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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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只是想惩罚一下墨荷，却被她的甜美吸引，不禁小心翼翼的和她口舌缠绵，墨荷无力的挂在了男子的身上，脑中哄的一声炸开了，所有思维在瞬间飞扬，隐隐然像是在预告某种事物的来临。
男子有过无数的女人，却是第一次被一个吻就弄得神魂颠倒，而墨荷却是第一次，于是，一个懵懵懂懂，一个刻意讨好，强烈的眩晕很快让两人迷失了自我。
直到身后传来的杯子落地的声音，原来是张妈端茶进来了，雾尘那小子早就跑得没有踪影了。
两人惊觉着分开，各自检讨着，男子惊讶自己什么时候警觉心这么低了，而女子则讶异自己的情不自禁。
张妈慌乱的收视着地上的碎片，墨荷快步走了上去，她抱着张妈的肩，低低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奶娘。”
张妈明显的僵了一下。“你长大了，墨墨。”
墨荷满脸羞红，更多的是对奶娘的愧疚，才见了男子几次，两人已经可以亲密到这样的步了，不行，要和他保持距离。
男子走上前，一把揽起墨荷，他用力的圈住墨荷的腰，宣告他的所有权，而后，似是无意的说，“放心，我会对墨墨负责的。”
他是什么意思，负责，抬起头，迎上了男子的眼睛，第二次，墨荷从那里看到了认真。
晚上，墨荷悠闲的在灯下挥着笔毫，朱漆小几上，淡淡香味的宣纸被排开，而旁边，却是那个苦着脸的雾尘，他正懊恼呢，久闻京城的八大胡同热闹非凡，谁知却被老大安排给墨荷研墨，这次第，怎一个苦字了得。
八大胡同自从上次被冷月妖大闹了一场之后，冷清了许多，墨荷也是过了好久才重新听到那些莺歌浪语，但是，今晚，怎么那么安静，安静得空气中都能榨出诡异来。
冷月妖呆呆的坐到了屋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那一头长发被微风吹起，宛如仙子。这也是雾尘不敢溜出去的原因，只好乖乖的作苦力。
但是也不是全然痛苦，至少，他头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好看的女子也有聪慧如斯的。墨荷手下的人显然是自己的老大，恩呢，原来老大的表情也可以这样，他忍不住凑上了脑袋，还没有看仔细，就被人一拎，下一秒，他人已在窗外了。
怎么可以这样，好歹人家也是会武功的，要是不会飞，被他这么随便一抓，九条小命都没有了呢，但是老大最近的情绪还真是多，原以为就是一个冷漠，现在才知道，他也有其他的表情，真是奇闻。
冷月妖仔细的看着墨荷手中的画，那是自己么，顾盼琉璃中，竟然带有丝丝情意，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
两人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对方，目不转睛的。
雾尘实在不想打扰他们，但是，还是咳嗽了一下，把两人的视线成功的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老大，外面戒严了，全是清兵。”
妖月和墨荷一惊，那几个蒙面人虽然没有说出身份，但是凭着这么多年和清廷打交道，那几个人显然是鹰犬，终究还是开始正面交锋了。
妖月往外走，墨荷一把拽住了他，满脸都是恳求。
不要出去，危险。她和他的眼神交流着。
没有关系，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武功好，但是不要再杀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墨荷直觉的认为月妖会出去杀人，浑水才能摸鱼。
男子的身形一滞，还是瞒不过她。
他叹了口气，把墨荷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保证不杀人。”因为他的低喃，墨荷的脸和脖子一下涨红了，下一秒，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月色中，雾尘连忙跟着出去。
墨荷知道男子身上有秘密，但是这个年月，谁没有秘密，就是自己，不也是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么？
男子很快就回来了，在墨荷对着手中的书发呆的时候。
但是，大街上明显的有官兵跑动的声音，她站到窗口，远处的街道是一片火龙，延绵不到头。
心惊胆战的过了一晚，清晨，墨荷想到街上打探一下，月妖坚持要陪墨荷，于是，两人缓缓地走上了街头，今天的京城格外清静，除了路边的店铺开了门，平时的小摊都没有出来，墨荷看到拐角有很多人围着，她也走了过去，原来是一张告示，大意就是京城出现了反贼，请大家不要留宿陌生人，现在是戒严时期，晚上不要出门，否则会被当作乱党而抓捕，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毕竟天下已经太平了，当今又是英明少有的君主。
墨荷回头看了一眼月妖，他如没事人一样，但是，周围的人还是以异样的眼光盯着月妖，墨荷才反应过来，月妖的发型显然是异类，糟了，还是不要让他出门的好，祈祷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
于是，月妖被墨荷连拖带拽的拉回了锈楼，“你疯了，顶着这样的头发出门，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让别人担心。”墨荷的语气换来了月妖的笑意，“墨墨，墨墨，怎样才能让你安心。”
早饭过后，墨荷把月妖按到了镜子前，她拿起木梳，给月妖梳头，滑腻的长发在指缝间纠缠，月妖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墨荷涨红了脸，估计她这个大小姐从来都没有给别人梳过头吧。
墨荷由着自己的性子，给月妖梳了大辫子，但是前面的刘海却难以抉择，她知道，将长发辫起来已经是男子的极限了。
“如有一天，青山绿水，踏遍红尘，再不受这红尘拘束，可以随意束起长发……”说道这，墨荷已经陷入了沉思，而月妖，却突然惊觉，原来墨荷要的是这样的生活，他自问自己，给不起墨荷，那么，还是远离她吧，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自己沉溺于这种美好，幸福来的太突然，天真的忘记了身上的使命。
他腾的一下起身，把墨荷吓了一跳。
很快，原来的冷月妖不见了，男子后来的脸色变得愈发阴婺，雾尘知道他的老大又回来了，但是，却比原来还有阴冷，散发着骇人的杀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但是，男子和雾尘也不再出门了，渐渐的，官府也追查不到什么，京城的戒严解除了，大街上又恢复了生机，好似前些日子的凶杀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墨荷的心却在挣扎，凭什么，这个游戏由你来决定，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都不曾征求过我的意见。
她赌气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想结束么？抑或从来就未曾开始过？放心，我自然知道怎么做。”当着男子的面，她使劲撸下那个玉镯，每次到掌心位置就卡住了，她举起手臂，狠狠的砸了下来，桌面被打进了一个痕，但是镯子依然完好的在手腕上，只是，血沿着手腕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殷红的落在了地上，绽开了花，娇艳的跳动着，一如她明媚如靥的脸庞。
男子满脸的痛楚，那并不是普通的玉做的镯子，否则，怎能成为烟雨小筑的信物。
他满脸的挣扎，但是眼神却是决绝的，直到看到墨荷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心惊胆战的抢手，只来得及看到她往自己的手腕上砍，来不及思索，伸手替她挡下了这一击，然后他的手臂是一道深深的伤口，这一道，原本是要在墨荷的手腕上的。
他痛彻到不能言语，只因为她的决绝，犹豫再三，他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将墨荷揽在胸前，低低的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墨墨，我该怎么办？”
墨荷任他拥抱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总是和他在一起，才会这般脆弱无助。
“以后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答应我。”男子呢喃着，却又无限深情。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即使肩负使命又有什么紧，我也有想守候的人。男子用力的抱了一下墨荷，生怕她消失。
男子轻轻的抬起墨荷的手，仔细地摩挲着手腕的伤痕，“傻瓜，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他温柔的为墨荷涂上蝶玉膏，一圈一圈。
墨荷想起先前他的伤，连忙要去找纱布来包扎，却被男子给制止了，“不碍事，那里不痛，可是，我这里痛。”他拉着墨荷的手，放到自己的心那里。
“妖。”所有的矜持都抛下了，她扑到男子的怀里，“再也不要对我说放手，不要。”
“再也不会了，我保证。”冷月妖认真地说。
这一刻，他的神情无比庄重。
日子就这样的迅速滑了下去，雾尘早出晚归，很少和他们俩人打上照面，偶尔碰倒了，也是疲惫不堪。墨荷没有问雾尘出去做什么了，毕竟，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估计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她的绣楼空房很多，在张妈的帮助下，收拾了一下二楼的客房，安排他们两人，只是，自从那天男子许下不离不弃的话语后，整个人变了个样，原来眉目间的戾气逐渐消失不见，而且，每天都是一副无赖样，说什么也不自己睡，一天十二个时辰，墨荷到哪，他就跟到哪，稍微对他严厉一下，他就一副委屈百般的模样，本就生得妖娆似女子，再来这样的哀怨表情，每每让墨荷败下阵来。
所以，夜深人静，墨荷会自问自己，和自己同塌而眠的男子到底是怎样上了自己的绣床呢，或者她会问自己，到底是怎样认识了这样一个人？虽然，两人只是同塌而眠，未曾有何逾矩的行为，可是，以自己大小姐的地位，一个女子的名节，是真真切切的被毁了，无路如何，今生都只能嫁给眼前人。
想到嫁，墨荷呆了呆，男子还没有允诺一生一世，自己竟然有了待嫁的心？
她想把窗前小几上的香拢一拢，男子翻了一下身，不经意间伸出了手抱住了她的腰，唬得她半天都不敢动，眼看着男子是无意识的，墨荷只好侧身躺了下来，但是，那温暖的怀抱却让她安心，就这样吧，这一生都不要放手。
墨荷和月妖相处的时间越长，发现对彼此的欣赏越深。墨荷的女红天下无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最最让月妖佩服的是，墨荷竟然是菊中高手，虽然绣楼不见一盆与菊有关的花，但是月妖没有多问，因为，每次谈到菊，墨荷虽然表情深动，但是，眼睛里的疲倦岂是可以掩饰的，聪明的他没有多问，只是暗自下决心，下一届的菊展一定带她去观赏。
月妖讲他的江湖，讲他名动天下之前的生活，他是孤儿，自小被师傅养大，师傅教他武功，琴棋书画剑、天文地理、奇门遁术、医理无一不学，他敬佩师傅，但是自小的孤僻生活造就了他阴冷的性子，所以虽然精通医术，却不愿出手救人，即使每年的出手医治，也是有奇怪的交换条件。
墨荷打断他，“救人不好么，难道你不开心么？”
月妖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被问的急了，他才温吐吐的说，“我刚出走江湖，逢人必救，中原多灾民，瘟疫过后，人烟稀少，那是个小孩子，还不足5岁，出手救了他，还给与他们母子一点银两，可是我离开没有多久，就听到他们的尖叫声，等我返回去一看，他们母子被一群饥饿的人给杀了，而且，他们支起了锅，显然打算活吃人肉。”
墨荷吐尽了晚餐，月妖冷冷的看着墨荷，那一刻，他显然还在自己的记忆里。
“如果我没有遇到他们，他们可能不会遇到那群人，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这世间，谁又需要谁的救赎。救与不救，有什么区别，天下苍生的死活，与我何干？”男子的声音渐渐的尖锐了起来，他的眼神虽然没有望向墨荷，但是，那冷酷，却让墨荷心悸。
她忍不住上前，轻轻的环住了男子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妖，不是你的错。”
男子慢慢的回了神，他用手抚摸着墨荷的温润青丝，低声说，“所以，你看，即使我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还是每年都会有一场你死我活，这个世界，活着，才是希望。”
墨荷慢慢抬起头，注视着男子的眼睛，“妖，这一生，还有一个我，好不好。”
还有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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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把这一章更新完了，不知道为什么，写完了，自己却感到心痛
谁又需要谁的救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不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