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年［gl］》潇潇自然醒

5、考试/资格/重心

　　陆陆续续在机构上了一学期的课了，今天终于要迎来考试了。
　　播音的考试是需要上镜的，自然也就需要稍微正式一些的衣服和妆容。
　　所以当大家都穿着漂亮的衣服画着漂亮的妆在备考室里见面的时候，自然就少不了美女夸夸环节。
　　“你好呀宝，今天好美哦~”
　　“谢谢，你也是~”
　　“啊，依年！”鹿千瑜看到程依年走了进来：“你今天也超级好看呢！”
　　“啊……唔，谢谢，你也是。”
　　“嘿嘿，别害羞嘛~”鹿千瑜走过去揉了揉程依年的脑袋。
　　她一直觉得程依年很可爱。
　　是和她之前所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的那一种。
　　内敛害羞，真诚直率，熟稔之后又有着恰到好处的热情与关怀。
　　鹿千瑜很少对一个女孩子这么感兴趣。
　　最开始她还不怎么会打扮自己，收到夸夸的时候像一只受惊的可爱兔子，眼睛圆圆的，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现在自己都能够画出漂亮的妆容过来了啊……
　　该说是孩子长大了吗？
　　有些感慨呢。
　　鹿千瑜忽然觉得没那么高兴了。
　　“千瑜，我今天化的妆还可以吧？”
　　“嗯嗯，很不错哦。”
　　“太好了，我是照着你说的化的，但是中途总是搞错，差点就迟到了……”
　　“……”
　　依年很乖呢，一直都很听话，
　　真可爱啊。
　　鹿千瑜又想伸手摸程依年的脑袋了。
　　手触碰到头发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
　　“千、千瑜？怎么了吗？”
　　“依年，虽然你已经化的很不错了，但我还是想动手改一下你的妆！”
　　“诶？改、改哪里？”
　　“你带化妆包了吗？先拿出来！让我修两笔，你绝对美上加美！”
　　“带了带了……”程依年的化妆包就拎在手上，她只是拉开了拉链。
　　“我看看……那就眼影吧！你的眼影盘在……”鹿千瑜低下头，一眼就在化妆包里看见像是眼影盘的东西，正要去拿，手却突然被程依年的双手按住了。
　　“不行！”
　　“为什么？”
　　此时鹿千瑜的手已经碰到眼影盘了，三只手在包里僵持了一秒，程依年却忽然像触电一般把手松开。
　　“依年的眼影盘不能给你的亲亲鱼鱼看吗？”鹿千瑜用上了可怜兮兮的语气，在程依年松手的一瞬间把眼影盘掏了出来。
　　“啊！这不是我那盘的情侣盘嘛？”
　　鹿千瑜语调上扬，有些惊喜的看向程依年。
　　“啊，嗯。”程依年支支吾吾的，脸有些红。
　　“什么嘛，这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们依年宝宝和我用情侣款耶~”鹿千瑜往程依年那边贴了贴。
　　依年用情侣盘都会害羞呢。
　　真可爱。
　　有点高兴呢。

　　看到鹿千瑜的手伸向眼影盘的那一瞬间程依年浑身的血液像凝结住了一样。
　　“不行！”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回过神来她已经按住了鹿千瑜的手，像是即将被发现的不是普通的眼影盘，而是一些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念头。
　　而她按住鹿千瑜的手，白净滑嫩的手。
　　触感上来的那一瞬间，程依年又迅速松开。
　　……不对。
　　她这样的行为，她这样的反应，都完全不对。
　　面对朋友不该是这样的。
　　“依年的眼影盘不能给你的亲亲鱼鱼看吗？”鹿千瑜已经掏出了眼影盘：“啊！这不是我那盘的情侣盘嘛？”
　　“啊，嗯。”程依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鹿千瑜看起来很高兴。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不管是“情侣”的头衔，还是肢体接触时……
　　她只是在骗自己罢了。
　　也不是没有过好朋友，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思绪。
　　程依年似乎终于发现了。
　　有一些不知何时种下的种子，在她心里，慢慢地，生根，发芽。
　　它的雏形已经如此繁茂了。

　　按照抽签顺序，程依年和鹿千瑜刚好在都在靠前的位置，而且前后挨着。
　　“我先去了依年！”鹿千瑜打了声招呼。
　　“嗯，加油。”现在的程依年不敢抬头看向鹿千瑜。
　　应该说意识到某些事情后，程依年无法在鹿千瑜身边保持冷静。
　　不过，下一个考试的就是她了。鹿千瑜走后，程依年收起了思绪，开始认真复盘自己的稿件。
　　“鹿千瑜在吗？”
　　很突兀的，没有听过的男声这时突然从门口传来。
　　“啊，她刚刚去考试了。”门口有同班同学回答。
　　“行，那我一会过来。”随后那个男生便离开了备考室。
　　走向了表演班的教室。
　　一瞬间，备考室的议论声起。
　　“诶诶，你上次不是说不知道哪个是张贺林吗，就是他！”
　　“原来就是他啊，长得还不错嘛？”
　　“就是在追千瑜的那个？”
　　“没错没错！”
　　“这次怎么直接找到备考室来了……”
　　……
　　程依年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就是第一天来到教室时，同班的同学有提过的给千瑜送玫瑰花的男生。
　　……他在追千瑜？
　　程依年又想起那些不知何处来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验证的传闻。
　　“鹿千瑜在情感方面一向很随意。”
　　这个男生、和千瑜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如果他表白了，她会答应吗？
　　种种想法让程依年如坠冰窟。
　　“下一个，依年！到你啦！”胡思乱想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也足够一个人完成一场自我展示的考试。鹿千瑜走出了考试教室，在备考室门口喊着依年的名字。
　　“……好。”程依年起身走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听到了鹿千瑜对她说加油。
　　“嗯。”
　　程依年有好多问题想问她，但还是没问出口。
　　一是因为要考试，二是因为她不敢。
　　就装作没什么的样子，以普通好朋友的身份去问她会不会和那个男的在一起？
　　做不到啊。
　　她的想法不单纯，她没有资格。
　　鹿千瑜一定想不到，身边的一个她毫无防备的、她给予光的朋友，对她怀有不纯粹的想法。
　　她不知道，也不会接受的吧。
　　程依年眸光低垂。
　　她在这个机构唯一的好朋友没有了。

　　考试的过程很顺利，算是一场对于认真学习的好孩子的回报。
　　看见考官笑容满面地给她打完分让她出去喊下一位同学时，程依年松了口气。
　　走出考试教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另一半自然是和鹿千瑜有关。
　　而这一半在回到备考室后看到那个名叫张贺林的男生后彻底放不下了。
　　程依年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张贺林狰狞的神情令她有些害怕。
　　“鹿千瑜，每天装模作样有意思吗？”
　　而在张贺林对面，侧后方对着程依年的鹿千瑜，一向可爱狡黠的神情在此刻消失不见，她神色淡淡，右手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并不看正在质问她的人。
　　“你**没意思就直说啊？**我为你跑前跑后送东西我是小丑？要不是我托同学去新城问了我都不知道你和那么多人有一腿？”
　　混蛋，说话放尊重点啊。门外的程依年双手紧紧握拳。
　　“哈？什么叫和那么多人有一腿？我怎么不知道？”鹿千瑜依旧没有正视对面的人。
　　这一次她回了更多的话。
　　“首先，我没有强迫你喜欢我，没有强迫你为我跑前跑后。其次，我也没有强迫你接受我的过去和流言，也没有说过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至于装模作样，我就是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程依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鹿千瑜。
　　她轻飘飘的，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在被攻击的人不是自己。
　　不难过、不生气、不委屈。
　　就是理所应当的，“一直都是这样”的样子。
　　这似乎才是平时的鹿千瑜。
　　门内的鹿千瑜无所谓地转移着视线，不知为什么突然侧了侧头，正巧和在门口的程依年撞上了眼。
　　“……”
　　程依年看见她把嘴巴微微张开，最终还是闭上，然后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
　　为什么移开？
　　你所移开的，对我藏着的，是什么情绪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鹿千瑜毫不在意地回头的动作似乎激怒了张贺林，愤怒的情绪促使他的身体向前倾斜，动作也随之展开，手臂无意识地向前挥去。
　　正好推开了一张桌子，也撞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水杯。
　　玻璃触地即碎，和桌脚滑动地板的声音一样刺耳，吓到了在场不少同学，还有稍稍走神的鹿千瑜。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怎——”
　　一个没注意，脚没有站稳，失去重心的鹿千瑜向前倒去，而前面的地板上正是刚刚才摔落在地的玻璃碎。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瞬间，在看到鹿千瑜倒下的一瞬间，程依年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