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不是圆

5、第 5 章

　　和夏清告别后，方叙早早回了酒店，连晚饭时间都没有叫餐。

　　呆坐在窗前，看着夕阳渐渐从地面消失，天色慢慢从蓝色变成暗色，一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方叙坐着的姿势没有变化，侧过头看了下放在身侧的手机，是奶奶。

　　方叙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是奶奶入睡前的时间。

　　他便走到门边开灯，边鼓起嘴深呼吸了几口气，弯起嘴角才接起视频。

　　视频中先出现的人是罗阿姨，和方叙打了声招呼，把手机递给了奶奶。

　　“奶奶，怎么还没睡呢？”方叙笑着坐到椅子上。

　　视频中奶奶带着老花眼镜，微微眯眼看着他：“怕你忙起来晚饭都忘记吃，特别来提醒你的。”

　　“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忘记呢。”方叙无奈，“今天和我新认识的朋友吃了大餐。”

　　奶奶不相信道：“又骗我了，新认识朋友吃了大餐你肯定会发照片给我。”

　　方叙一怔，但是很快又调整好了表情，找补：“其实不是大餐，就路边简单吃了些。”

　　奶奶得意笑道：“小骗子。”

　　聊了一会，方叙看着屏幕里的人，小声道：“奶奶，这次录制我碰到顾渝了。”

　　方奶奶有些错愕，停了几秒才问：“顾渝啊，很久没有看到那个孩子了，他还好吗？”

　　方叙点了点头，方奶奶又问：“他也是去参加节目的吗？”

　　方叙又点了点头：“他是导师。”

　　方奶奶失笑：“我记得那孩子不是学舞蹈的。”

　　方叙继续点头：“他是唯一一个不是舞者的导师。”

　　“那他压力应该很大吧。”奶奶轻叹一口气。

　　方叙微微一愣，这是他没想过的。本来以为以顾渝的名气肯定是别人求他来的，可顾渝是一个对待工作十分严谨的人，会想做好，肯定是有很大压力的吧。

　　奶奶已经挂了电话去睡觉了，方叙像电量耗尽的电子娃娃一样，背靠着椅背，头仰着看灯光微弱的筒灯。

　　就张锦一直在背后议论顾渝一样，方叙没有听到的议论估计更多。

　　顾渝为什么会来综艺？

　　思绪太乱，晚上注定会失眠，他叹了一口气，决定去健身房跑步来麻痹自己。

　　他拿起一瓶矿泉水，又随意拿了条毛巾就准备出去。

　　一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天的人。

　　他依旧穿着下午方叙在视频中看到的那件藏青色短袖。

　　“你怎么在这儿？”方叙看了眼房间对面的门牌号，这里是12楼没错，顾渝总不至于走错。

　　“李原带的热水壶坏了，想来问问你有没有。”顾渝抬手让方叙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保温杯。

　　方叙反手将自己的房间门关上：“我没带，你可以让李原再买一个。”

　　他并不相信顾渝会亲自来接烧水壶。

　　只能在顾渝再次开口前绕过顾渝出去。

　　顾渝也跟在他身后来到了电梯厅：“这么晚准备出去？”

　　方叙摇头：“去跑步。”

　　方叙仿佛是听到了顾渝在开口前笑了一声，可他转头去开顾渝时，顾渝脸上并没有笑意。

　　“下午的事情我知道了。”顾渝又说。

　　方叙忽地一身，转头撞上了顾渝的视线。

　　顾渝怎么会知道？

　　方叙心虚地转回视线，顾左右而言他：“夏清很维护你。”

　　“我知道。”方叙没有看到顾渝笑得一脸灿烂，“你也是。”

　　方叙并不接话。

　　两人沉默片刻，一架电梯已经到了12楼，“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方叙进了电梯，见顾渝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伸手挡了一下门，问：“你要上楼吗？”

　　顾渝点点头，也进去了。

　　电梯里没有人，方叙站在按钮面前按下了健身房的楼层，16楼有梯控，他按不亮。

　　方叙盯着12楼的按钮，客房楼层都有梯控，顾渝是怎么上来的？

　　顾渝淡淡道：“消防通道下来的。”

　　方叙：“......”

　　方叙：“电梯卡。”

　　顾渝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忘记带了。”

　　“手机也忘记了。”

　　方叙话还没说出口，顾渝又说话了：“李原回家了。”

　　顾渝没有带口罩，独自去前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围观，方叙只能重新刷亮12楼的梯控，去房间拿了一个口罩给顾渝，又陪着顾渝去前台核实身份。

　　顾渝倒是配合得很，亦步亦趋地跟在方叙身后，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方叙就像他助理一样，都替他解释明白了。

　　工作人员认识顾渝，依旧很负责地跟着顾渝上楼，重新核对完证件才准备离开：“顾先生，还您身份证。我就先离开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前台电话。”

　　方叙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离开了房间，顾渝见有人在，并没有挽留他，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方叙离开，视线最后落在了紧闭的门上。

　　可以在别人面前维护他，可以大方向所有人承认喜欢自己，唯独不能单独和他待在一起？

　　方叙和工作人员一同进了电梯，本来已经按亮了健身房所在楼层，可电梯开了方叙又犹豫了，最终还是没有踏出去。

　　方叙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很真诚，此刻他就是。

　　他看着工作人员，问：“请问附近有超市或者卖小家电的地方吗？”

　　“先生，您要买什么？”

　　方叙难为情道：“烧水壶。”

　　“烧水壶酒店有配备，如果需要的话我安排人送去，是送到1608房吗？”

　　“轻微洁癖，我还是自己买一个吧。”

　　*

　　顾渝吹完头发就听到门铃一直在响。

　　透过猫眼看到了刚才来给他开门的工作人员。

　　他没有解开防盗链，门只开了一条并不算宽的缝隙。

　　“什么事？”顾渝淡淡道。

　　“刚才和您一起在前台的方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送上来。”说完，工作人员把一个袋子举起来些。

　　顾渝关门，解开防盗扣，再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他接过袋子一看，是一个烧水壶，壶身还有些水珠没有擦干净。

　　工作人员想起方叙和他的对话，微笑解释：“这是新买的，这水渍是方先生刚才在楼下清洗后烧了一壶水留下的。”

　　顾渝伸手拿出热水壶，果然壶身还有些温热没有消散。

　　本来紧锁的眉头渐渐放松下来，和酒店人员道了谢。

　　他捧着热水壶呆坐了一会，随即起身，把洗澡前烧好的热水壶插头拔掉，再把热水倒进方叙买的壶里，给李原拍了张照片。

　　一张充满水蒸气的照片。

　　【李原】：？

　　【顾渝】：发给方叙，帮我说声谢谢。

　　李原有些无语，他是什么聊天中转站吗？老板就不能直接发给方叙？不会是还没加上联系方式吧？

　　【李原】：好的，老板。

　　【李原】：老板，宁姐说下午的电影宣传效果很好，电影相关话题已经登顶了。

　　顾渝没有回复。

　　下午的狗仔爆料不过是电影宣传的一环。

　　吕一舟重新回归荧幕和顾渝首次参演武打电影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爆点，再加上这次绯闻的加持，吕一舟都说顾渝这一手很妙。

　　宁虹却说他想毁掉自己的演艺生涯。

　　那时顾渝没有解释，他想说他不是想毁了，这是他和方叙分开五年换来的，他不想让方叙觉得这一切是不值得的。

　　可五年，也已经够久了。

　　*

　　没几天，节目组就组织了最后一次排练，为了确认最终的舞台效果，章云瑶联系了方叙，让他记得带上舞蹈服装。

　　等他到了休息室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生，看着二十岁不到。

　　男生看到他，朝他挥了挥手，还不忘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

　　跟在方叙身后的章云瑶介绍道：“节目组新来的嘉宾，陈幻，就读A大舞蹈系。”

　　她笑笑说：“说起来陈幻还是你学弟呢。”

　　陈幻听闻使劲点了点头，向方叙伸手：“方学长，久闻大名。”

　　方叙也伸手和他浅浅握了一下，柔声道：“你好。”

　　章云瑶还想说什么，看着方叙不冷不淡的表情，终于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又将目光转向章云瑶：“什么时候轮到我？”

　　“章云瑶看了下时间安排表。”半个小时后，现在夏清她们组在录制厅。”

　　方叙点了点头，只用换衣服不需要做妆造，他十分钟就可以整理好。

　　“我直接去录制厅等。”

　　章云瑶答应了，她知道了前几天的事情，也知道夏清和他关系好。

　　“那我也可以去吗？”

　　身侧一道声音响起，方叙和章云瑶同时转头看向陈幻。

　　陈幻的话是问的章云瑶，看的确实方叙。

　　或者说，自方叙进门后，陈幻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

　　方叙稍稍皱眉，他确信自己没有见过陈幻。

　　最后的结果就是章云瑶没有答应：“一会还要带你走下流程，见一下各位导师。你最后才到的，给你排练次数最少，预留了很多时间给你。”

　　陈幻有些不高兴：“老…顾老师也来了吗？”

　　章云瑶无奈：“没来，其他两位老师来了。”

　　陈幻跟着章云瑶离开的时候，方叙才去换了衣服，拿了水和毛巾去了录制厅。

　　夏清已经彩排完，此时正坐在离舞台不远的地方看其他两人的表演。

　　灯光闪烁的时候她看到了入口处的方叙。

　　方叙也看到了她，走到她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

　　夏清压低声音：“你听说没，张锦退出节目了。”

　　方叙顿了下：“没有听说，怎么了？”

　　“今天在休息室没看到张锦，于双偷偷跑过来和我道歉，太虚伪了。”

　　方叙笑笑并不做评价：“她以前还说过顾渝长得帅。”

　　“啊？”夏清轻声惊呼了一下，“那行吧，本小姐接受她的道歉。”

　　“那你见到新来的嘉宾没？”夏清问。

　　方叙想了一下：“陈幻？”

　　“对，就是叫这个名字。”夏清说，“听说是顾渝介绍来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