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神传说》古道空空

11、宅中秘密

　　尚灵冬举着火把照一圈：“难道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提前把君执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客景初拿起一条铁链看了看：“这些铁链上没有挣断的痕迹，君执自己离开的可能性不大，应该就是被他们转移了。”

　　享遇仙不解道：“既然君执不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在路上安排截杀我们的妖怪呢？”

　　“这你都想不明白？”白应笑抢着道：“一旦我们发现君执不在这，肯定还会继续找。他们想早点杀掉我们，早点解决麻烦呗。”

　　客景初放下铁链：“既然君执已经不在这了，我们也早些回去，另做打算吧。”

　　望辰道：“不在附近找找吗？”

　　客景初道：“附近都是树林，没有适合藏身的地方。况且，他们既然要转移，就不会还在附近，应该是去了离这比较远的地方。”

　　尚灵冬举着火把往外走：“本想暗中救出君执，可现在看来，已经绝无可能。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直接把蛇打死。”

　　一行人走出山洞，沿着来时的路，往盘陀村走去。

　　回到盘陀村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

　　经过堕苍洞一行，大家一致认为，是时候去闯闯林中的宅子了。

　　于是约好天亮出发，直捣三长老的老巢，逼问出关押君执的地方。

　　经过一夜的休息，天刚一亮，几人就来到那座灰顶白墙的宅子前，推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他们前脚刚一进门，后脚大门就“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

　　白应笑用力拽门，却怎么也拽不开，暗暗骂了句：“真是见鬼！”

　　宅子里空间很大，却没有一丝人气。

　　不只是看不到人，连桌椅板凳这些最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没有。

　　整间屋子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大门的那面墙。那一整面墙，都被一大块红布盖住。

　　尚灵冬走到红布前，观察了一会儿。

　　红布上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看不出什么名堂。

　　她揪住红布的一角，用力一拽，整块红布缓缓落下，露出后面雪白的墙面。

　　墙面上，赫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和一只巨大的耳朵。巨眼和巨耳并排而列，几乎占据整个墙面。

　　此时，那只巨眼正四处乱转，将屋内几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白应笑一步窜到客景初身后：“这又是什么玩意啊？”

　　客景初和巨眼对视着：“这应该是道士用来监视这里的工具。”

　　白应笑探出头：“这应该不是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吧？”

　　客景初道：“不是。”

　　白应笑呼出一口气：“我就说嘛，什么人的眼睛和耳朵能长这么大。”

　　尚灵冬转着手中的剑：“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引他们出来？”

　　客景初四处按了按墙面：“这屋子里没有其它机关，只剩这一个办法了。”

　　“好嘞。”尚灵冬拔出剑：“都退后几步。”

　　墙上的巨眼一听这话，瞪得足有刚才两个大，目光中透出惊恐的神色。

　　尚灵冬脚尖点地，轻轻跃起，手中的客心剑直直插入巨眼的瞳孔中。

　　“噗嗤”一声，一股血水从巨眼中喷溅而出，她早有准备，轻巧地避开了。

　　尚灵冬抽回剑，稳稳落回地面：“不对啊，竟然没什么反应，要不要再给那只耳朵来一剑？”

　　墙上的巨耳听了这话，微微颤抖了一下。

　　“什么声音？”白应笑扭着脖子四处寻找。

　　“好像是挪动东西的声音。”享遇仙道。

　　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好似重物被人推动，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望辰道：“是墙在动。”

　　只见所有的墙面，都在缓缓地向中间挤压。如果不想办法逃出去，很快屋子里的人就会被挤压成肉饼。

　　随着墙面的移动，屋子里能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

　　白应笑急得直跺脚，用力拍打着大门：“放我们出去啊！我不想死在这啊！”

　　随着他跺这几脚，地面发出空洞的响声。

　　尚灵冬蹲在地上，曲起两根手指在地面上敲了敲：“地下是空的。”

　　客景初也蹲下敲了几下地面，随后站起来，道：“如果破开大门，可以马上脱离危险，如果破开地面，可能有新的发现。大家想怎么样？”

　　尚灵冬和望辰毫不犹豫道：“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当然要去地下看看，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享遇仙道：“你们往哪走，我就跟着往哪走。”

　　白应笑道：“那我也跟着你们。”

　　“好。”客景初拔出佩剑，看向尚灵冬和望辰：“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朝地面发力，一、二、三！”

　　三人均将体内灵力运至剑身，三道利刃带着烈烈风声，一起插向地面。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塌陷，几人脚底踩空，齐刷刷向下坠落。

　　坠落了大概十余丈，他们才感觉双脚重新踩在地面上。

　　“哎呦，好痛！”白应笑揉着腰站起来。

　　要不是尚灵冬在坠落过程中拉他一把，估计他现在已经没力气开口说话了。

　　等眼睛适应了地下的昏暗，几人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

　　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处极宽敞的半圆形地下空间。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点着一盏幽黄的小灯。

　　头上是半圆形石顶，足有六七丈高，他们刚才就是从石顶上坠落下来的。

　　在他们眼前，无数奇形怪状的巨大山石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多到看不到尽头。

　　在山石中间，数条或宽或窄的溪流蜿蜒交错，竟组成一幅秀丽的地下山水。

　　尚灵冬冷哼一声：“这些人还挺有闲心，让村民们卖力干活，他们自己躲在地下摆石头玩。”

　　客景初笑了笑：“这些可不是简单的石头，这是怪石阵，不会走的人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尚灵冬睁大眼睛：“原来这就是怪石阵。”

　　客景初道：“你听说过？”

　　尚灵冬道：“之前听我师父提起过，只是今天才真正见到。”

　　客景初了然般点了点头。

　　尚灵冬仰头道：“你会走吗？”

　　客景初认真道：“我不会走。”

　　尚灵冬垂下头：“那怎么办呢？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怎么破解这个怪石阵。”

　　客景初忍不住笑出声：“逗你玩的，区区怪石阵，怎么难得住我？”

　　白应笑挠挠头：“那要怎么走呢？”

　　客景初用手指着脚下：“你们看，这里是所有溪流的源头，前面的溪流都是它的分支。”

　　其他人纷纷道：“还真是。”

　　客景初道：“我们只需要在之后的每一个分支点，沿着最细的那个支流走，最后就能顺利走出怪石阵。”

　　白应笑道：“如果每个分支点都沿着最细的支流走，那越走越细，最后不就没有水了吗？”

　　尚灵冬道：“分支的时候是最细的，不代表之后一直都是那么细，溪流的宽度是可以变化的。”

　　客景初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一行人按照客景初说的方法，在怪石阵里左转右转，果然不出一个时辰，就走出去了。

　　可刚一走出怪石阵，下一个麻烦紧接着就出现了。

　　几口棺材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眼前，挡住了前面的路。

　　“一、二、三、四、五、六、七……”尚灵冬一边用手点着，一边数数：“怎么这么多棺材？这里不会是一处地下陵墓吧。”

　　客景初走近几步：“看棺材摆放的方式，不太像是陵墓。”

　　白应笑小声问道：“这些棺材里，不会都装着死人吧？”

　　望辰瞥他一眼：“原来你怕死人？”

　　白应笑挺直腰杆：“谁说我怕死人了？我才不怕呐。”

　　话音刚落，前方发出“砰砰”几声巨响，棺材板接二连三地弹开，一具具矮小僵硬的尸体从棺材里立起来。

　　白应笑吓得当场跪在地上：“不好了！诈尸了！你们别过来啊！“

　　几具尸体跳出棺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歪七扭八地走了过来。

　　尚灵冬、客景初、望辰三人纷纷拔剑，直迎上去，砍瓜切菜一般，不一会就将几具尸体大卸八块，只剩满地的断手断脚。

　　“战斗力这么弱吗？”尚灵冬收起剑：“这种小怪物摆在这里，简直毫无意义。”

　　客景初对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脸看了一会儿，喃喃道：“好奇怪。”

　　尚灵冬道：“哪里奇怪？”

　　客景初指着那张脸：“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尸体的身形都似儿童般矮小，脸却都是成年人的脸。”

　　尚灵冬“咦”了一声：“你别说，还真是。”

　　客景初接着道：“这些尸体与其说是防御工具，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邪术失败的产物。”

　　享遇仙背着手走到尸体面前：“是返老还童术。”

　　尚灵冬重复道：“返老还童术？”

　　“没错。”享遇仙解释道：“正常人都知道，返老还童这件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有些人，为延长寿命，不惜使用邪术，把自己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以达到返老还童的假象。”

　　尚灵冬意味深长地看着享遇仙：“你懂得挺多嘛。”

　　享遇仙愣了一下，嘿嘿笑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多一点，听到的故事多一点，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他们绕过满地尸块，继续往前走。

　　所有的溪流最终汇聚成一个半人高的水潭，站在水潭边缘往里看，清澈的水面下，铺着厚厚一层金光闪闪的黄金龙鳞。

　　客景初道：“原来他们把长成的黄金龙鳞存放在这里。”

　　望辰疑惑道：“可是，为什么要把黄金龙鳞浸泡在水里呢？”

　　尚灵冬道：“估计他们也发现了黄金龙鳞带有魔气这件事，想利用溪水浸泡，去除掉龙鳞上的魔气。”

　　客景初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尚灵冬接着道：“只可惜，魔气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去除。他们这么做，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没想到，你们居然真能找到这里。”一个听起来忽而稚嫩、忽而苍老的声音，在水潭旁的巨石后响起。

　　巨石后面走出三个人。

　　三人分别穿着黑衣、白衣和紫衣，皆是孩童般的身形，却顶着一张六七十岁的脸。他们的肢体动作略显僵硬，看起来像三个提线木偶。

　　客景初道：“你们就是盘陀村的三位长老？”

　　三人异口同声道：“没错。”

　　尚灵冬质问道：“既是盘陀村的长老，为什么要帮助那妖道抓走君执，控制村民，强迫大家种黄金龙鳞？”

　　黑衣长老道：“你们一定会认为，我们是为了得到黄金吧。”

　　客景初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白衣长老道：“是，但不全是。”

　　尚灵冬道：“那你们还为了什么？”

　　紫衣长老道：“我们做这一切，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返老还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