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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降美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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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来就被包围着,他们对我如此好。自记忆起我便什么也不缺。
我也很强,修行炼法样样居首位。
我不理解别人口中的苦是什么,难是什么。
我想要的,都可以实现。
但也被保护着,我从来不需涉险于任何。
可如此实在无趣,人间这般,过得索然无味。
像是盐焗鸡,虽然鸡够嫩够肥,但是腌鸡的时候不放盐。
做出来的鸡,卖相还是亮晶晶,油沥沥,结果吃一口就觉得浪费了一只美鸡。
如果盐放多了,吃下去就会咸到发苦。
所以换作是普通人,有这样的想法的大概会被骂:没苦硬吃,没罪找受!
直到有一天,我站在一个地方,在那里,我看得见五块土地坐落于我的脚下。
情操犯了……突然…好想做个普通人,普通人的世界是如何的?
人生百态,我也想尝尝滋味。
“轰隆——”快下雨了,我该归家了。
“轰隆——”
头好痛。
我…是谁啊?
……
·“叩”境内,蘑菇城。·
天亮了,今日是晴天。
“哎哟我,今天手感真差!”
“打不过就说手感,玩不起别玩!”
“哎等等…我靠,将军!”一道响亮的拍棋声响起,“嘿嘿,谁说我玩不起?哈哈哈,差点漏了这么一步!”
“……”
小巷里充斥着外头嘈杂的声音;马车蹍过,车铃框框铛铛的;小孩玩耍嬉笑,猫日常跳档,跳翻别人摆的瓜果摊,惹来一阵阵怒骂。“当——”的锣声一叫,就有人喝起来了:
“支起摊儿挂起肉,八卦摆阵谁来凑;喷火玩蛇卖才艺,冰糖葫芦哪都有,哎,哪都有哎~”
“再来再来。”胖子摆摆手,模样圆头圆脑的,正重新布棋盘。
“嘿嘿,我又赢了,等会记得请我喝碗!”另一个是个瘦子,笑嘻嘻地说道。
“咚——”地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
外头这么吵,两人却都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同时往那声音看去——
是在巷子里发出的,离他们只有几步远,不过那里…
只有一堆废竹篓。
两人不以为意,继续忙着下棋。
“咚——”
“我靠,里头藏人了啊?”瘦子紧跟着大叫。
“啧,谁让你找这鬼鬼祟祟的地方下。”胖子又边催促道,“快点下啊,我早走完了!”
瘦子听了又没再理会什么废竹篓,赶紧蹲下埋头苦干。
象走田,马走日,兵向前,炮等台…两人慢条斯理地下着,不像是什么棋盘高手。
不知这把棋下了多久,瘦子思索完毕,正欲上手捡棋,这时却有一只手凭空冒出,抢先替他拿了棋。
拿的还不是他正准备拿的那一枚…
但是…好白的手!像美润的羊脂玉一般!
那突如其来的手都让两人瞪开了眼睛,随着那只骨节分明的玉手垂下,棋子一拍落定,
“将军。”两人又听见一道声音发出,语气不轻不重。
莫名其妙的手,莫名其妙的声音…
不过还好有这人出手相助,不然又该错失良机…
等等,哪来的人?
瘦子想着想着猛的一转头!
!!
一张俊俏无比的脸占据了他视野…
我靠…
眼前的人蓬头垢面,发饰歪斜!
可那又如何?此人实在是貌美。
眼波流不断,满眶秋,不断休。媚眼诱人,可眉骨却又分外标志,不减锋芒;与眼相配,使之方刚凛然又含情柔水,如墨画!
那人注意到目光投来,便回应了微笑,说道:
“不必客气。”
我靠……
皎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抬眸起眉之时动人心扉。神情不表孤独二字,友好亲和;微微皱眉时,亦是众星捧月之相…
破旧巷子,连尘埃都脏比寻常,瘦子算是悟出了什么叫做,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看得快要晕过去了…瘦子蹲在那儿愣是没动弹半分。
还是对面的胖子先说话了:“他本觉得自己必能取胜,你抢了他的棋。你看他生气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这样啊,那实在抱歉,我看前面好多步骤都挺可惜的,眼看着这一步下去就可以将军了,所以忍不住上手了。”
那美男子说起话来眼珠闪烁,神情绝妙,说完又是莞尔一笑。
他在叽里呱啦讲些什么呢,听不懂…
他好好看,笑起来像秋日里洁白的木芙蓉!
对了,他好像是在跟我说话哎…
瘦子果真晕了过去…
……
·叩王城。嘉禄宫。·
卧塌上的一个男人醒了。
他身子僵硬,张望着屋里富丽彷徨的一切,欲动却疼痛无比。
那天急降于叩王城正殿前的鸽子,便是他。他吊着一口气传达完所有情报,便沉沉地昏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他名为贾忻。只钟情于炼造一些奇葩的稀罕物。
而且他压根就不会飞,也没飞过。当他被化身成信鸽时,虽有鸽体相带,却还是在为难他。
就这样在飞往“叩”的途中,把控不住。
没有技巧,纯硬飞…
不小心坠入深处,挣扎了许久才又升起…被云雾中掺杂的崖风所伤,遍身都是,伤得最严重的腿也不知能否恢复行走。
倒霉透了…想想那过程就觉得崩溃…他默默怨着。
也不知现在是何时辰了…
“王爷。”
门外守卫行礼,接着便听到来人赶往这里的声音。
殿门大敞,晃眼的外光一路折到卧榻上,照起屋内大片飘浮的杂尘。
贾忻的眼睛也有受损,一时间适应不住光线,动起手臂遮掩着。
来者身量健硕,腰间佩长剑,大跨门槛而进,因穿带跟皮靴,可听出其人步履极具节奏,带感有调。行走间,肩上披风略微离地浮起,彰显出此人的英姿不凡,气宇轩昂。
贾忻撑起手肘欲起,可实在吃痛,半个身子顿时坠出了塌外。
“你受重伤,不必起来了。”秦玥站立在塌前,遮挡了门外大半的光线。
旁边的随从识相地上前扶贾忻回塌。
贾忻看清来人模样,真真是极具皇家风范的王爷,谈吐间伴有若隐若现的距离感,端正尊贵。
“谢王爷,属下实在是失态了。”
秦玥就身旁木椅而坐,手撑在右脑门上,缓缓说道:“别看本王只是王爷,父皇年事已高,本王如今是他的三头六臂。很多事情本王都能替他做主。”
“在这里不会亏待你半分,你只需养好伤,之后做好你该做的。事成后,本王自然会保你后世无忧。”
贾忻听罢,声音虚脱无比地回道:“谢王爷。承蒙王爷关照,属下已是捡回了一条小命。王爷放心,光是受左尔之托,属下也定亲力亲为完成使命。”
秦玥走后,贾忻仍望着天花板发呆,上面挂着盏碧镜流苏吊灯,稍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发出微微珠子相撞的声响。
屋内空荡无比,只有几件极其奢华的坐案,还有他躺的卧榻,摆在正中间。窗纸稀薄,门框玻璃糊得发黄,不知这宫殿从前是谁在住。
盯着那盏灯时间久了,贾忻居然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他独行多年,本是隐居炼丹人,不止是丹药,还专炼奇神鬼物,极其罕贵,炼物多为皇族所买用。本想如此度过此生,却不想会有如此之日。
……
瘦子醒后,已经躺在茶楼的长椅上了。
听到美男子正和自己兄弟坐着喝茶,聊天聊地的。瘦子真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晕过去了!
想罢又马上坐起,抓起一碗茶就往嘴里灌。
“哟,醒啦?美梦成真了吗?”胖子磕着瓜子取笑道。
“屁。”瘦子放下茶盏,注意到美男子已经变得整整齐齐,脸上的泥点子也擦掉了。估计是胖子给他找的簪子,头发全都束了上去。这更加显示出他流畅的脸部线条,利落精神。
“哎,你刚才昏了不知道,带这帅伙子出街多大的阵仗!反正我觉得在路上走的,是个人都朝我们这看一眼。”
“难怪,你找这喝茶的位置也够偏的。”瘦子说道。
楼下说书先生讲得火热起劲,听众附和声也足够排面,场面很是热闹。
美男子左右瞧瞧,两人是一个屁股不离凳、一个屁股不沾凳般的性格。
他主动发话:“我想知道二位怎么称呼呢。”
瘦子:“王七。”
胖子:”王九。”
“……”
“那王八是谁?”
胖子瘦子同时看向他。
“?”
轮到王七发问:“那你是谁?为什么躲在巷子里?”
那巷子里头没路,唯一的用处可能就是堆放杂物,出去外头就是蘑菇街。一大早他两就蹲在巷口下棋了。
这美男子在里头睡了一晚?无家可归吗?
“我不知道。”男子认真回道,“我一睁眼,就在那里了。”
他当时被竹篓压着,一滴凉水撞在他的额头上,把他撞醒了。他艰难地撑开眼睛,伸手去擦那滴流到下巴的水。
头疼痛无比,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直到跟着胖子王九出去街上,他看见高高的城门印着“蘑菇古镇”,还有一面写着醒目的“叩”字的军旗悬挂着。
这里是“叩”啊…我是这里的人?
穿过人群时,他还听到人群里的讨论:
“‘叩’现在下了令,到处抓捕悬赏境内可能是“厌”的人…”“我家树被雷劈了……”“‘厌’吞了‘左右尔’……”
王七疑惑极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发问:“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
王九;“你知道你爹娘吗?”
“不知道。”
王七:“你多大了?”
“不知道,应该挺年轻。”
王九;“处男吗?”
“不知道。应该吧。”
王七:“尺寸多少?”
“?”
……
多轮问答后,王七拍桌站起,“胖子九,我们走!这人是骗子,骗钱来的!”
王九:“他拿啥骗啊?”
王七:“美色!”
“……”
王九:“那他骗走你啥了?”
王七:“我的眼泪!”
说罢就开始拭泪抽噎。
“……”
王七镇定下来后,揉着鼻梁骨又说:“这样吧,我们给你起个别称,我们也方便称呼。今晚咱们爷俩收留你,明早再给你想办法,你看如何?”
王九听却笑了:“哟,怎么说收留人就收留了?刚刚不是还说人家是骗子?”
“屁。别多嘴。”
算他好看,被骗也认了。
“那可谢谢两位了,”美男笑着谢道,“不过我不想叫王八,能换一个吗?”
“……”
“……”
美男子身上其实有很多首饰,不过这两人一开始没大注意到。
喝了这么久茶水,王九留意了一下,美男子佩戴有戒指一枚、镯子两个、耳环一副、头上发饰已经摘了,然后就是项链两条,其中一条是大项链,上面全是金子,镶着宝石。
珠宝不修美人儿,世上俗物皆暗淡。
王九问他能不能看看项链,他什么也没说就全摘下来了。
单拎着项链看,真金真宝,实在是抢眼!
王九在一边研究,王七没事干,也凑过去看,“看出啥了吗?挺贵的样子哎,值多少钱?”
王九眼细,一眼便发现小些的项链吊坠里头有字,写着:
于氏,生于长秋,愿于儿长乐。
“哎哟这是你亲人给你的吧,这你可要带好,无论如何都别弄丢了!”王九赶紧把项链递回去。
“哦对对,对,对!”王七也跟着点头。
于氏,这男子估计是姓于。
如果真的是姓于,那寻人启事的工作也省很多麻烦了。
“既然吊坠都这么写了,那就于长秋吧。”王七突然脑子一动,冒出一句话。
王九听罢,反驳道:“那怎么不叫于长乐?上边也有长乐两字。”
或许是因为开在秋天的木芙蓉,与他相得益彰。
王七挠挠头,脸居然泛了些红:“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长秋这两个字适合他。”
听了两人的话,于长秋目光又落到吊坠里的字上,头脑仍一片空白,边点头回应到:“好啊,这个不错。”
于长秋,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
夜里,飞虫围着点火的提灯团团转。
于长秋心情爽朗地跟在两人后面走着,想着今晚有着落了,脚步走得很是轻快。
“我猜他不像失忆,有点像是脑子傻了。”王七嘴又开始碎了,“今天就没见过他有过愁眉苦脸的模样,他也不怎么在意自己失忆。”
“要么他是装的,骗子!”王七狠狠地补了一句。
王九扭头望了望身后的人,那人慢悠悠的,东张西望的,还真想用吊儿郎当形容他,只是碍于他气质非凡,实在说不出口。
“你话可真密,反而你,今天十句话里头有九句话是在说他。”
王九说道,摆弄着手里的玉手镯,“他这人看着就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可这玩意够我俩花大半辈子。这个,刚刚他递给我的,还说不够的话他把剩下的都给了。”
哎哟,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富得流油,怎么就偏偏走丢了自家公子。
“咱们啊,老老实实给人家找回家里人,让他早点回家去。”王九这个人成熟稳重,他拍拍王七的肩膀说道。
王七不挑重点地咕哝着:“怎么他找你说,不找我说啊?”
“觉得你不靠谱呗,上来就晕给别人看了都。”
“……求你了忘了这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