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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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冰凉如水。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寒月独垂，说不出的凄惨冷清。
泊于西子湖中的雅致牌楼上，紫衣男子眯眸斜卧，眉眼间说不出的庸懒肆意。
吞下上好的新疆葡萄，甜中带酸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跃。
果然是人间美味，水果中，他不爱荔枝的单甜，不喜蜜桃的浓腻，厌烦橘子的苦酸，独独这青皮葡萄，吃来甜中带酸，上口的很。
拜月印天合上眼眸，吩咐侍童离开。侍童领命，慌慌张张的走出舱房。
最近，这位主子的脾气不甚好，伺候的时候，做下人的也得留着个心眼，如若不然，哪天被教主抓去喂了苗疆的毒虫，滋味自是苦不堪言。
听着“哒哒”的脚步声亦渐远去，原本淡然眯缝的双眸立刻张开，精光大绽。
“公子刑天，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出来和我一起吃颗葡萄？”淡凉如碎冰轻撞的嗓音悠远的穿过湖面，直击站力在岸边的雪衣男子。
该来的总是会来。这一点，月忡那小子倒是没有料错，只是，来者非善。
依然一袭白衣的公子刑天纵身一跃，足尖点上水面，反复几次，踏波而来。月光下，银制面具反射出清冷的光芒，遮盖住所有的情绪。
稳妥的站立在牌坊的凭栏上，公子刑天伸出右手，温润的嗓音不再淡漠，生硬的道：“解药。”
拜月紫眸一转，长身而起，披盖在腰部的紫色锦被应声滑落在地，黑发凌乱的散落在淡紫的单衣上。
眉角上挑，他道：“你的速度真快，天山至此，不过用了区区数日。”
向前度了两步，拜月拉开放置在八仙桌桌肚内的凳子，径自坐下，倒出一盏茶，又道：“凭栏不牢靠，公子刑天可否到内室来。”
看见拜月一脸无事清闲，公子刑天蓦然暴起强烈的怒意。
毒是他下给七夜的，还有恃无恐到留下了整个江湖都知道是他拜月教主所有的白玉面具，放话出来要他下天山取解药的也是他。天下间除了施毒者便无人可解的毒药，若是别人所言，他必然不信。但是，如今，是他拜月印天。他不得不信。
拜月教，成立数百年，一直以诡异莫名的蛊虫之术名扬江湖，谁人不敢小视。即便是当日，他怒极悲绝之时，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去黑木崖。
“我只想要解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白银面具下俊秀的五官扭曲起来。五指握拳，但声音却还是波澜不惊。
公子刑天，喜怒不形于色。
“七夜真的那么重要？即便已经不是当日的那个七夜？”七夜在六十年前已经被他斩杀，尸体被公子刑天带走，消失之前却是千真万确的死了。这世间，有许多武功和法术可以让人独步武林，甚至长生不死，但是，惟独让人死而复生，是绝对没有可能出现的。所以，现在的七夜，绝非当日公子刑天的结拜兄弟，既然如此，又为何心心念念的记挂至今？因为他中了毒，公子刑天便打破了永生永世不下天山的诺言。
眸中滑过一丝哀切，拜月目视白衣公子。
公子刑天隐藏在白银面具下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极微笑。他跃下凭栏，举步轻移，慢慢的靠近仰头凝望自己的拜月印天。
闪烁的烛光隐射出妖异的橘色光芒。
将公子刑天称的如若暗夜里拘人魂魄，食人血肉的地狱修罗。
久违的杀意将周身笼罩起来。
六十年远离血腥，终究还是躲不过杀戮的宿命。
右手垂落，丝质娟布遮盖住的五指间银针闪着恶寒。
“怎么？打算杀了我？”拜月轻缀一口茶，淡雅的不同于葡萄清甜味道的苦涩席卷了所有的味蕾。人生如茶，苦尽干来。他的人生，甘乃公子刑天，如今，终于将他逼到自己面前。可是，顺带一起来的，却是强烈到让人忽视不了的杀机，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记忆，公子刑天再一次对他起了杀机。
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可悲？又或者，应了月忡的话，他拜月真的是一个为感情所苦的可怜虫？
“杀了你，七夜所中之毒天下间便无人可解。”长指发力，细密的银针便如雨花般绵密的射向眯眸微熏的紫衣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