小姑娘的臭皮囊不跟别人鬼混,就好跟我鬼混,打我记事起他就跟在我身边。那次忆起前世记忆醒来时就他一人在我旁边,一脸淡定的看着我,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那双眼睛就跟X光一样,好像我刚才看见了什么玩意儿他都知道了。
小说里写的不是投胎的时候保存着前世记忆么,我就怎么反了,成投完胎以后过几年才想起来,不过,我道没有小说里的女主对他们的第二世的陌生感。
不想了。低头,继续吃小笼包。嗯,味不错,如果略掉刚才被呛着的这事。
大师兄皱了皱好看的眉:“你不表示点什么吗,比如哭什么的。”
我突然哭了,发自内心的泪流,泪水扑哧扑哧的低在桌子上。
“大师兄,你别掐我啊,呜呜呜呜呜……”讨厌人工□□。
他修长的手指顿了顿:“嗯,对不起。”
口胡,对不起算个么子?大师兄特喜欢骗人,他不知道这是第三十六次跟我说师傅死了师傅死了,结果我次次回蒲殿山,次次看见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师父。
大师兄不是被师父传染了就是被教坏了,一个风华正茂好青年就这样被……
我叹啊叹啊叹。
眼睛一撇,只见大师兄学我叹气,优雅的手指在不停的搓着下巴,“师父就是太想你。”
那老头子要是想我的话,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大师兄:“我前些天见一母猪上树了。”
我再再默,低头吃刚刚被我咬了一口而油汪汪的小笼包,心想咱真的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么?
于是,咱投降,被一脸春风得志的齐云翎同学坑回蒲殿山。
出门时,我看了一眼福雲客栈的匾额。在阳光下那几个烫金大字被照的闪闪发光。
其实,世界上灰常少见福雲客栈这么喜感的名字了。
…………
树叶因风而微微颤动,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当我踏进蒲殿的门时,心中真的感慨万千,并向大师兄表示再也不和三师兄吵架了,得到了大师兄一个赞同的白眼。
其实我知道翻白眼并不是表示赞同,但我觉得人生就是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比如一块假玉,你把它当成真玉宝贝着,它在你的心里和视野里就成了一块真玉。
我还记得七岁时猛然听见师父名字肖竹而感到文字的神奇美妙。
对了,当时师父还因为我告诉他,他的名字让我联想到刘小毛他家那几只小猪而罚我三天不准吃饭的事。
又想起有小笼包的那只福雲客栈,我又感叹了一次人生的不严肃。
师父踏出蒲殿门,看见我时,胡子乐得都翘了起来。
“蓝儿,师父为了找你,一夜愁白了头啊!”那老头子笑言。
我瞅瞅他头:“师父脑袋向来漆黑如夜。”
某人僵住了,过了两秒又展开了笑容:“蓝儿,为师为了你,一夜愁白了牙齿啊!”还炫耀似的露了露他那口不整齐的牙。
我淡然,“师父的牙齿向来乌黑如墨。”
某人石化在原地。
跟着大师兄甩甩衣袖,我入殿去。
怪不得别殿那些长老不愿意来蒲殿,师父不会好客,把人挡在殿外算哪门子事。
现场直播,现场直播,一天一次的蒲殿山师父肖竹装可怜训话开始了。
来,让现场主持人洛如蓝来给我们讲解直播:
“咳,咳咳咳咳……”师父躺在床上,脸颊苍白,拼命的咳嗽着。
“师父……”七师妹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师父,“茶会不会太烫,让您呛着了。”
几个师兄师姐不耐烦的坐在厅里冲那躺在床上的师父乱叫外加锤桌:“哎呀师父有话快说我们还有事!”
我坐在原位安静的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感慨十分欣慰,看来被坑被拐被硬拽来蒲殿山的不只有我一人。
肖竹愣,突地从床上蹦了起来直接跳过前面的碍事花瓶,那身手比刘翔更高更快更强,“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他抽了抽鼻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师父想让你们来陪陪师父,但你们呢,翅膀硬了,就通通飞走了,顾不得师父这只教给你们武功的老鸟了!连来聚聚都不来了……”师父说完就潸然泪下,那叫一个惹人心疼,屋子里顿时静默得很。
我的嘴角在抽搐,一会儿,我突然发现我不是一个人在抽搐!她的嘴角!还有他……
看来师父用他那非专业的生活演技还是骗不了没看过好莱坞大片演技的师兄师姐。
呃,看来不能小可师兄师姐们的防伪力,他们,没信……
感慨万千!真的!真的!
师父身子猛地一颤,突然开始咳血,嫣红嫣红,洒满一地。
师兄师姐们都吓了一跳,齐齐扶着师父下山去看大夫,只留下了我、大师兄、柠师姐、三猪头,哎呀就是三师兄。
大师兄坐在位上很安静,漠视前方。
我惊了惊,大师兄怎么对师父不闻不问呢?
大师兄凑近我耳朵,动了动薄唇。
“师父那个咳血的药是我给他配的,半个时辰师父的就能好。”
我震惊了啊呀大师兄这个年轻美好的年轻人被师父骗崩了,啊呀他才十九岁十九岁正值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看了眼又喝茶的大师兄,见他眸弯弯唇弯弯,胸中的笑意快憋到内伤。
那个,叫什么来着,我就说齐云翎他是腹黑腹黑!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里轻叹,腹黑也好,要是真的一清二白冰冷冷冰冰,心中没有这样的“黑”,他就等于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
不过,大师兄笑起来真是俊崩了美崩了帅崩了另外那什么大师兄这么个腹黑发我也会震惊崩了。
茶飘着渺渺幽香,入我鼻内,耳朵特听话的直接屏蔽旁边的几声嚎叫
咿,真香。
柠师姐端着茶杯,和我一块品茶。
柠师姐,乃师父长女。
其实蒲殿大厅挺宁静的,就是三师兄……不要那么煞风景就好了。
嗯,就像柠师姐说的那样,淡定淡定淡定。
微微一笑,淡泊宁静,此时我觉得心神静了许多。
“洛如蓝,你头上的青筋要蹦起来了。”三师兄狂嚎。
喵的,你个猪八戒,真不愧是京城第一嚣张粪土,亏了一脸英俊潇洒臭皮囊……对了,这话我是不是在哪说过?
“切,洛如蓝你别学柠师姐了,学也只是东施效颦,学不到人家那意境,啊哈哈哈,小七小八你们说对不对啊!”耳边又传来某猪嚣张的笑声,还有他那俩小跟班小七小八的应和声。
“杨七,不得无礼!“柠师姐训他,可惜某猪的笑声更大了。
我只觉得我坐的凳子要裂了。
咩的!淡定!
“洛如蓝。呃……”老三猪听起来还想说什么,但貌似被什么打断了,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
我茫然,睁开眼睛,发现三师兄的衣袖被仨飞镖顶在地上。我这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因为飞镖而嚎出声的。
“吵死了。”大师兄瞥他一眼,眼里散发的寒气让我打了个哆嗦,接着又面不改色的走到我面前,“如蓝,凌墨叫你。”
凌墨是二师兄,师父除了大师兄以外最得意的弟子,在蒲殿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每次他回蒲殿都给我带好东西,比如玉佩什么的……
我擦擦口水,嘿嘿,这次又有什么好东西捏?
…………
那是一只银白色的狐狸,淡紫色宝石般的眸在阳光下隐约见到有光点在跳动,毛发十分柔顺,一缕毛在额前打了一个卷。
啊啊啊啊!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那小鼻子怎么那么粉嫩……
那眼睛怎么那么灵动……
萌翻了萌翻了!让人喷鼻血啊噗。
二师兄双眸含笑,一手托腮看着我,“蓝儿,怎么样,喜欢吧。”
“喜欢!二师兄你最好了!”在这时候要多拍拍马屁嘛。
“喜欢就好。”他微笑。
卷毛银狐睁着那双幽谭般的瞳望着我。
二师兄逗了逗狐狸的毛,随口问我:“给它取什么名字?”
我愣了愣,答道:“银子。”银子多好啊,可以花,也是因为它毛是银色……哇哈哈,其实我一直想要两朵花,一朵叫有银子花,一朵叫银子随便花……
二师兄默然,“咳,你向来都是这么直白的。”
场面一时有些静。
还是二师兄先打破寂静,“师父是找什么借口把你坑回来的?”
我一听,想起刚刚那事,不禁笑出了声,“嘁,又是说他快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老头子也不怕折寿,咿,师父总是那么可爱啊嘿嘿。”
“是呢。”二师兄淡笑,“对了,你不回家看看吗?”
咦?话题怎么转移的那么快,不过,在外面溜达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家看看了。
突然,大师兄闯了进来,一手握着玉箫,还是淡然的一身白衫,我有时候真替他着急,这么喜欢穿白的,这颜色太好脏了……
对了,他怎么进来的?
见我的目光,大师兄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说道:“我陪你去。”
有时候我真的奇怪,他们这些人怎么说话那么跳跃,让我理不出头绪来……不过我说过要回去了么。
大师兄显然有些不耐烦,拉起我的手出门而去。
“喂喂喂!干嘛去!”
“回你家。”
“噢……诶诶,小银仔!过来!大师兄你等会……”
…………
于是,告别了师父和师兄师姐,两人一狐走上回家的路。
我头还是有点晕。
为什么为什么,我来来去去都是看起来被大师兄坑走了,在蒲殿我连屁股都没坐热来着,就被逼着回家。
完蛋了,这么被逼下去,我脑子都转不过来,看起来不久就要脑细胞耗多而死亡。
说起回家,我是有两个月没回去了。
…………
看见匾额上的烫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的“洛将军府”,我有种几年没来的感觉。
嗯,门卫王大叔的胡子还是一翘一翘的。我记得小时候我老喜欢拔他胡子,一根一根,软软的,灰常善于制作成毛笔。
王大叔一见我跟看见狼柴虎豹一样,惊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茫然,本姑娘就是留书出走了俩月,这孩子没有必要见到我跟白天见鬼似得吧。莫非是因为咱在街上有点混痞了,某日顺手得罪了一人,那人跟我斤斤计较,假传到洛将军府说他们小姐死了……我最近在街上得罪的人实在不少,是哪个?
我干咳一声,“王叔啊,我没死,真的没死,其实是那人假传……”
王叔看起来根本不懂,只是两眼放光的盯着大师兄看,“齐大少爷,小姐里面请。”
其实我特不喜欢王叔,他向来是把大师兄的名字放在我的前面,让我有一种“咱不是主人,咱身边那货是”的感觉。
走进门时,我发现大师兄顺手给了王叔一甸银子,我这才知道刚才他不是看狼柴虎豹的眼神,而是在看财神爷。
我很久以前就茫然,不知道大师兄用这么多钱来收买吾家小厮干什么。
是的,确实是很久以前,大师兄在我俩认识的时候就经常来洛将军府串门,说是为洛齐两家将军增加感情。我见他从七岁起,每次来都拿银子来给王叔一甸,所以王叔特喜欢大师兄。
其实我特委屈,为什么我家丫鬟小玲叫大师兄姑爷,老爹把大师兄当女婿看……
我纠结我茫然我伤心我悲愤。
大师兄进府门前突然冲我一笑,那笑容特高深莫测也特狗血。我最后总结当时为什么会觉得狗血,最后懂了,那明明是主人看客人的表情。
…………
“嗷嗷嗷……闺女啊……你怎么走了那么久也不给个回信,呜呜为父想你啊啊啊……”
我默。咩的,今天新穿的白月牙色衫裙毁了,鼻涕什么的泪什么的都在上面准备无时无刻的告诉吾洛刃大将军在刚才哭过在刚才哭过……
突然,老爹抬头和我正视,大口大口喘着气,口里的热气喷在我脸上,又顿了两秒钟,打了个嗝。我也特想哭,他嘴里这味……午饭吃的韭菜吧。
老爹放过我了,银子不放过俺,一打圈噌啦蹿上我头顶,那身手溜的像练了几百年,那只不太干净的爪子在我头顶使劲刨,跟要在上面挖个坑种树一样。死银子,它再挖我明儿就把它花了。
妈妈咪呀,出门前忘看黄历了,那黄历要写着不宜外出咱绝对把它当神仙供着,天天烧香云云。
对了,那黄历三师兄是不是把它垫桌子腿了?阿弥托佛善哉啊善哉。
混乱中随眼瞥了瞥大师兄。他正在喝茶,墨眸微垂。对了,刚才小玲不是告诉咱,家的茶叶丢了吗?由于刘管家休假了,没人去买,府里招待人全改白开水了,他怎么找着的茶叶还一本正经的泡上了……
大师兄抬眼,伸出手指头指指那花瓶:“在那底下找着的。”
我:“……”何时我家奴才养成了藏茶叶的习惯,哦呦不对,即使是他藏了,大师兄不是警犬这鼻子怎么那么……
你懂得。
…………
厨房。
那锅肉卷香得让咱想拔下鼻子扔进去。
唔!香喷喷的肉卷出炉了,嫩嫩的面皮包着多汁香嫩的牛肉……啊!口水那个横飞!
拍拍旁边乐呵呵的阿克,我赞:“哦呵呵阿克有进步有进步,比上次做得好很多嗯好很多。”
阿克抓抓头,嘿嘿的笑,一张清秀的小脸染上了红晕:“谢谢小姐夸奖。”
啧啧啧,你看这娃清纯的,夸两下都会脸红。
阿克是我家厨子,做肉卷那叫一个一绝!他是我八岁的时候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当时七岁,会做肉卷成为他留在我家永久的原因。
俺拍拍他肩膀:“哦好少年,这里木有你什么事了。”
阿克懂我吃饭的习惯,抓抓脑袋出门走了,临走前冲我嫣然一傻笑。
纯洁的孩子。
门被关上了,这硕大的厨房就剩我和亲爱的肉卷卷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只能我独吞卷卷了。
拿起一个肉卷,向嘴里塞去。
以光速吞完卷卷后,我吹着口哨没事人般向院子走去。
咦?有一个人?
有一白衣美男站在院子里,额上碎碎的刘海儿因风而飘动,盖住了好看的眸子,他正拿着一张白色的宣纸,好像是……信。
他就站在那里,身形微微僵硬,薄唇颤抖着,修长的手也在颤,手指捏紧了信。
我看见了他的眸,那里有……隐忍的痛。
那刹那的阳光顿时有些刺眼,我用手挡住。
“嚓!”
白色的信纸片条如雪片一般,随风飘扬。
那一秒,大师兄抬起头,嘴角挂着淡淡自嘲的笑容,墨眸看着片刻停留在空中的纸片。
他的眼睛里有嘲讽的笑意,截然不同于刚刚的痛苦。
片刻后,那抹白色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渐渐模糊。
有些傻,有些呆,腿竟然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走到他刚刚站过的地方。
字条一片一片躺在地上,碎了,好像似他的心一般……
也似我的心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花园不是乱扔垃圾的地方!该死的齐云翎!扔完以后不会捡起来吗!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啊啊啊!
…………
吃了一顿饭后,已经是傍晚了,咱准备抬腿走人,但老爹还是不放过咱,一脸委屈的望着咱。我只好望天,诶呦天气不错……接着不着痕迹的扯下被老爹拽着的衣袖,走人。
一抹淡淡的橙色荡漾在天边,一时我有种孤寂感。嗯,又走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哪里才是我真正该去的地方?
大师兄坐在河边的石凳上,轻轻擦拭着玉箫,我惊叹他从哪找来的抹布。
银子趴在我脚边,睡着了。我一脸黑线,呃,刚刚还那么欢腾,现在累了吧。
“过会儿子找一家客栈住下吧。”他冷不丁说道。
我撇撇嘴,“其实我更愿意睡在那棵树上的。”
大师兄向我指的那棵跟三根筷子那么粗的树看去,猛地扑哧一笑,看了眼我。我浑身一颤,数不清刚刚那眸里装着多少笑意和温柔。
“可以,这样还省了一间客房钱。”
啊啊啊这个腹黑齐云翎。
大师兄眸看向已经还剩半个头皮的太阳,“如蓝,明天,我们去闯荡江湖吧,像你说的那样。”
我怔了怔。咦?以前我扯他喊他哭他求他他都不愿意和我去的,现在怎么……
他眼睛又转向我,盯着我看了老半天。突然笑了,眼眸比任何星辰都耀眼,“如蓝,你一直没注意么,你脸上有一道黑色的印子,现在配上你这表情……”
什么玩意儿!难道难道临走前小玲看我那奇怪的表情,是是是因为这个!
我借着隐约的黄昏看向河里,瞪大眼睛想看个明白。
……嗯?哪有什么黑色印子……
大师兄哈哈大笑,用玉箫的头指向我:“傻瓜,哈哈……咳,你被骗了……”
我默,突然特想杀人。
“齐云翎!你给我站住!咩的我杀了你!”
追着追着,累了。我坐在石凳上休息,目不转睛的盯前面依旧轻笑的大师兄。
“大师兄,如果心里没有笑容,就不要在脸上显现,这样,会累的……你无需表演给任何人看。”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蓝儿,我懂。”
天边还剩最后一抹橙色,已经不再刺眼。
…………
就这样遇上黑店了。
其实……我还是很高兴的。
啊啊啊啊啊!终于遇上传说中的黑店了!
像小说里和福雲客栈里每天卯时说书的讲的那个样,是用迷香想把我们晕倒,再下手。
这是大师兄来到我房间这样告诉我的。
而这位仁兄却在这里一脸淡定自若的喝着茶。
“你不怕这里也有迷药么。”黑线之。
大师兄抬眼:“不会。”一双勾魂的妖孽墨眸盯了我一会,转向银子。
银子皱了皱小粉鼻,“唔”了一声趴我腿上,又睡了。
再次黑线之。
“大师兄,你是怎么发现的。”怎么没被迷药迷倒诶,难道他是神仙化身……还有本事跑我房间给我解药吃……
大师兄嘴角抽搐了两下,“我每天睡觉时都半睡半醒的,总之不会像某些人那样,睡的死死的。”
我斜他一眼。其实你要骂我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什么的,洪水魔兽使劲来,咱不怕!
天渐渐亮了起来,咱只觉得眼皮子打架。
周公在热情的邀请咱去下棋,诶呀,盛情难却,就去吧……
…………
醒来时已经在了马车上。
我抽抽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给。”前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从布帘那里递过来一个蓝底白纹的被子,我接过,披在身上。
十月的天气,在渐渐转凉。
“我们上哪去啊大师兄。”我问。
还有,他这马车是从哪偷来的。
“傲城。”他答。
傲城?好傲的名字啊。
“你老爹那怎么解释呐。”我知道他爹最严了,还经常见不到他,人家跟天天要去上早朝的皇上一样,龙颜难见一面。
他冷哼一声,用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马,喊了一声驾。
前方已冰冻,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就知道他爹这话题不能提。
【另一面】
月光像层朦胧的纱,笼罩着大地,梦幻且美好。
一个黑色劲装的小少年轻轻抚着猫咪柔顺的皮毛,由于面具裹住了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脸颊圆圆的轮廓还是让人忍不住想揭开他的面具看他真正的长相,看他是否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美男。
“主子。”中年男子跪在他身下,拳头紧握,“奴才该死!……没有成功。”
秋风有些寒瑟,吹得树叶微微颤动。
“……”小少年动了动淡粉色透明的薄唇,没说话。
中年男子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拉下去,废去武功,砍断双手双脚,赶走。”他淡淡的开口。
没有顾得上中年男子可怜的哀嚎,当没人时,小少年缓缓摘下面具,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表情淡漠的宛如轮傲然的明月,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一潭幽泉,冷然的很。
夜,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