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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   “最后一点距离!加把劲啊!”

      “诶诶诶——你那儿松什么手!!”

      “他重心压在我这儿呢!能扶到这不给他摔就不错喽!”

      ……

      夜半,只闻蝉鸣的深山厢房外,突然传来喧嚷。
      坐在床上洗牌的诸葛青刚循声望去,弟弟诸葛白便已兴奋地扒在门口探头探脑——原本他也想去今夜的篝火晚会,但哥哥非说他年纪小不能去,给他本来激动的心情泼足来了冷水。

      但好在,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看见外面的情景,诸葛白又忘记了刚才打牌也无法消解地失落,忙不迭地回头“通风报信”。

      “哥!龙虎山的道长们抬着人上来了!”
      他看着远处的三人中间毫无动静的那一个,猜测:“该、该不会是——王道长被打昏过去了吧!”

      王也好歹是明天的对手,听弟弟这么说,原本没兴趣的诸葛青撂下手里整齐的牌,走到门口向外看去,却发现刚才不过声音先至,人影尚有段距离,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

      “打晕?他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喝得什么酒能醉成这样?好歹是练炁的,我看中间那人的身子都不动了!”诸葛白自己没喝过,可看过。

      “嗯,也是。”诸葛青摸摸下巴,“不过要是王道长被人打晕了,还真想知道是谁干的……”

      “知道这个干嘛?你还会去给王道长报仇!?”
      “想想而已。”
      “我不信,你才不会问没有意义的问题呢!”少年脸上写满了不信。
      闻言,诸葛青只是苦笑:“怎么说得我像是在盘算什么呢……”

      他的身影浸在银色的月光中,胸前的玉石折射莹润的光。
      未几,轻声道:“看,他们到了。”

      三个道士,不同于旁边两人,被架在中间的那一位只露出低垂的头顶,看不见脸,但两位诸葛家的室友还是一下认出了他——除非一晚未见的武当当时王也是去偷偷理了发,不然这人一定不是他。

      是了,出乎两人预料的。
      这半夜醉得不省人事的人,竟是陆明开。

      “哇……”

      约莫是今晚对长辈所爱的酒产生了新的认知,诸葛白一边想着“篝火晚会的酒居然能让善于用炁的异人变成这幅无知觉的模样,未来我可务必小心!”,一边发出意味不明的喟叹。

      没出声的诸葛青心里也正觉奇怪,他记得之间看见陆明开一个人坐在篝火旁,闷声不吭地喝了许多也眼神清明,不见醉意,怎么这才过没多久,人竟直接醉倒了?
      总不能这人最开始那光喝不说的样子,就是他醉酒的表现吧?
      那岂不是和平日里不喝酒的表情半点没差?

      薄云浮动,遮住月的微光,深夜的黑渐渐沉沉笼罩大地。

      一片漆黑的室内,白色的被单中倏然伸出一只手,半梦半醒间指尖微微颤动几下,又回归平静。等到黑发的青年真的半撑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时,已过去一刻钟有余。

      虽不至于有针扎似的余韵残留脑中,但酒精带来的独特昏沉依然让陆明开有些不适应,以至于他只是坐在床上,双手撑住额头,竟是连打坐的想法都没升起,完全遵循本能地选择了一种普通人才会用于缓解不适的姿势。

      就在青年一动不动,诸葛青甚至以为他维持这个动作再度睡着了的时候,陆明开才像是个十足的初学者一般,想起自己还有体内的先天之炁。
      常年来按照法门自行运转的真炁,竟是从他闭炁喝下那口酒开始便迟缓了下来,如一团云雾般飘飘然游于经脉之间。
      而他从醒来到现在,毫无所觉。

      发现这一点的陆明开皱起眉,错愕与恍然相伴,脸上的表情竟一时变得丰富起来。
      诸葛青的声音便在这时传来。

      “醒了?”

      刚才还被遮挡的月光拨开层云,照进仙桃葫芦形状的窗柩,流泻在光滑的青石板地砖上。
      陆明开侧脸看向身侧,右手边床上蓝发青年单手滑动屏幕,手机幽蓝色的光打在他脸上,模糊了发色与肤色交界的边缘。

      没等来回答,忙碌于电子世界的诸葛青手指一停,脸侧过来,微眯的眼睛叫人看不出抬没抬眼。
      陆明开却知道,他在看他。

      “天师府的道长把你送回来的。”
      “给他们添麻烦了……”

      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诸葛青乐了,“不难受了?”
      “……好多了。”

      回答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干涩。

      对于这种酒后的小问题,诸葛青再不清楚不过,他麻溜地下了床。
      “嗓子干了吧,给你拿瓶水。”

      听他这么说,陆明开下意识清了清嗓。

      靠近门边的床上,诸葛白双臂摊开睡得香甜,薄被只搭了一小角在肚子上,诸葛青便就着拿矿泉水回来时的空档,顺手给弟弟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到胸口。他脚上趿拉着拖鞋,走路却很安静,做完这番动作也没把床上的人惊动。

      坐回床边,诸葛青把手上水瓶递出去。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时,他注意到对方那双在黑夜中发亮的眼睛。
      纯黑的眼珠中闪着莫测的情绪,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动。

      不想探究这股情绪的由来。

      给手机连上充电器后,诸葛青拉开被子重新躺下。
      “喝点睡了舒服,时间还早,还能再睡一觉。”

      良久,身后传来瓶盖被拧开的声音和一声轻微的,

      “……多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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