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之离渊》狐九梦

3、第 3 章

　　“三，二…”
　　缉妖司内，小小的插曲过后，大妖又开始倒数。
　　因为刺入他胸膛的剑还未收回。
　　对卓翼宸而言，能如此杀死大妖的机会不多，可他又狠不下心肠放弃所有真的去杀了大妖。因为大妖说了，他会在死之前让缉妖司的所有人给他陪葬！
　　被激得赤红双目的卓翼宸再也压抑不止的落下泪来。这也让看到这一幕的大妖心下不喜，直接抬手：“一！”
　　几乎在同一时间，卓翼宸还是不敢赌的猛然收剑。
　　大妖放下手，目光幽深的看着他。
　　在两人旁边观望的年长者见此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大妖却又在此刻戏谑的开口问卓翼宸“难受吗？”
　　卓翼宸不服气的怒视着对方，即便此刻双目含泪的他看起来实在没有多少威慑力。
　　果不其然，对面的大妖继续道“难受就对了！这世间尘事不顺心者十之八九”
　　“卓大人，你习惯就好…”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表情又变得空洞麻木起来，似乎透过此刻流泪的卓翼宸在看着别的什么人一般。语气多了几分正经，几分怆然。
　　卓翼宸此刻只觉屈辱难当，只恨声回道“卑鄙小人！总有一天…我会用云光剑…”
　　一边说，小卓大人一边抬起了剑“刺穿你的心脏！”
　　几乎话落的一瞬间，便见对面的大妖干脆利落的伸手握住锋利的剑刃直接向着自己的胸口又此了一剑？！！
　　这一下，惊的卓翼宸和一旁的年长者都是满目震惊的看向口吐鲜血的大妖！具是一头雾水，不解对方为何这样做。
　　大妖轻笑“像这样吗？”他看着卓翼宸露出些许困惑的眼神，低声道“刚才都和你说了。你，杀不死我！”
　　听出他的挑衅，卓翼宸低声喝道“朱厌！”
　　“怎么了？”大妖嘴欠道“是不是更难受了？”
　　闻言，卓翼宸没有回话，只是眼中的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的落下。
　　气氛一时焦灼。
　　年长者怕他受激做出什么，赶忙道“小卓！大局为重！”
　　卓翼宸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强压怒火看着大妖道“朱厌！你到底意欲何为？”随即收剑。
　　大妖见此，只是抬手抚上伤口处以妖力治愈后方才说道：“你们上书奏请朝廷重建缉妖司。虽然丞相大人极力担保，但崇武营从中作梗。向王尚未点头。我今日前来，是想送你们一份礼物！”
　　说完，他看向默不作声的卓翼宸。卓翼宸此刻也在看着他，脸上泪痕由在。
　　两人一时都固执不肯先开口。一旁的年长者见此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什么礼物？”
　　大妖紧紧盯着卓翼宸“我！”
　　卓翼宸差异的看着他。
　　大妖继续道“将朱厌大妖，捉拿归案！邀功领赏！”
　　卓翼宸闻言，只目光仇恨的看着他，依旧不言语。
　　大妖又道：“这份礼物，卓大人，你可满意？”
　　卓翼宸皱眉，声音嘶哑：“还不够满意！”
　　大妖眉头一跳，似有些许疑惑“还不够？卓大人真是贪心，那怎么才能够让卓大人满意呢？”
　　卓翼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缉妖司大牢内，被玄铁缚住手脚的大妖一抬手，将被铁链紧紧捆住的双手往卓大人面前一放道：“现在可满意了吗？”神态轻松，语气委屈。
　　卓翼宸站在距离他一米之外，冷冷看着他作秀，恨声道：“我迟早会杀了你！”
　　见他如此模样，大妖只是一愣随即笑着低头收回手，意有所指的说道：“希望卓大人说话算数！”
　　卓翼宸转身离开地牢，将牢门锁好。
　　另一方面，一场闹剧刚刚收尾，缉妖司的大门再次打开。门外走进来一个曼妙的青衣女子。
　　她脚步轻快的走过长廊，还未至后院便被人拦下：“文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被唤作文大人的青衣女子闻言只是皱眉看着那人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那人踌躇了一下，似有为难。
　　青衣女子便再次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有妖！”被再三追问的看守这才颤音回道。
　　闻言，青衣女子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好笑道“有妖？缉妖司有妖…那这妖胆子也太大了吧？”
　　与她漫不经心的态度不一样，看守显然怕极了。
　　“他不光胆子大！他整个人都很大！是只大妖！”
　　女子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哦，什么大妖啊？”
　　“不知道…但我听卓大人叫他…朱厌！”
　　此名一出，青衣女子脸上那从容不迫的笑容立刻收敛，目光游离，思衬了片刻便惊觉暗处传来了一道窥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另一处的缉妖司大牢内，站在牢房门外的卓翼宸正听着年长者念出大妖近年来的信息。
　　“有名有姓，户籍可查，天都人士，赵远舟，年二十九…他真的是妖？！”年长者合上手中折子，满是惊诧的看向卓翼宸。
　　卓翼宸闻言，神色凝重的补充道：“极恶之妖！修为深厚，化身人形，不是难事！”
　　闻言，年长者偷偷隔着铁栏看向牢中百无聊赖的男人转而偷偷问卓翼宸“小卓的云光剑，为何杀不死他？”
　　卓翼宸低头有些失落：“不知道…”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大妖的声音“想知道吗？”
　　两人随即转身看向牢中闲适的男人。
　　气氛一时有些许尴尬。
　　卓翼宸：“你偷听我们说话？卑鄙！？”
　　牢房里的大妖“偷听？我动都没动！”
　　卓翼宸“我和范大人低声细语你都能听见？你不是猴子…你是狗！”
　　大妖无奈“狗的鼻子比较灵吧…”
　　卓翼宸“你！”
　　牢房内，见好就收的大妖难得正经道：“卓大人别忘了，我是千年大妖！五感超群！你们就算站得再远，对于我来说都像是…呵，趴在我耳边细语”
　　这最后一句，语调再次变得轻浮调侃。惹得卓翼宸大怒“放肆！谁在你耳边细语！”
　　一时间，神态竟有些许的不自在。
　　大妖见此只觉心情愉悦。他笑了笑，不慎在意对方难得的局促：“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答案？扯东扯西的，真是啰嗦！”
　　明明是他先起的头，反倒此刻倒打一耙？
　　卓翼宸被对方的无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叹口气，高声喝道“有话就说！”
　　牢中大妖闻言，收敛心绪道：“你是冰夷族的后代，冰夷族血脉自古以来都是大荒妖族们的克星！云光剑的威力更是足以弑神斩魔！不过…”话头一止，大妖竟是闭口不言。这让卓翼宸心急的走上前去，站在他的牢门前，主动开口询问“不过什么？”
　　大妖笑道：“你的用法不对！”
　　卓翼宸微微一愣，犹豫再三复又开口“如何用？”
　　大妖微不可查的缓步走向牢门：“这种冰夷族的最高机密，必须和卓大人悄声细语，不可被外人停了去…”他一步步靠近牢门前的修长身影，语调蛊惑。然，在即将拉近两者过长的间距之时，脚下一顿，铁链发出声响。
　　大妖低头，看到了已经到达所能迈出长度极限的铁链扣在自己脚踝。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一时有些委屈的抬起手上的链子对牢门外的卓翼宸意有所指道“可惜这链子啊…”
　　不等他说完，卓翼宸已经抬手想要打开牢门。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范大人突然出声警示“小卓！妖怪狡诈！莫要上当！”
　　随即又转向牢中的大妖道：“赵远舟，你在信中说能够助缉妖司勘破今日天都城内发生的水鬼抢亲杀人案…此话当真？！？”
　　卓翼宸“无缘无故，你为何要帮缉妖司？你一定另有所图！”
　　大妖站在牢房内淡淡道：“我无欲无求，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缉妖司一把。崇武营多年以来，肆意虐杀妖兽！我是大妖，自然要帮小妖们报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人类的兵法里，好像就是这么写的。对吧？”
　　卓翼宸垂眸深思，表情痛苦：“可八年前…缉妖司覆灭…崇武营得势…也都是拜你所赐！”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天，冲天的妖气，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血色！
　　“谁都能帮缉妖司…唯你，不行！”
　　牢门前的男子，目光沉痛而隐忍，看向大妖的眼神冰冷的没有温度。
　　大妖定定看了他一会，忽而道：“你们凡人是不是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时间，卓翼宸也吃不准对方意欲为何。
　　范大人在此刻似乎有些松动：“你真的愿意帮助缉妖司？”
　　大妖看向范大人，神色坚定：“倾尽全力！鞠躬尽瘁！”
　　言毕，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站在牢门前的卓翼宸神色一松，语气嘲讽：“刚刚还说无欲无求！果真满嘴谎言！”
　　范大人却不想再在这里耗下去，问：“什么条件？”
　　赵远舟道：“我想要缉妖司里的一个人！来陪我一起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