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6 下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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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下一步
是否进行冒险的判断标准在于回报的多少以及对象，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此外，同样是面对不得不受伤的结果，究竟是和人对拼的损伤还是自我牺牲型的伤害，两者的接受程度也差异很大。
结论就是：对现实主义的揍敌客来说，“值得”抑或“不值得”，这可是个重大的关键问题。
亚路嘉基本上还算是相当了解二哥的。
糜稽断然不会自己去做“收不回成本”的事，这决不可能。更不会因为自己不去而让弟弟妹妹去。严格说起来这也得说是揍敌客一种言传身教的传统，本质上属于对家族存续的重视和维护目的。虽然嘴巴上往往对不太中意的顽劣的弟弟颇为不满，但他一丁点也没考虑过让阿奇因为他的计划而牺牲掉某些事物。糜稽大概认为这种思考是再自然不过的，不过内心从一开始存在着比较的亚路嘉就没把这种家人间的维护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球必须要由奇犽来拿】
【由比斯吉或西索来拿，我可能不敢全力打出去】
【我能心无旁骛，用全力击球，是因为奇犽帮忙拿球的关系】
多么令人感动的信赖。
就是这样的几句话，使得奇犽赤手空拳完全不做保护地来充当“炮弹的炮筒”，代价是双手重伤，视运气而定，或许得要付出无法复原的惨痛代价。
……值得吗？
故事里，奇犽大概是觉得，能得到朋友的信任，这样很值得的吧。何况双手也未必真的就那么倒霉的从此彻底废掉。但是他的家人若是知情，又将作何感想呢？
也许别人会说，这是奇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决定，根本无需他的家人去操心。
……呵呵，敢这么认为的家伙，杀掉你哦。
…………
……
奇犽的右手给妥当的包扎固定了起来。
三处的指骨骨折。掌骨开裂。此外另有多处的错位。
全都是他在接球和击球时硬扛所留下的。在念能力作用下加诸的增幅效果虽然成功大幅度提升力量，不过也“只是提升了力量”而已，奇犽本身肌肉骨骼的强度依旧没有变化，击败磊札所用的念的强度已经超出了身体能够承受的负荷，因此才无法免除由此带来的附加伤害。
唔，不算什么大伤。西索的伤势差不多也是这个情景。估计得有几天不大方便经历激烈战斗了，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痊愈，只属于轻伤的程度。
发现亚路嘉意识恢复后神情复杂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直看，奇犽赶忙蹦过去稍微动两下爪子给她看。
“亚路！我没事啦！根本就没有什么，都只是点小伤而已嘛！”
姐姐默默地凑近了过来，和他像小时候那样额头贴着额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半合着眼，看起来颇为疲惫。
近距离下可以清楚地闻到亚路嘉用的洗发水的味道，自认精神上早已经是成熟大人的奇犽有点不好意思。但这种亲昵的小动作是很令他开心的，多久没和亚路这么放松的待一块儿了呢？好像从他和小杰他们离开枯枯戮山就很少有了吧。原因则不用再多说。
奇犽总觉得亚路嘉对外人的排斥态度是出于对他的不放心。好吧，他是会经常做些要招来一顿痛骂甚至惩罚的事情，不过，自己也是有分寸的哟！才不会太过乱来。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伤也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所以，不用担心嘛。亚路。
作为感情最好的姐弟，奇犽此刻的态度就胜过言语的倾诉。
然而这种让旁人羡慕不过的举动却在一个对奇犽后脑勺的重击之下宣告结束，顺便切换到再熟悉不过的兄弟对吼模式。
“胖子你干嘛？！”
“碍手碍脚的家伙，闪一边去！”糜稽无视弟弟的横眉怒视，硬是依靠自身体型的巨大优势而把奇犽挤开，开始检查亚路嘉的状况。
顺利获得并且独占了【一坪海岸线】，糜稽得意的几乎都能哼歌。
尽管战斗方式还是超出了原先的预计，磊札的实力只在真正与之交手时候才得以展露，但他们到底还是赢了。磊札固然是留了一手，可是挑战者这边又何尝不是呢。底牌这个东西，就是不能轻易展露这才叫做底牌的啊！
苦战。应该是很准确的形容了。
虽然看起来挑战者方的能力组合恰恰好的压制住了磊札，可若是不能以力量尽快击破磊札的防守，败退也是迟早的事情。那么消耗念力的战法，兄妹都耗不起。而一旦他们的完美防御告破，挑战者一方就再无获胜机会了。
承认对方的强悍并不丢脸，在念力的“量”上头，他们是没有一个足以匹敌磊札的。
能赢的关键还是在于配合。
糜稽不得不说，除掉个别临场逃跑的胆小鬼，留下的人当中即使是西索这样非常识的变态以及由妹妹拉过来帮忙的男人婆这些怎么看都喜欢不起来的家伙，真刀真枪干起来还真是毫不含糊的，该出力时很是卖力，并且很重要的是，大家都懂得团队作战中的忌讳，没人在这时候硬出头逞英雄。如此配合下的结果是伤情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反倒是在一开始的试探中被磊札当作优先处理目标的绝兹绝拉几人伤得较重——当然也没造成致命或者会留下残疾的伤势就是了。
参战成员足够靠谱，战斗实际风险并不高，再扣掉由己方提供的报酬也完全值得换来最后获得的珍贵卡片。对这样的结局，糜稽不认为还有哪些不如意的地方。
硬要说点什么的话，那就是到底还是没办法拒绝奇犽的援手。他们这边人手不足，而奇犽则是糜稽在无奈之下毫无疑问的选择。
还会有比自家人更清楚各自本事的么？况且，即使不存在妹妹那明显的抗拒态度，糜稽也不会接受早已被自家列为不受欢迎人物的小鬼头，或者是完全没接触过的小丫头，哪怕长得再可爱也不行。这是二少爷（在吃过苦头之后）坚持的原则！原则！懂么！阿奇再恶劣，那好歹也总是要强过外人的。
一场打下来，亚路明显脱力，像样的招数都使不上来，暂时是无法应付什么战斗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念能力的彻底恢复大致需要三到四天。不过看上去她没有担心这点，反而不止因为什么而稍微流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
“安心吧，那小子还不至于在外头混得连最起码的功夫都落下了。他还没蠢到那种不可救药的地步，虽然也已经蠢得差不多就是了……”
糜稽当然不会看错妹妹在意的对象。
这没啥好不甘心或者嫉妒。就算糜稽觉得阿奇那坏小子根本就不值得被牵肠挂肚，不过会为家人担心的妹妹还是很可爱的么！
对只有在一致对外方面和自己没什么矛盾的糜稽，奇犽嘴里不屑的发出了“嘁”的声音。
故意用这种音量，压根就是存心要说给自己听的吧！完全是小儿科等级的挑衅。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毫不客气的予以了回击，没办法，谁让阿糜那家伙总找他麻烦呢！
“亚路，我最近在外头听到一句话叫做‘近猪者肥’哦！你留神别蹭着胖子的肥油~那看起来杀伤力有点大耶！”
……求你们都成熟点|||||
亚路嘉觉得头更疼了，仿佛有个石磨一类的玩意儿重重地压着。
当然不能说自己的兄弟完全没个正经，事实上在办正事儿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是极可靠妥当的，然而为什么一旦切换到日常模式就非得找机会就互掐不可呢？！谁也别哄她说这只是青少年之间表示亲密友善的一种相处形式……亚路嘉表示自己连一个字都不会信。
卡在兄弟俩中间充当裁判无疑是令人精神萎靡的活儿，况且现在也不是适宜消耗精力在斗嘴上头的时候。危机无时无刻都存在，只是会不会影响到自身的问题而已。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亚路嘉怎么会不清楚接下去可能会撞上的事情呢。
首当其冲，同时也是近期最迫切的，便是炸弹魔。
“对了，这个卡片你们打算怎么办？”
吵架归吵架，奇犽可没忘记那张重要的【一坪海岸线】。毕竟自己也是为此出了力的，而且出力还不小。
糜稽不屑的横了他一眼。“就凭你也想打卡片的主意？还早了两三年呢~！”
“胖子敢不敢单挑？输的人磕头赔罪再交出身上所有的卡如何！”
“啊哈！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是眼馋！说什么根本不稀罕的，亚路你看！这小子又在自打嘴巴了！”
嚷嚷的动静有点大，引得附近的小杰和比斯吉往兄弟仨这边直看。
尽管绝兹绝拉几人早早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充耳不闻”本领，也已和西索等临时帮手分开，但亚路嘉依旧觉得这样很难为情。说真的，她还是情愿人家把揍敌客当作高深莫测的怪异杀手一族来看待，也好过暴露其实兄弟几个也就是岁数不大并且玩心颇重的毛头小子这样一个无情的事实。
“……我们自然有应对方法。也许还会要阿奇你帮忙也说不定。”
只当兄弟间的争执没发生，亚路嘉生硬地把话题又拗了回来。幸好糜稽和奇犽也没让她太为难的意思，毕竟无论他们再如何斗气，也不能把气出在妹妹（姐姐）头上的嘛！
既然都说到这个，奇犽直接就把自己想到的提了出来。
“‘与其费功夫收集，不如直接去抢’，那帮人就是这么干的呢！尤其是‘炸弹魔’他们。”
想到了以前曾听到隐晦的疑问关于炸弹魔身份与亚路是否有关联的猜想，奇犽皱了皱眉。
其实无需生还者的特意告知，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亚路嘉会杀性大发的去做那些事，然而起初因此而生的不快依旧短暂的存在过。现在虽然得到证实，他还是觉得必须出言提醒一下，免得家里人吃亏。
但兄姐的反应则有点出乎想象。
糜稽和亚路嘉互相看了看对方，像是根本不意外由奇犽嘴里讲出这个光是听起来就严重缺乏友善度的称号。
“……你们和那些家伙接触过？”
奇犽略略压低了声音。
“嗯，亚路还为此给你留下了暗号呢，怎么？别告诉我说根本没发现喔？！那几个最喜欢扮好人来向新人下手了，尽是些下三滥的伎俩……”糜稽哼哼了两声。岂止是“接触过”那么温和的描述啊！
对于姐姐那时善意的警示，奇犽当然没有忘记，只是这话由二哥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痛快呢？“【一坪海岸线】被什么人获得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如果被炸弹魔盯上，他们想必会来找你们麻烦。”
亚路嘉回答道，“即使不因为这个卡片，炸弹魔也必然会找上门来报复。毕竟……我们可是暗杀过他们一次的队伍啊！”
虽然最后他们全都保住性命了。不过，可不是因为暗杀技术不到位的缘故。
“……”
看着镇定如常的亚路嘉，奇犽突然觉得，这个姐姐其实也是很帅的~真Nice~！
而糜稽满眼都是冷漠的算计。
“那几个啊，找上门又如何？不过是再杀他们一回罢了，要我说，他们该觉得荣幸，在我家的人手里还能挺到第二回才死的，可真不多见哩！”
虽然出谋划策往往是二哥的活儿，并且从结论上来说成功率相当之高，但奇犽对阿糜真是缺乏感动。这和他们从小斗到大不无关系。如果要举例，双方大概都可以毫不犹豫地从诸如刚记事时候就被抢了糖果、或者被欺负得在其他兄弟面前丢了脸这种鸡毛蒜皮的零碎往事里翻出超级大量的“惨痛记忆”来。说简单点，就是天生犯冲。
要让奇犽来看，阿糜那家伙，做得好都是应该的，总算那堆痴肥的肉块当中还勉强能找出点管用的东西；若是做不好，哼哼~胖子就是胖子，无能得也只能躲在那个透露出猥琐气息的房间里作威作福而已嘛！
当然，若反过来让糜稽对奇犽做出评价，亦是一堆这样不友好的言论。在这点上头他们就是一丘之貉……
幸好，他们心里总有那么一条界限存在。
兄弟也总是兄弟。尽管不喜欢对方，总归是世界上最信得过的人之一。即使在听到妹妹（姐姐）表示“其实你们关系不错”时，会异口同声对她反驳道“胡说”也一样。真讨厌，好像谁会承认似的？！亚路，你能不能别那么天真啊……|||||
亚路嘉肚子里的弯弯绕绕绝对比不过糜稽或奇犽，她正在想的则是炸弹魔那极可能会出现的袭击。
显然她那点心思真的是不够用，糜稽甚至根本无需提醒就早在盘算这个很难避开的冲突，而奇犽在接获情报后亦是有提防的。即使讨论时总不忘吵架，兄弟俩都还甚是靠谱的。
亚路嘉一直都明白，在聪明人面前，自己知道的那么点可怜的剧情体现不出什么优势。不过她依旧会为此而感到牵肠挂肚。
说到底，还是害怕吧。明明知道即使她的存在与否于这个世界根本无关痛痒，各人都有着各自的命运，渺小的自己压根就做不了“让世界依照自己心愿运转”那么伟大的事情，可就是担心自己所在意的人遇上名为“万一”的岔子……
是不是矛盾并且可笑呢？
也许以这个身体那“揍敌客”的姓氏来扯些救助之类的话题本身就是很滑稽的，但是亚路嘉坚持认为，这里存在着她必须尽力去做的一些事情，哪怕仅仅是自己一些微小的想愿。
为此，她也得努力的生活下去，不管将要出现在眼前的是炸弹魔，还是别的什么厉害人物，甚至……不是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96 下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