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拯救开始》萍常心

23、出院归家

　　贺小兰醒来的消息很快全世界都知道了。
　　最先赶来的是警察，他们是为给贺小兰做笔录而来。
　　接着出现的是小董。
　　她捧着鲜花，一踏进病房就大声道贺：“恭喜小兰姐，成功苏醒，愿你早日康复。”
　　随即小董发现了病房里照顾贺小兰的王轲羽。
　　“这位帅哥是谁呀？小兰姐。”
　　“这是我老同学王轲羽。”
　　“不仅是老同学，我还是小兰忠实的仰慕者、追求者。”
　　王轲羽毫不遮掩地补充着，一脸得意洋洋。
　　他的话令贺小兰无比震惊，却让小董兴趣盎然，小姑娘揶揄一笑。
　　“哦，明白，明白，是未来的姐夫嘛。”
　　王轲羽开心地竖起大拇指表示没毛病，他很喜欢这个开朗阳光，说话动听的女孩。
　　“姐夫在哪上班？怎么没见过？”
　　“我在州市工作。”
　　“州市可是一线大城市……还请姐夫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以后到州市找我，包你吃香喝辣，绝对让你满意……”
　　两个人一唱一和，聊得热火朝天，完全将病人冷落一旁，贺小兰只得无奈笑笑。
　　很快贺小兰有对象的消息未经本人证实，便在攀市市场监管局传得人尽皆知。
　　更离谱的是，贺小兰的分管领导——杨副局和工会主席来医院看望她时，竞一个劲地问王轲羽打算什么时候和贺小兰举办婚礼，弄得贺小兰哭笑不得，百口莫辩，王轲羽却乐得合不拢嘴，好像明天就要做新郎似的。

　　一晃王轲羽来攀市已经一个星期了。
　　自从贺小兰苏醒后，王轲羽和林慧便分工明确，王轲羽白天守在医院照顾贺小兰，林慧白天除了买菜、送饭，还要值夜班，虽然辛苦，但看到贺小兰甜美的笑容，心里就只剩下幸福。
　　这几天，贺小兰发现只要王轲羽在场，林慧就会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只有在晚上，林慧才会无所顾忌地靠近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贺小兰记得自己醒来的第二天，她以晚上需要擦拭身体为由，让林慧晚上陪自己。王轲羽走后，林慧用热水为她清洁身体，给她按摩全身。贺小兰躺在病床上，尽情享受林慧的贴心照顾，她不停地叫着：林慧，我想吃苹果。林慧，我口渴了。林慧，我背好痒，帮我挠挠。林慧，……
　　每次听到贺小兰的呼叫，林慧总是不厌其烦地赶过来，眼中闪烁着宠溺地光芒。她会把水果切成块，一块一块喂到贺小兰嘴里；她会先试一下水温，再把杯子递给她的小兰姐；她会握着小兰姐的手，等她睡着了，自己再回到沙发休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柔情蜜意，仿佛她天生就懂得如何疼爱心上人。
　　在林慧体贴入微的照料下，贺小兰变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那种被人全心全意呵护的感觉，让她如沐春风，倍感温暖。然而这一切会随着王轲羽的到来，变得遥不可及。
　　王轲羽这几天一直以贺小兰的男朋友自居，这让贺小兰和林慧面对他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或许是时候让他回归现实了，贺小兰心想。
　　“轲羽，你来攀市有些时日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急，等你出院再回去也不迟。”
　　“出院还早呢，至少还得两三个星期。你不能长时间放着州市的工作不管。”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每天也有打电话办公的，不耽误……”
　　“那也总比不上现场处理好……轲羽，你真的应该回去了。”
　　“小兰，你别赶我走，我想多陪陪你。”
　　“我真的很感谢你千里迢迢来照顾我，请不要让我将感激变成愧疚。”
　　“小兰，我……”
　　看到贺小兰略带愠怒的脸色，王轲羽心疼了、妥协了，他安慰自己：小兰是病人，不能惹她生气，况且她也是替我着想。
　　“小兰，你别生气，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先说说看。”贺小兰担心王轲羽要自己做他女朋友，不敢轻言同意。
　　“等你痊愈后，到州市来找我玩，好吗？”
　　“好的，等我有空一定去找你。”贺小兰松了一口气，满口允诺。

　　离开这一天，王轲羽悄悄给医生和护士每人送了一份精美的礼物，请他们好好关照贺小兰。
　　去机场的前一刻，王轲羽依依不舍地同贺小兰道别。贺小兰忍痛坐起来，伸出手臂，他们紧紧相拥，王轲羽心中的不舍与留恋全写在脸上，他在贺小兰耳边低吟：“小兰，我爱你，你可以接受我的爱吗？”
　　贺小兰无言以对，她拍拍王轲羽肩膀，轻轻说道；“一路顺风，轲羽。”
　　“嘶啦——”王轲羽的心碎了一地，他黯然神伤，失落地拖着拉杆箱，仿佛被遗弃的孩子。
　　贺小兰于心不忍，但她无法做到为了取悦他而自欺欺人，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偿他了。
　　王轲羽转身深情地看着贺小兰，人未离，已相思，似乎还期待着什么，然而直到分别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他落寞地走出病房。
　　“林慧，你不送送我吗？”王轲羽在门口吆喝一声。
　　“好的，王大哥……”
　　“小兰姐，我去送送王大哥。”林慧跟了出来。
　　走出医院，王轲羽抬起头，林慧注意到他眼里深深的痛苦，不禁为他难过。他停下脚步，摸出手机拨弄着，随后林慧手机“嘀”的响了一声。
　　“林慧，把钱收一下。”
　　林慧掏出手机，王轲羽转来一笔钱，仔细一看，有好多个零！10000元！
　　“王大哥，我不能收你的钱。”
　　“这是给小兰养身体的钱，你给她多买一点营养品，伙食搞好点，别舍不得花钱。”
　　王轲羽虽满腹委屈，一肚子苦水，但还是忍不住关心贺小兰，默默呵护着她。
　　“不可以，小兰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她。”说着，王轲羽一下子夺过林慧手机，点了收款。
　　“小兰我就交给你了，拜托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放心吧……”林慧心里很难受，眼眶里慢慢汇聚起难舍的泪水。
　　“你回去吧，小兰随时需要你的照顾。”
　　“王大哥，你慢走，一路平安。”
　　林慧没来由地涌起负罪感，她打心眼里感激王大哥为小兰姐所做的一切，对他的情感遭遇只能表示同情。
　　坐在机舱里，王轲羽想起了春节在贺小兰家楼下那个风雪交加的早晨，不同的境遇，相同的心情。没想到半年过去了，自己和小兰的感情仍停留在原地，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接受我啊，小兰。他难过地闭上双眼，心里闷得慌。
　　意气风发的少年，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情窦初开的季节，遇到心动之人，注定会成为一生的牵绊。

　　送走王轲羽，林慧伤感地回到病房。
　　“怎么了？林慧。”贺小兰见林慧脸色不大好，关心地问。
　　“没什么，就是王大哥走了，有点舍不得。”
　　“他终归是要走他的路……”
　　小兰姐不是一个薄情的人，可对王大哥未免太冷酷了，林慧忍不住为他鸣不平。
　　“小兰姐，你昏迷那几天，王大哥专程从州市赶过来，他请州市的专家在线为你治疗，还去寺庙为你祈福，刚才还……”
　　“还什么？”
　　不能说转钱的事，王大哥说了这是秘密，我不能出卖他，林慧在心里琢磨。
　　“他刚才看上去很伤心。我想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小兰姐。”
　　“我知道，但有些东西是不能等价交换的，你明白吗？”
　　林慧点点头，不再讨论王轲羽，她不想让贺小兰平添烦恼。

　　每天，林慧换着口味为贺小兰煲汤，今天鸡汤，明天鱼汤，后天鸽子汤，天天不重样。在林慧精心照料下，贺小兰恢复很快，一个星期后，她可以下床活动了。
　　这天傍晚，林慧推着贺小兰到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散心，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天，终于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贺小兰很激动。
　　她坐在轮椅上，微闭双眼，用心聆听草丛里低沉的虫鸣声，品尝花坛中各种鲜花的芳香，感受微风抚摸肌肤的快感，就连嘈杂的噪音听上去也是那么悦耳。她缓缓睁开眼，几只小鸟似乎着急回家，从眼前一闪而过。远处天边几朵白云被如血的夕阳染红，慢慢没过天际……
　　历经生死，贺小兰更加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心中不禁涌动着对生命的敬仰——活着，真好！

　　“林慧，我想看书，你明天帮我把床头没看完的书带过来。”
　　第二天，林慧将书带到病房，贺小兰看了几页，就放下了。
　　“林慧，我眼睛疼，你给我读吧。”
　　“我……我读不好……”
　　“不管，我就要听你读。”
　　林慧发现贺小兰受伤以来，很容易撒娇，但似乎她只对自己撒娇，怎么办？
　　贺小兰可怜巴巴地望着林慧，她只得拿起书，结结巴巴小声读起来，慢慢地，她读得越来越流利，并带着浓浓的情感。两人思绪随着书中的文字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她们有相同的经历，有共同的情感体验，自由自在生活与恋爱，最终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这种沉浸式阅读与聆听使二人身心得到滋养和放松，听林慧朗读成了贺小兰住院期间最期待的事，林慧也很享受这段书香时光。

　　当林慧为贺小兰读完第三本书时，医生宣布贺小兰可以出院了。
　　由于贺小兰腹腔内的伤口愈合较慢，需要长时间静养，贺小兰请了长假在家休息。
　　“终于回到我的小窝了！”从医院回来，贺小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乐得笑开了花。
　　林慧忙里忙外，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虽然忙忙碌碌，但每一件事都做得有条不紊，令人满意。
　　“林慧，我想洗澡，你可以帮我吗？”
　　吃过晚饭，贺小兰可怜兮兮地央求林慧。
　　“好的，小兰姐，我去准备热水。”
　　“我不要只擦洗身体，我要真正的洗澡……我有20多天没有好好洗个澡了。”
　　“可医生交待你伤口还未痊愈，不能沾水，也不能使劲……”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林慧。”
　　贺小兰冲林慧眨眨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林慧一阵为难，又不忍心拒绝。
　　林慧找来创可贴，里三层外三层贴在贺小兰伤口处，拿着小凳子放到卫生间地板上。贺小兰乖乖坐到凳子上。
　　林慧为贺小兰脱下衣裳，上半身裸露出来，贺小兰的脸变得红润起来，她羞涩地低下头，解开裤子的扣子，褪下裤子，整个人完全赤裸着，暴露在林慧眼前。
　　第一次零距离接触贺小兰曼妙身姿，林慧心潮澎湃，面红耳赤，眼神炽热，那颗滚烫的心脏似乎想要越狱一般，猛烈撞击着胸膛。她慌张地取下花洒，一股暖流喷涌而出，顺着贺小兰的秀发滑落，滴落在她细腻如雪的肌肤上。
　　林慧挤出洗发露，轻柔地搓揉贺小兰发丝，温柔地像对待婴孩一般。接着用浴花将沐浴液涂抹她全身，当移动到丰满的胸部时，林慧的手不由地停了下来。
　　“我来吧……”贺小兰含羞接过浴花。
　　林慧红着脸站到她身后，看着贺小兰擦拭隐秘之处，那画面不要太撩人，林慧内心深处的欲望汹涌激荡，难以平复，她多么渴望能抚摸她如水的肌肤……
　　半晌，林慧再次打开花洒，冲洗贺小兰身上的泡沫。浴室里，热气弥漫，贺小兰娇羞含媚的样子更加迷人。
　　林慧将浴巾覆盖在贺小兰湿漉漉散发着清新香气的身上，她缓缓站起来，转身面向林慧。沐浴后，贺小兰肌肤更加白皙嫩滑，令人心动，尤其是红润的嘴唇如石榴般娇艳欲滴，诱人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下。林慧不敢直视她的脸和裸露的肌肤，却又无法战胜心中的欲念，只能偷偷地侧目而视，生怕太过明显，泄露自己的小心思。
　　“谢谢你，林慧。感觉好舒服呀！”
　　贺小兰披着浴巾，哼着小曲，走出浴室。林慧长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林慧在卫生间清洗贺小兰换下的衣物，隐约听见她接了一个电话，从内容判断应该是王轲羽打来的。
　　王大哥隔三差五便会打电话关心小兰姐的身体状况，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林慧眼前总是会浮现出他离开那日孤寂的背影。她一直想不明白，小兰姐为什么不喜欢王大哥。如今帅气多金，人品出众，对爱人死心塌地的男人可不好找。小兰姐心里期待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一定超级优秀吧。林慧边洗衣服边浮想联翩。
　　林慧干完活，准备休息，她接了一杯水，走进贺小兰房间。贺小兰正靠着床头全神贯注地看着书，见林慧进来，她放下书，抬头微笑着看向她。
　　“小兰姐，我把水放这里。”林慧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谢谢，林慧。”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今天辛苦你了。”
　　“一点也不辛苦。那我去休息了。”林慧正要回自己房间。
　　“林慧！”贺小兰紧急叫住她。
　　“你能不能陪我……这个段时间我……我已经习惯睡觉时你在身边……”
　　贺小兰吞吞吐吐，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担心林慧不答应，接着补充道：“我想啊……万一晚上……我需要什么的……你又不在我身边……”
　　林慧努力憋着笑，没想到一向自信满满的小兰姐，也有如此可爱含蓄的一面，是不是因为受伤了，缺乏安全感，所以特别依赖身边人。你因我受伤，我愿成为你的依靠。
　　“小兰姐，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床边打个地铺，像在医院那样陪着你？”
　　“不是！你看我这张床这么大，足够我们两个睡了吧。”
　　“我们睡一起？”林慧明知故问。
　　贺小兰点点头，脸更红了。
　　“这样不好吧……”
　　“为什么？”贺小兰一下子坐直身子，紧张地盯着林慧。
　　“我怕……怕睡觉时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
　　“不会的，你睡觉很安静，我相信你……”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林慧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贺小兰竟然当真，还如此急切。贺小兰轻咳一声，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林慧急忙说一声“我先去换睡衣……”暂且离开。
　　有了林慧的陪伴，贺小兰感到无比安心与踏实，尤其是在这静谧的夜晚。
　　“林慧，我想喝水。”
　　听到贺小兰的呼唤，林慧连忙打开床头小灯，扶贺小兰坐起来，递上水杯。
　　喝过水，她们再次躺下。
　　“小兰姐，伤口还疼吗？”
　　“还好，不用力就不疼。”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聊天了。”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哦，何以见得？”
　　“我看王大哥那么优秀，对你好的没话说，你却不喜欢他。”
　　“嗯，是的。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贺小兰证实了林慧的猜想，虽然有心理准备，当听到贺小兰亲口承认，林慧仍像被狠狠重击一拳，心口一阵疼痛，失落沮丧化作泪水注满眼眶，她强忍着泪花。
　　“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她的声音也变了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贺小兰笑着卖起关子，不愿透露一个字。
　　房间里一片寂静，贺小兰很快进入梦乡。
　　她有喜欢的人了，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亲密了。想着没有贺小兰的将来，林慧夜不能寐，就在这时，贺小兰一个翻身，一只手顺势搭在林慧身上，嘴里还梦呓一声：林慧……
　　林慧一阵窃喜，轻轻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心里泛起浓浓爱意，如潺潺流水，绵绵不绝。不管将来怎样，她只想此刻拥有属于她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