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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故事四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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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头军师
自从知道姚晓瑶喜欢姜照之后,邬诗妍想起了一件事。
姜照要教她游泳这事儿有续集。
邬诗妍那段时间一听到游泳这两个字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厢正搁宿舍里撑着下巴愁眉不展。
”美丽的妍妍,在烦恼什么。”姚晓瑶递给她一袋火鸡面。
她瞥了一眼姚晓瑶,忽然心生一计。
为了让姜教练少骂自己一点儿,她决定了,派出更不协调的姚晓瑶来做陪衬。
姜照骂姚晓瑶多了,骂自己自然就少了。
想法一说出来。
谁料姚晓瑶不上道儿,咬着薯片道,”抱歉啊,姐姐我水性不错,没法衬托你。”
”那你就演,演行不行?”
一个教练带多个学生这事儿挺常见的。
姚晓瑶却脸色爆红,说话都结巴了,薯片渣子喷邬诗妍一脸,,”你……你俩……你俩两口子穿个内衣内裤我去算怎么回事儿啊?”
”你有病啊,什么内衣内裤啊,我俩穿得相当纯洁,可以出去买菜的那种。”
姚晓瑶还在犹豫。
邬诗妍动之以情,”我们是不是铁子?”
”也可以不是。”
”嗯?”她一记眼神杀,继续打感情牌,”我们可是四铁情啊。”
”什么鬼东西?”
邬诗妍数着手指头,”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我们做过么?”
”那我们好歹算是半铁吧,为了我们现在的半铁情义,你现在必须一起去。”她把跳绳绕着两人的手腕缠在一起。
”半铁组合正式出道。”
”半斤废铁?还是什么咖啡的新品种。”
”不煞风景会死啊。”
姚晓瑶还是不理解,”可我们只同过窗啊。”
”咱俩在游戏里组队打过boss,不算扛枪啊?”
”这也算?”
”那不然呢,想什么呢大哥,我们国家可还有严格的禁枪令,要不你给我弄一把真枪也成,我第一个崩了你,叫你天天给我出损招。”
”算了算了,你要是想姜照送你白嫖。”
姚晓瑶这死丫头对白嫖姜照什么的还是很感兴趣的。
”去到是可以,”姚晓瑶欲哭无泪,”姐姐,这是什么造型,青天白日的,我不想玩儿sm,就非得捆着啊。”
”非得。”邬诗妍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她,”姚晓瑶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到你寿终正寝,我都必须监督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半寸,否则都对不起你以前坑我那么多次。”
她现在还记着呢,什么校花评选,什么蒙眼摸姜照,什么小米辣装哭,都丢多少次人了。
姚晓瑶不是演员,让一个会游泳的人演不会,其实也挺难。
姚晓瑶一套紧身的连体泳衣,全副武装,有点儿像夜行衣,也是一套黑,姜照也是黑的,瞅着挺像情侣装。
姚晓瑶一落水,原本尽力的想装不会,刚被呛到就凭下意识,游刃有余得自救起来,再也装不下去。
姜照怼了一把邬诗妍,”你看看人家。”
”不爱看。”她嘴巴撅的能挂可乐,这个姚晓瑶讲不讲义气啊,”你爱看你看。”
她又被给了一棒槌。
”瞎说什么呢。”姜教练发号施令让她下去试一试,这回没人扶着,自己独立游一圈。
游一半儿邬诗妍就开始沉底,最后挣扎着好容易站起来,耳朵进了水。
姜照微微敛眉,特地走近去检查,捧着她的脸往外控水,姿势挺暧昧。
姚晓瑶应该是发了醋,一个重心不稳,也在一边儿落了水,像个鸟似的扑腾。
姜照急着过去捞了一把。
这丫头站起来时脸色爆红,上岸就走,说要去个厕所。
结果走得太快,像喝了二两白酒。脚上沾水,拖鞋也忘记穿,快走到门口来了个撕裆大劈叉。
真是红的白的绿的,a型b型ab型o型全有。
邬诗妍隔老远替她倒嘶了一口气。
那时候还不明白,现在全清楚了。
我滴个狗头军师姚晓瑶,人民会记得你的光荣牺牲。
春梦无痕
”我的出诊费,几百不等。”
姜照不语。
”去趟医院都要大几千,很多穷人得病都是拖出来的,像什么肝硬化啊,癌症啊,尿毒症啊。”
她总是以治病为由,要占便宜,拉近关系。
”你放心,我绝对给你家老二治的服服帖帖。”
……
因为她很奔放,衬得他很内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内敛。
他天天拿她做梦。
”般若波罗蜜!”
”姜小和尚,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你看到的。”
他被一只小狐狸带进了梦里。
高山雪域之巅,坐落了一座神宫,神宫里有个天资聪颖,冰雕玉琢的小弟子。
他也是高僧最喜欢的一个徒弟。
”有一个紧急任务,前些日子山下闹得门户紧闭,人心惶惶,有一个村中少年上山砍柴,正撞上皇家围猎,刀剑之下,偷偷救下一只幼狐。”
”幼狐通人性,整日粘着这个少年,少年见看她孤立无援,皮色尚佳,怕再次落入有心之人网中,所以带在身边,养了一段时日。”
”不想还是被有心之人找上门,交易不成,双方殴打,那个少年被活活打死。”
”幼狐乃狐妖所化,年纪小,道行浅,为了复仇,给死去的恩人补魂。迅速提高修为,选择杀戮,她化身成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女,镇上已经有几百个男人死于非命,罪孽如此深重,佛门不愿生杀,你且再给她一次机会,劝她放下执念,给予她一些仙缘,让她改邪归正,重新修炼,若是不肯,镇压于妖塔之下,不得善终。”
少年领旨下山,山下下了大雪路不好走。
皑皑白雪缠着脚腕,裤脚以下全部打湿,皮肤都要冻裂,意识也逐渐不清醒。
他想再撑一会儿,到了山下就有人家了。可他不知道这条以前走过许多次的路,为什么变得这样长。
少年带着包袱,想找个避风洞穴暂时生火歇个脚。
可四处茫茫一片,好多洞口也被堵死,想要找一个也很难。
在他即将晕倒的时候,听见一阵曼妙的声音。
少女哼着民间调子,轻灵动听,悠悠传来,唤醒了小弟子的意识。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
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
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由远及近,在风雪呼啸中,却仍然清晰。
小弟子还是没撑住,他冻晕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霹雳吧啦的火苗声惊醒的,撑着身体坐起来,探查了归墟,镇妖塔和照妖镜都还在。
他才放了心,举目四望,没什么摆设,只有几根火烛。
这里似乎是个洞穴。
他慌张的下了榻,想要去拜谢恩公。
姜照没遇到多少女子。
不知道这眼前的少女是否可称为人间殊色。
她的皮肤比高原的雪要净白,口唇比悬崖上的扶桑要绝艳,眸子乌黑,大而清澈,半敛下的睫毛,一如卷帘。
冬阳雀跃在她的脸上,冰凉的溪水划过她冻红皲裂的双手,她在洗他的衣服。
她披着发,鬓边带着一朵白花,一身皂色藏袍,像是服丧。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姜照才惊觉她的年纪尚小,饱满的香腮使她这一副娇颜灵动又稚嫩。
”你在为谁服丧。”
”我的未婚夫婿。”
姜照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么冒犯又无厘头的问题。
她无所谓,用裙摆擦了擦手,笑道,”前面大雪封山,你在我这儿多住几日吧,镇上百姓人人自危,客栈也都关了,你着急出去也没有地方可留。”
姜照点了下头,”多谢。”
”对了,你俗家名字叫什么?”
”姜照。”
她进了洞里,把他的衣服在柴火边儿晾好。
从筐里翻了个海棠果丢给他,自己也拿了一个啃起来。
”你一直住洞里?还是暂住?”
”一直住。”她直言不讳,挑衅的舔了舔红唇,”你觉得奇怪啊?”
”你父母呢?”
”无父无母。”
”那你怎么生的?”他步步逼问。
”你呢。”
”嘉庆三年,京城闹疫病,都死了。”
”这个理由不错,我要了,很巧啊,我父母也是。”
姜照觉得无聊,看着外面的雪景。
她上了榻,”门口有个石头,你休息的时候就把它推到洞口吧,那是洞门。”
没多会儿她就睡了,打了细小的鼾声。
他想问他该睡那儿。
后来他抱着胳膊倚着墙壁睡的。
少女一睁眼就惊了,这人怎么睡到地上了。
她想把他弄到床上,拖了几次,没拖动反倒把他惊醒了。
”你干嘛睡地上?”
”我……我习惯。”
”你是不想和我躺在一起?”
姜照被她吵醒了无睡意,站起来,转移话题。
”对了你叫什么,我该怎么谢你?”
”没有名字,只知道我姓郝。”
姜照更奇了怪,”你有姓没名?”
”名字父母给的,就是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
”随夫姓。”
姜照没给她起名,也就那个谁那个谁的叫。
雪越下越大不见好。
少女春上囤积的那些青稞米都要见底。
有一天她倚着他的身上,不肯上床,”我要陪你一起。”
”不用。”
”那你就和我一起上去吧。”
”不行。”
”我是主人你敢不听我的?”
”敢。”
他有了新爱好就是和她斗嘴,因为雪一直不停,他担忧百姓受害,心里头烦。
她被他弄得嘴拙,拧了他一把,”那些青稞都不许吃了。”
说完这话泪水滚了姜照一身,”你不许这么气我,他从来都不气我,我有名字,也是他取得,他叫我妍,是尽态极妍的那个字,我不太懂……”
姜照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她继续说,”他有次在皇家围猎时救了我……”
姜照心头悚然一惊。
”她说宫中女子都很美,古文里称其,一肌一容,尽态极妍,但我比她们都漂亮……”
”他没什么文化,就会这么一句诗,还是在远处听一个大臣阿谀奉承的时候说的,他要把这个字送给我。”
……
哭着哭着,就在一边儿睡着了。
皇家围猎一年有两次,谁知道她口中的是哪一次,他觉得还是不要乱想吧。
她教他做了青稞酒,说可以驱寒。
还说以后一人一天睡床。
不过雪停了,也该下山了。
”我要走了。”
”去哪儿?”
”下山。”
”下山?不对啊。”她有点儿愣,”姜照,你梦里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想留在这儿,还说春暖花开要带我去看格桑花海,作为我救你一命的报答。”
”我什么时候……”
”那是我记错了,应该是我做的梦。”
她说完。
姜照耳根蓦然一热。
她狡黠一笑,”我开个玩笑,你忙去吧,后会无期。”就这么进了洞里。
姜照逃亡似的下了山,到了半山腰,看着一排排小白房鳞次栉比,彼处山巅经幡招展。
其实雪还没有全部化掉。
这处有两个男人官兵打扮,拿着一张通缉画像,”见过这人吗。”
是那个少女的模样。
”没有……没有……”
他不敢问画像上都让人犯了什么事儿。
待官兵走远,他将法宝于无人的地方取了出来,用愿力打碎。
隔天又回到了那处洞穴。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确实这么说过。”
阿妍笑了笑,”那留下吧,其实你也该留下来,雪还没有化干净,路不好走。”
她说着拿了一块皂荚走掉了。
姜照见她迟迟未归想出去找找。
这一找却在一处冒着白雾的冰泉里见着了她的裸身。
她在露天洗澡。
见他来了掬一捧冰水泼他脸上,”姜小和尚,你往哪儿看呢。”
他落荒而逃,阿妍批了个衣服也上岸。
跑的极快,从他背后抱住了。
”我美不美?”
”还行吧。”
应是极美,但还是违心的回答。
”你也抱抱我吧,我太冷了。”
他转过身抱了下她。
夜里,她躺下,睁着眼睛无知的问。
”你为什么不想和我一个床待着,有的是男子喜欢我这皮相,也是他们把我逼到了这山洞里。”
那天她有点儿发热,说家里没柴烧了。
要么他去捡点儿回来,要么就上来用身体给她取暖。
姜照不想出去挨冻选了后者。
阿妍的手在他身上到处摸,姜照把她手按下。
”你师父又不知道,破一次戒又何妨?”
他摇了下头。
他可是佛身,比炼化凡人魂魄好用多了,要能出他佛身血,得到舍利给郝秋,说不定郝秋就能复活。
阿妍明显不太高兴,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阿妍没睡,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放他下山。
她明明没算到他会回来。
她用狐眼探过他,他打碎了捉她的宝物。
姜照初尝云雨那天,被阿妍灌了不少青稞酒。
其实,是阿妍需要借酒壮胆,她醉的不清。青稞酒对姜照没什么伤害,他还很清醒。
阿妍因为酒精两颊通红,比往常多了添了几分娇憨,媚术用的也比往常大胆。
姜照看她那费劲僵硬的搔首弄姿,冷笑了一下。
开始前,他钳住她的肩膀,稀里糊涂的站起来,逼问过她一次,”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么。”
她愣了一下装傻,”谁?”
阿妍知道指的是郝秋。
但她不知道喜不喜欢是什么意思。
只记得她被蒙古王射中小腿,负伤逃亡,被郝秋接在怀里,带她下山为她疗伤。
她是不能没有郝秋的。
欢夜使她露出真身,她疲倦的贴着他的身体,”我这样是不是很吓人,一直以来……我都想取你魂魄。”
他怎会不知,如果不知道,他就不会自欺欺人的打碎那个照妖法宝。
”并不,而且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他之所以会在今晚清醒的同意这事情是因为这狐狸,她前些日子杀人太多,道行不深遭了反噬,才暂时在洞中疗伤,官兵要杀她轻而易举。
那日下山,他看见官兵手中的通缉令,底端标注了捉拿归案的最后期限。
如果还没找到,大概会多派人手包抄整座山头。
他们都没地方可躲。
阿妍忽然就有些傻眼,他知道还回来做什么呢。
便咄声质问,心中满是后悔,才发现自己糊涂了这么多,”你以为只有你知道我么,我也知道你,你摔了照妖镜和镇妖塔,你回不去雪域,你师父不会再要你了,而我罪孽深,强行化形很快就遭反噬,命不久矣。外面就是官兵,你把我送给他们,就算戴罪立功,你师父会网开一面。”
外头烈风夹着细雪,呼啸的声音如同一块扯不烂的布。
”我不回去了。”
他淡淡的说
”我回不去了。”
他依旧淡漠,换了个一语双关的说法。
”雪化了,你该走了。”
”你知道,困着我的不是这个。”
今天天阴,没有月亮,室内也黑,但追兵的火把是亮的,照进屋子里塌上耳鬓厮磨的人影,交叠,摇晃,又相互取暖。
姜照最后还是把舍利给了她。
是让她留着自保,有了舍利便能幻化成他的样子,肉体凡胎只识人相,不会深究她的真身,由此能逃过官兵的追捕。
那天晚上阿妍答应了他许许多多,说以后要一起去流浪,天涯海角,没有终点。
路遇磕长头朝拜的男女,他们要赶在开春前去看格桑花海。
流浪之旅,他外出买糌粑,她在室内点酥油灯等他。
不枉此生,不虚此行。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做春梦,虽然剧情有点儿狗血无厘头,但他不太高兴,因为他觉得邬诗妍在梦里也不怎么爱他
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她□□的酮体。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件事儿,邬诗妍到底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