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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一吻悠长 ...
简繁之紧紧地抱住宫观,身上无一处不在颤抖。
宫观轻轻抚摩他的发,没再说什么。
简繁之这副模样让宫观想起了他小时候,无情峰的狼一嚎叫,他便会这样跑过来敲自己的门,明明很害怕,还要装得若无其事问一句“我可以跟师父睡吗……”
殊不知他抱着布枕抖动的小手,让自己有多心软。
宫观轻声细语:“我要喘不上气了。”
简繁之原想放开一点,可能是久违地嗅到宫观发间的冷香,也可能是心中歉疚稍稍减轻,竟有些腿软,带着宫观往地上倒。
该说他反应快吗,自己后背着于雪上,让宫观在怀里安然无恙。
简繁之贪恋地吮吸着宫观的气息,鼻尖蹭到他脖颈,带起丝丝痒意。
“我刚练完剑…你别……”
“是师尊的味道。”
宫观耳尖红了,撑着身子想起来。
“师尊,我好想您。”
却不敢见你。
你会嫌这样的我懦弱吗?还是斥责我没用?
即使你现在就在我怀中,也依然止不住脑中盘旋的思念。
简繁之从没有僭越地问过宫观,您也会想我吗,或许并不是因为得不到回答,而是这个回答根本不属于他。
他好害怕,怕死灰复燃,怕那烈火,从未止息。
宫观感受到简繁之好像有些难过,艰难起身,朝他伸手:“雪地冷,起来。”
简繁之搭上宫观的手,意外的,他的手要比自己温热。
“你近日很忙吗?”
简繁之走在宫观身侧,摇头,不愿挪开目光片刻。
“那……”宫观顿住,转了个话头:“近来凡尘境开启之时,我可以听到一些声音。”
简繁之自然地与宫观十指相扣:“什么声音?”
“起初是风声,也有水声,鸟鸣声。然后是含混不清的说话声,刀剑相撞的铿然声。你有没有受伤?”
简繁之不知该回答有还是没有。
他既不想期待,也渴求不要落空。
宫观带着沉默不语的简繁之走到后院,荒芜之地不知何时竟被一条溪流贯穿,发出生机盎然的泠泠水声。
宫观蹲在溪涧旁,伸手探入溪水,抚摸岩石上新生的藓,它们温和地抓住宫观指尖,像一个稚童缠着要一起玩耍。
师尊嘴角带着浅笑,脸和被冻红的指骨一般颜色:“你别一直看我,你看看凡尘境。”
简繁之依言移开目光,竟在那溪涧中看到一群青虾。
“很神奇,千百年来凡尘境从未有过这番景象,如今主人换了你,竟孕育出生灵来了。繁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流动,毋需过于忧心,知道吗。”
是真的吗?
万一这只是沧澜破碎的征兆呢。
万一这一次,我也和前世一般,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地失去您呢?
一切真的有因为他而变好吗。
“我什么也没做到。”
宫观觉得有些冷,牵着垂头的简繁之回到屋内,点燃银丝炭后,用被褥把简繁之包裹,捏住他的鼻梁。
“为什么这么说?”
可简繁之没有回应,他只是用那双空洞的乌瞳,努力映照着宫观。
宫观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他用那双无力的手贴着自己脊背,灵络深处像被指甲搔挠,痛、麻、痒。
“你从前从不瞒我什么,是长大了,有不可以告知我的事情了么。”
简繁之声音从锁骨传来,闷闷的:“师父也有很多瞒着我。”
宫观捋顺他的发:“我知错,你呢?会原谅我吗。”
简繁之隔着衣衫,用尖牙轻轻咬宫观肩膀。
他很久才说:“我怪不了您。”
“你可以怪我,繁之。”
“不行。”
“为什么?”
简繁之寻找任何能栖居的角落,最终俯身把头压在宫观膝上。
“因为我爱您。”
这爱甚至胜过我自己。
所以您的命,比我的命压在心上,更重若千钧。
宫观不知应什么,却也没有不想听的排斥感。
想说便说罢,他也拦不得。
简繁之平稳了下呼吸,说:“可我现在爱不了您了。”
“你本不应爱我。”
“是徒儿没有资格爱您了。”
宫观不喜听他妄自菲薄,双手捧起他的脸颊,眉眼依旧平顺,似乎毫无波澜。
“什么资格?”
简繁之避而不答:“我应如何做呢?”
“那便换一个你有资格爱的人。”
师尊说出这货不会心痛,可简繁之听着,心好疼。
什么叫换一个人爱?
就算他是无情道人,他的爱也不是随随便便的。
简繁之忽然把宫观扑倒压在榻上,剑眉紧促,露出一副脆弱心伤的模样。
“您是故意的么?”
宫观抬腿抵上简繁之小腹,挣扎未果,偏开脸不置一词。
简繁之的话语像琉璃珠,吐出一颗便碎一颗:“师尊…您一定要这样么……您明知我只爱你一人…也要来践踏我的道吗?我的无情道是您啊,我的道心却从来都是你来乱…你为何…为何要这么折磨我……”
瞥见简繁之通红的眼尾,宫观终于是不忍心,伸手抱住了他的头。
“别说了,别说了。”
爱令他的徒弟好卑惭啊,同被困在凡尘境的自己一样可悲。
简繁之耳朵贴在宫观的胸膛,聆听他秋水无痕的心跳。
“如果师父不再需要我了,您还会见我吗?”
是在说以前的事吗?
“如果不是需要一个容器,您还会抱起雪地里的我吗?”
宫观宁愿简繁之用哭泣代替话语,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为要些回应而濒临崩溃。
“需要的定义是什么呢?”
“我不知晓。”
宫观终于能把压在身上的简繁之推开,侧身相视。
“繁之,你想要什么?”
简繁之闭上眼不愿对上那双淡漠微弯的碧眸。
“我不知道。”
难道,我奢求你爱我么,同我一样?
“我现在是因为你才活着的。”
宫观自己都知晓这话有歧义,但见到简繁之掀起的眼睫,觉得这样说也没什么。
“师父想活下去吗?还是想我离开自己追寻那书生而去?”
宫观不明他为何又提到简化霖,红唇微张却被打断。
“你不要这样,我这般尽力死而复生…你不要离开我…是因为你…为了你…我才……”
宫观手上青筋乍起捂住简繁之下半张脸。
“我从没说过我想死,而你也记住,没有任何人离开了谁不能活,你可以为一个人而活着,但你不能为一个人而死去。”
“就算是无情道上的你,难道爱了一个人便要为之生为之死吗?”
简繁之看见宫观愠怒的眉眼,微微怔愣。
“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总是跟我拐弯抹角,我死了怎样我活着怎样?我始终在这里啊?也会在你的回忆里,就算你依靠着你的回忆,你也要走下去,天底下失去师父的徒弟遍地都是,你看看你这副模样,疯狂、执迷、不悟,既没有无情道人的模样,也有失蓬莱首徒的风骨。”
“你问问你自己,你是否除了你的师尊什么也不在乎,不在乎蓬莱,不在乎斩缘剑,不在乎你的师门同窗,不在乎那些仰望着你的凡人?如果你说是,那我无一言可置。”
简繁之抖如糠筛,如坠冰窟。
他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呢?
失望之色染上宫观蛾眉,他喝道:“回答!”
简繁之抓住宫观衣襟,把头压得很低,很低:“我没有灵力了,跟个凡人一样,甚至连无情剑也用不好,不仅做不好您期望的首徒,还要眼睁睁看着您浑身透明失散在凡尘境…我只要一想到……就什么也做不了。”
原来,他是在想这些。
宫观反而冷静下来,觉得方才有些失态。
死这件事,是什么时候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了呢?
他轻轻抚摩简繁之的头,告诉他这没什么:“灵力没了重修便是,无情剑用不好重练便是,就算你是一个凡人,照着自己的活法活着,同仙人有何异?如果你说你害怕我仙逝,繁之,仙总有一刻会陨落的,你不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勉强留住我。如果我在你怀中变得透明,你该庆幸,如同你梦中呓语那般,也算我们生生世世不相离。我也会感谢我唯一的徒弟为我送终了。”
简繁之从没想过会听见这番话,也因此窥清了自己龌龊的内心。
蜉蝣竟奢望明月,夏虫竟渴求冬雪。
宫观指尖揩过简繁之唯一一滴泪,帮他按揉太阳穴,识海登时翻涛覆浪。
“所以你害怕什么呢?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前人步伐瞻前顾后谨小慎微不合适的话,那你亲自去走,走出一条路来。”
简繁之终于说出了口:“这样我便失去了您唯一爱我的理由。”
您爱我是因为需要我。
可是我现在是一个没有用的徒弟了。
既没有灵力为您续命,也不能再以这幅躯体安放你的故人。
“我还可以吻你吗。”
宫观静默许久,宛如等待大雪停息一般,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宫观是个温柔又残忍的受,流眼泪了,我的小狗简繁之o(╥﹏╥)o搞得我都想写一篇追妻火葬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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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吻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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