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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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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穗有所不知眼前的这位翩翩公子是唐家小公子唐墨,料她也想不到秀气长相的他出身武世家族。
周穗原本还沉浸在唐墨的眼神蛊感中,突然看到苏公公飞快的跪在地下,这才惊觉这人身份不简单,她连忙抽出双手。
唐墨眼神微挑,抿了抿嘴唇,收回僵在空气中的手。
“唐墨奉陛下意,念新庆并入大周乃大周之幸,新庆遗孤周穗赐和敬郡主,移至藤信宫,其余罪犯变为庶人,永不回京。”
“至于商大小姐,移除族谱,入宫为奴。”
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打着赐封的旗号,把周穗当人质,好管理旧朝的大臣,也好为和亲做打算,一箭双雕。
周穗不由得暗赞大周皇帝的想法,不过一旁的苏公公震惊得连领旨谢恩都忘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奴!”商殷双脚瘫软坐下,牙死死咬住嘴唇。
起身时,却被人按压在地面。
唐墨微笑的看着周穗,调侃道。
“郡主再这样跪着,小生可受不起,您这身子骨可别着凉了。”
边说边往马车拿下白色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大衣有些许男子的气味,白色的大衣搭在黑黄色的狱衣上,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为何,周穗隐隐觉得不安。
马车上的周穗微微靠在窗边,呆呆的看着马车轮子转动,一想到商股和老伯的遭遇,大周的铁墙般的宫规,一步错换来的是永不回京的结果。
“小生乃唐肖大将军之子唐墨,小生不才中了今年的状元,若是郡主不嫌弃,小生愿意倾听郡主的苦恼,”
唐墨说完看向前,眼里含着不舍,体弱多病的他苦苦求他的父亲,只为见京城里传闻那位女子。
世人皆说新庆皇女是一届新才,是受万人敬仰的玫瑰,一心爱慕的唐墨,真的见到了却只有心酸,是大周将他的的玫瑰折了。
周穗在一旁冷笑。
“中了状元,那公子本事可大着。”
脚下的脚钉可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大周如何待她。
讽刺的味道让唐墨闭了嘴巴,默默跟在马车后面。
夜已深,马车到达藤信宫,等待多时的沈初宜迎上去,朝廷女官沈初宜,唐墨眼眸一闪,天子的安排做为臣子的他自然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位便是你今后侍奉的主子,和敬郡主。她不高兴你们的脑袋可随时都可以落地,该做的不该做的可知。”
周穗有点震惊,他居然会帮她树威。
“是,郡主安。”
沈初宜和身后的一众宫女规规矩矩的行礼。
“奴婢是藤信宫的主管姑姑。沈初宜。”
周穗看着与她年龄相仿的沈初宜,眼里多出了些欣赏。
宫中女官皆是世家大族为多,不止学识和琴棋书画必须一等一的,就连侍奉玉琴公主的女官都是士大夫一族的。
沈初宜身后的奴婢女顶着寒冷,嘴唇发白手脚哆嗦。
就在这时,一杯热茶送到周穗的手边
“按照规矩,新来的主需喝下热茶。”唐墨道。
周穗连忙接下热茶,一口下肚,顿时觉得浑身舒服,整个人都缓和过来。
“夜色已深,小生可否留宿一晚。”说完,唐墨轻飘飘的撇一眼周糖,双脚却先踏进殿内。
灯花点亮了整一座宫殿,沈初宜服侍周穗沐浴,狱衣下的周穗满身的伤口,些许还渗着血,看出她的犹像,周穗扎入水桶里。
三年来她第一次沐浴,闻着花香,一遍一遍的清洗着。
沈初宜在外等了足是一柱香时间,门一推开,她身上穿着百褶裙上绣着莲花,上面披着毛衣,仪态万方。
她生得实在妹丽,沈初宜瞥了一眼,低下头,尾随到了主殿。
“郡主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明日都主进宫谢恩”
“嗯”周穗淡淡的应了句。
她取了一块芙蓉糕,浅浅的咬一口,花香充满口中,却没有熟悉的味道。
她正吃着,沈初宜小声说道。
“郡主,奴婢听闻明年陛下要选秀每个宫有两个名额,丽妃娘娘前几日传信过来,说陛下有意让郡主参选。”
周穗手上微顿,嘴里只剩下苦涩。
大周的实力,只有小国进贡的份,恐怕十年内都不会联姻,去讨好小国。
她抬眸看看眼前女子纤纤玉手,思量片刻后道。
“明日你把宫里所有人的家世,全都整理给我,还有我听闻大周女官大都是世家大族,想必沈姐姐也是吧。”
沈初宜心虚的退了一步,周穗将她的小小举动尽收眼底,慢条斯理的说。
“按你的年纪应该还没有婚配,宫里人多事杂,真是有劳姐姐了。”被周穗调侃着。
沈初宜脸上的笑容僵住,淡淡的说道。
“能够在郡主身边初宜总觉得荣幸,家父沈从忠,一介文人之辈。”
这话说的谦虚了些。
门外偷听的唐墨笑出声,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
“沈从忠可是朝廷尚书大人,你身为尚书府二小姐,嫡长女沈丽甄乃丽妃娘娘,做这宫的官事,未免太过于寒酸了吧”
沈初宜直勾勾的看着唐墨,嫌他多嘴的白她一眼。
周穗垂眸深思,忽然道。
“沈姐姐你先退下吧。”
屋里只剩下两人对视而坐,周穗托腮看着他,眼里尽是求知的欲望,她太想知道这大周的人和事,这或许是她复仇的必经之路。
“你想知道什么。”
唐墨直接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
“大周宫中许多还不了解,你知道多少都同我讲讲。”
“宁皇后是新庆的郡主,世人皆知帝后不眭,是圣上强取豪夺,之后丽妃进宫,宁皇后闭门不出,后宫大权就交给她,但丽妃进宫六年了还未诞下皇子。新庆并入大周三年了,余党势力越来越大,所以才有你和敬郡主。他们才收敛些……。”
周穗想了想,对宁皇后有些印象。
宁皇后有一个深爱的人,听到和亲便当晚割手腕,其他的没什么印象,当时她才五岁。
周穗身上有一股我见犹怜的美感,唐墨盯着她出了神,家国破灭给她带来了谨慎感,却增添了些理智。
周穗正在打算着,眼见大周皇帝年事已高,大周的下一任君王才是她的目标。
“那你能跟我说说那位皇太子是何等人物,竟能引得全京城女子为他守贞洁,倒是有趣。”
唐墨上下打量着她,警告她道。
“他呀,从小就身份高贵,出生就封了皇太子,屡获战功,传言他身边有很多通房丫头。过几日你便可见到他。”
周穗整理一下今日所听到的信息,便把唐墨往殿外退,唐墨喋喋不休的嘴巴一直叮嘱她。
“好好当你的郡主,其他的都不许想……”
沈初宜借着昏暗的烛光埋头于计算上个月的开支,早上被挨了训也只能咬咬牙忍下去,却始终记得她娘说过守好自己的本分,她在宫里代表的是尚书府,切莫惹事。
旁边的红豆替沈初宜不值。
“以前我们是怕那齐公公,是因为摊上宋答应这个软柿子,可如今……。”
沈初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
“红豆,小心隔墙有耳,说话要小心再小心。”
红豆顿了顿,生气道。
“沈姐姐,你!”
沈初宜知道红豆的脾气,受到气就打破脸,受罪也是自己,淡淡道。
“这人呐,祸从嘴出,凡事三四而后行,不然少一层皮。”
红豆握住了沈初宜的手,眼神真切的看着她。
“可是姐姐护着他们,对他们比亲姐姐还好,红豆想不明白。”
“以后你便懂。”语气很平静,语气却多了几分的沧桑。
红豆半信半疑的。
凌晨的藤信宫寂寥无声,金黄色的圣光已占空中一大半,只有风声凄惨的吹着。
此刻的周穗看着下人端来的衣衫,轻薄的像一张纸,如莲花和几条金色的绸缎夹杂一起,一条貂毛大衣却显得贵气。
沈初宜满脸麻木,外面的雪还在下,给这衣裳摆明要刁难周穗,只是宫里嬷嬷送进来的,她也只能应下,可这布料是细腻的,图案看着好看,若是退了那貂毛,沈初宜不敢想,这莲花衫穿上是祸是福,周穗只能接。
周穗看起来纤细窈窕,可一脱衣裳却只剩下一些骨头,换上貂衣确实是贵气了些,但脸上的伤疤还有些许,只能用胭脂遮一遮。
红豆撑着伞,红砖绿瓦的高墙,路上,雪似有似无的飘着。
红豆声音轻柔的说道。
“皇上近些年卧病在床,郡主只需要与于妃娘娘请安即可。”
周穗脑子里密密麻麻都是昨晚唐墨说的话。
“于妃青楼出身,二皇子的生母,母凭子贵从小小的贵人走上妃位,论手段比丽妃娘娘还狠,当年纵火烧皇后宫里时,却能全身而退。”
这后宫为了上位,谁又是干净的。
周穗在红豆的心里是好的,却单纯的看着每个人都像好人。
周穗没有多言,路上寂静无声,除了呼啸而来的风和若有若无的雪。
这宫里的妃嫔都喜欢赏雪,宁静而美好的雪景,高墙下的人,却飞不出,却享尽了荣华富贵,失去自由。
于妃居住永玉宫,离藤信言不远不近,却是这后宫面积最大,但不少流言也四通八达。
周穗来的路上都听了不少,虽然都是窸窸窣窣的,大多都是谈论藤信宫,说也属后宫,皇上的心思猜不透,关了旧国皇女三年,只为博长公主一笑。
周穗脚步加快了些,但耳朵却还是将那些话听了进去,那位长公主就因为被捆在破屋中十三年,出来那会疯了。所以只要是皇上办的到的都会满足她。
不知为何,周穗当心咯噔一下。
永玉宫门口,此刻除了几个宫人,还有站在门口的徐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