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歌》kingtai

3、第 3 章

　　three
　　他去做到赛斯克身边，放低声音叫他的名字：“Hey，Maki，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他并未刻意温柔，因此便不自知，此刻他的心，与他的语调一样，都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与包容。
　　但是赛斯克好像是醉得厉害，他只是撩了撩自己的眼皮，又不耐烦地闭上了，就好像什么东西都没看到似的。
　　皮克有点牙痒痒，好样的，Maki，你个死醉鬼，我是一团空气吗？还是我是你房子里的阴影？竟然看不到我？
　　然而仍旧是担心地厉害，赛斯克是不会也很少喝酒的，怎么今天灌成这样？他的手紧紧捏着赛斯克的肩膀，把他转向自己。赛斯克迷茫之中露出一点吃痛的表情，皮克吓得连忙松了劲，然后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多么没出息，暗暗骂了一句“damn”。
　　他摇晃着赛斯克的肩膀，有点焦灼地问：“Maki！Maki？你到底怎么了？不开心吗？不舒服吗？你......。”他想说不开心也好，不舒服也好，都要告诉我啊，我来帮你解决。然而剩下的话在唇齿间顿住了。他看见赛斯克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带着一点厌倦的表情，缩成一团，手抱着膝盖，头静静地枕在双腿上。这种姿势，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他受了伤，孤零零地舔舐自己的伤口，警惕着其他生物的靠近。
　　皮克太熟悉这种姿势了，赛斯克难过的时候，不想搭理人的时候，就是这种样子了。其实周围的同事也好，朋友也好，人人都爱赛斯克，他是大家的宝贝，被疼着被宠着。但是皮克觉得，赛斯克总不能真正的开心，他常常会有这种冷漠的，疏离的姿势，好像是在对人群说：走开吧，走开吧，让我一个人，我谁都不要。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个人生气或者难过，等到情绪好一点，他才又变成那个温暖的，可爱的赛斯克，乐呵呵地对每一个人，愿意接受大家对他的好意。
　　但是赛斯克是不会用这种姿态来面对他，通常他坐在那里看皮克手舞足蹈，讲一些傻兮兮的冷笑话，然后被逗得笑出来。
　　一直以来皮克是例外的那一个。赛斯克不会把他关在心门之外，他愿意在他面前哭泣，愿意被他安慰，愿意被他哄，愿意被他逗笑。对这一点皮克满意极了。陪伴情绪低落的朋友，之于其他人，皮克觉得是不可辞的义务；涉及赛斯克，却更像是被赋予的权利。
　　可是现在，赛斯克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收回了这种权利。皮克瞬间觉得有点空虚。客厅里没有开暖气，冻得很，皮克刚才只是知道这个事实而已，现在这个事实又切身又鲜明的体会，寒气非常清晰地侵袭着他。皮克感觉到一阵慌张，在那之下还藏着他未觉察的惊恐，像一股巨大的潜流。
　　到底，赛斯克怎么了？我们，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