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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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起。
外面的雨下的愈发的大了起来。
“噔噔噔”，一匹马快步横穿在雨里，从璃县到京都，已经整整跑死了四匹马。
“急报！！！”朝堂外赫然一声响起，随后御前一人疾步入殿，“圣上，璃县出现疫病！！！”
整个朝堂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随身太监立马将加急文书呈上。
凤帝看完文书，挥了挥手示意将文书递给众臣。
他单手靠在龙椅上扶额，眉目间皱在一起。
这疫病未免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群臣阅过文书后有大臣谏言道：“圣上，为今之计，是赶紧封城不让疫病进一步扩散啊！”
低下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还是封城为上。”
大殿之人纷纷议论着封城之事，龙椅上的人撑着手始终一言未发。
一武将此时站出来，“圣上，江小将军还在璃县！”
凤帝的手突然一顿，眼神变的格外凌厉。
其余众臣也反应过来，这凤召若论权威最大的人是谁，那非当今圣上莫属，可若论护短，那非定国将军莫属。
这要是封城将人留在璃县……
“那便派人将少将军接回来。”一老臣说道。
其余人眼睛纷纷一亮，是啊，接回来不就行了吗？
“还请圣上下令，将少将军接回来。”武官们纷纷请命道。
凤帝的眼神变的逐渐幽深起来，即使已年过半百，眼神依旧犀利。
他轻轻叩着龙椅半响不语。
太子秦宸风此时上前，“圣上，微臣以为此时接江小将军回来不妥。”
凤帝阖目，淡淡开口道：“哦？”
“江小将军原本是圣上派去赈灾的，是此刻璃县百姓的一根定海神针，如若此时让江小将军撤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朝廷弃了璃县，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想必在场的大人们都明白。”
自从百年前的前朝皇室被百姓推翻后，凤召格外重视皇室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生怕重蹈覆辙，特别是如今闹了灾疫后，更要小心行事。
群臣们面面相觑，众人纷纷议论道：“太子也说的有理。”
武官一派脸色都不太好看，“那难不成就看着江小将军留在璃县？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向江大将军交代？”
凤帝眼神越发的深邃，他直起身子，直直望着太子。
“那依太子看，该如何？”
秦宸风恭敬道：“微臣以为，江小将军继续留在璃县赈灾，朝廷派人过去支援，树立起朝廷应有的担当，等这段时间一过，再将江小将军接回来。”
此刻众臣心里都门清了，这段时间一过，至于何时过还不是龙椅上的那位说了算。
这江小将军可是江大将军的独子啊。
有些朝臣复杂的看着太子，按理说，江家和太子还有姻亲在，这种时候，太子应当是力保江小将军才是……
“既然如此，太子，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务必将璃县安置妥当，保护江衔的安危，必要时候撤退回京。”
“是，圣上。”
“圣上！”李副将半跪在地，“微臣还有一事禀告。”
“说。”
李副将抬起头，“江家嫡女江瑶也去了璃县。”
此话一出，朝堂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就连太子也瞳孔一惊。
凤帝再次扶额，闭上眼靠在龙椅上。
“消息属实？”
“回圣上，属实。”
他是昨个儿晚上才得到的消息，江瑶秘密出京去璃县，这消息来自将军府，必实无疑。
“嘭！”凤帝拿起东西就往下砸去，“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派人去接回来！”
“微臣立马去。”说完秦宸风快步离开朝堂。
凤帝额头两侧隐隐爆出青筋，原本可以趁着此次机会除掉江衔，江衔一死，江家无子嗣，兵权几十年后会再落回皇室手里，可没想到江瑶也去了璃县。
如若两个人都折在璃县，别说那些文人的口诛笔伐了，就是全天下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淹死皇室，如今这两人他不但要救，还必须不留把柄的救。
下朝后户部尚书陈行来到太子府。
人还没走到书房，只听见“嘭！”的一声响。
秦宸风脸色漆黑咬牙切齿道：“你说北月去哪儿了？”
暗卫跪地再次复述了一遍方才的话，“北月姑娘去了璃县，见了江衔。”
秦宸风面容扭曲，手指捏的“咯吱”的响，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江！衔！”
“殿下。”陈行推门而入，他挥了挥手示意暗卫告退，“殿下今日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是故意针对江衔的吧，殿下别忘了，您与江家有姻亲。如今江家这块肥肉谁都盯着呢，殿下此举实在太不妥了。”
秦宸风面目越来越扭曲，北月走之前与他吵了一架。
她要做正妃，绝不与他为妾，他承诺登上皇位后封她为后，她也不愿，她逼他与江家解除婚约，否则就此分道扬镳。
只要江家的兵权还在一日，他的婚约就存在一日。
突然，秦宸风阴狠一笑，他碾了碾拇指上的扳指。
“陈大人以为，本殿坐上如今的位置靠的是江家？”
“然也，殿下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除了殿下自身的才学之外，确实还有江家的原因，只要圣上想除掉江家，殿下的太子之位便稳如泰山。”
凤召历代皇帝，每一任皇后都出自江家，每一任太子都是嫡系，与江家沾亲带故，可偏偏到了这一代，皇后所出嫡皇子早逝，为了稳住权势，皇后抱养了其他皇子。
而秦宸风便是当今五皇子的嫡长子，也就是皇太孙。
圣上是直接越过了皇子，封了太孙为太子，此举前所未有。
原因也很简单，皇后收养的五皇子，性格软弱太好拿捏，而皇太孙却是当今圣上一手教导出来的，心机手段颇深，深受盛宠。
当今圣上多疑，对江家猜忌颇深，秦宸风被立为太子，彻底断了与江家的血缘关系。
如今圣上年事已高，所做之事皆在为往后铺路，而这路要谁来走，自然不言而喻。
“微臣只是想提醒殿下，表面上您与江家依旧是姻亲关系，该维护时就要维护，切莫让人瞧出端倪，否则江家一旦心生芥蒂……”
秦宸风眼眸逐渐变的幽深，他原本也不想如此急，只不过如今，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陈大人，计划要提前了。”
陈行叹了一口气，他语重心长道：“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切莫为了儿女私情……”
“陈大人！”秦宸风眼神锋利的警告他。
陈行顿感一阵杀气袭来，他噎住了。
“是……微臣冒犯了”，说完心里哀叹一声。
当今圣上想要兵不血刃的拿回兵权，为此不惜铺了一条长达上百年的路。
百年前，江家与皇室便是互相制约的关系，先祖皇帝曾发言，有皇室一日就有江家一日，因此江家的嫡女世代为后，所出嫡子世代为皇。
偏偏到了凤帝这一代，性格多疑竟生了要除去江家之举，可江家百年前与皇室同立，想要除去谈何容易，于是这世制婚约便出了问题。
太子不再是皇后嫡出，那么日后便是江家嫡女做了皇后，二人也不可能再是同一条心，有些东西，需徐徐而图之缓缓削弱，至少现在来说，这个位置还必须是江家嫡女的。
一旦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
自古以来利弊相交，划清与江家的界限于太子有利可也不利，如今的太子与江家再无分毫血缘关系，若当真惹急了江家，退却了婚约，江家倒戈相向其他皇子，那么这太子之位还能不能坐稳……
陈行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明白，退婚，唯有江家垮台，否则便得不偿失，可要江家垮台，此时必然要将手对准江家，江家如今还在鼎盛时期，内里一旦撕破脸……
如今，实在是下下策。
陈行摇了摇头，真是美色误人。
秦宸风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陈大人，这是不相信本殿？”
陈行哽住，他拱手道：“微臣不敢，殿下谋略无双，想必自有定论。”
当初凤帝看上太子，便是欣赏他的心狠手辣，这些年明里暗里死于他手中的官臣数不胜数。
陈行这样想着心里一惊，他方才的话已经引的太子不满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殿下，还有一件事，圣上今日在朝廷沉默许久，想必殿下知晓其意，殿下准备怎么做？”
秦宸风坐回书桌前，眼中冷意更甚。
“圣上无非想趁着此次天灾除掉江衔，江衔一死，江家兵权便后继无人，但偏偏江瑶也在璃县。江瑶在璃县，那么江家子女一人都不能出事。”
“可否只除去江衔？”陈行问道。
秦宸风淡淡的撇了一眼陈行，“同在璃县，江瑶回来了，却不带江衔回来，江衔本来也不是专程治水的，留在那有何用？你以为世人都是傻瓜？还是你以为江冀越是蠢货。这些年，江冀越在边关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在百姓面前的威望甚重，江衔可是独子。”
陈行心里了然了，方才在朝堂说的安民心的话不过是留人的借口罢了，随便派一个高官过去也有一样的效果，又何必牺牲江衔。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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