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4、繁花问情(二) ...
-
苏颐的叔叔在镇子上开修车厂,快递站也在镇上,如果要买东西,得去镇上取快递,正好他们打算在这里住几天,等快递到齐了,再去拿车。
这山上除了有一个温泉酒店,还有几个人造的观景台,游客并不算多,苏颐在半山腰开了间小饭馆,前院用来待客,后院自己住着,太奶奶住在另外的房子里,这山上大大小小有几十间房子,坐落在不同的地方,都是本地老乡,沾亲带故都是亲戚。
苏颐热情地招待他们吃饭,领他们去温泉酒店办理入住,还告诉他们山上有哪里好玩儿,她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后就没在读书了,性格天真烂漫,是个很和善的女孩儿。
温泉酒店建在山里,仿江南的老宅子,黑瓦白墙,绿荫环绕,颇有几分古韵,每间房自带私汤,浴帘收起来是一扇敞亮的落地窗,视线望出去,连绵的山峦绿中带粉,别有一番雅趣。
几人办理好入住,约定晚上再去苏颐家吃饭。
宋温峤进房间后把衬衫脱了,手表摘了扔在桌子上,低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秦少淮自顾自收拾行李,背对着宋温峤说:“苏颐自己家里养了鸡,我问她买了一只,让她晚上炖一锅鸡汤,给你补补身体。”
“哦,她家还养鸡。”
“养了三十多只鸡,还种了几亩地,小饭馆只有上半年才开,下半年没什么游客,她大哥在镇上开了个饭店,苏颐下半年在那里帮忙,今天听她说,这里的腊肉炒菜也是特色,晚上可以尝尝。”
宋温峤不说话了,眼神里几乎冒着火,秦少淮回身的瞬间,他垂下眼帘,敛起怒气,却还是被秦少淮捕捉到了一点情绪。
秦少淮放下充电器向他走来,环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笑,戏谑道:“用二十九年的老陈醋腌腊肉,不知道酸不酸。”
宋温峤冷笑:“秦教授看起来十八有余,二十不足,也有人管你叫太爷了。”抬杠归抬杠,脱衣服的手没有停过一秒钟,现在是四月中旬,山里温度正适宜,脱光了也不冷。
宋温峤躺了十天,前后也有半个月没有亲热过了,闻着怀里人的味道就有些心猿意马,蹭着他的脖子亲了两口,哑声道:“我去放水。”
“你后背有伤,别泡澡了。”秦少淮抬高手,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后背。
“哪里有伤?你看错了。”宋温峤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温柔挑逗他的唇舌,秦少淮被他锢在怀里动弹不得,脖颈被迫后仰,逐渐难以喘息,身体软得几乎融化在他怀里。
宋温峤将人扒光,抱着去了浴汤,耐着性子铺了一次性浴缸套,放了半缸水,试过水温后才将人放进水里。
宋温峤将人按在瓷砖壁上亲吻,身后的塑料薄膜被蹭得哗哗作响,宋温峤正动情时,听见声音,又怕他后背磨得疼,抱着人调转了方向,让秦少淮跨坐在他腿上。
秦少淮低声喘息,用食指拨开宋温峤额头上的湿法,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爱吃醋?”
宋温峤不吱声,抱着他的腰往水里沉。
水花四溅,漾起不规则的涟漪,水位线激烈地上下浮动,与身体拍打水面掀起的喧哗声同频。
秦少淮没什么力气,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脸颊靠在他肩膀上,忽然问道:“你昨天说,上辈子梦里有我,是开玩笑吗?”
“不是。”宋温峤侧头亲了一下他的发旋,“上辈子,你也与我在一起。”
秦少淮轻笑,也不知相不相信,过了会儿又问:“我是猎户吗?”
宋温峤含糊应了一声。
“那我叫什么名字?”
宋温峤避重就轻道:“也姓秦。”
秦少淮听出他的敷衍,坐直了身体问:“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宋温峤眼神闪烁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秦少淮试图站起身,宋温峤连忙拦住他,握住他的腰不让他动。
秦少淮闷哼一声坐了回去,气得眼梢泛红,热气熏得整个身体都粉扑扑的。
宋温峤按住他的后脑勺又亲了两口,结束征伐后抱着他从水里起来,湿漉漉离开浴汤。
秦少淮气喘吁吁躺在床上,任由宋温峤摆弄他的身体。
宋温峤帮他擦干水珠,在他鼻子上啄了一口,“穿不穿睡衣?”
秦少淮摇头,躺着不想动。
宋温峤怕他着凉,还是拿了件上衣扔给他套上,哄着说道:“帮我后背擦擦水。”
秦少淮累忘了,连忙坐起身,帮他仔仔细细擦干后背,又拿药膏替他擦了药。
宋温峤背对着他,突然心念一动,说:“你叫秦小虎,老虎的虎。”
“......”秦少淮被他气笑了,擦完药后推了他一把,“裤子呢?”
“裤子不用穿。”宋温峤转过身,将他压在身下,亲不够似的,又抱着他黏人地亲了一通。
秦少淮推开他几分,“别闹了,我问你话呢。”
“你问。”
“都梦到什么了?”
“断断续续的,都是片段。”宋温峤松开秦少淮,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梦见自己是虞国辅天将军慕容长天,国君病重,为替国君寻药,带领军队前往天空古城,哦,那时候叫龙城。”
秦少淮倏地坐了起来,盯着他问:“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房间里突然静默无声。
宋温峤捂住眼睛,胸膛急促起伏,他忍耐着翻涌的情绪,哽声道:“那座古城坐落于云间,千险万阻方可到达,十万军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梦里我杀了很多人,梦境结束时,我站在尸骨之上,我最终失去了你......我......我被杀死在战场上......”
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充盈在他鼻间,将他再次带回梦中,漫天狂沙挡不住他的戾气,长街之上游走的是他刀下亡魂,他提着头颅挨家挨户去敲门,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在他刀下噤声。
那是一条鲜血铺就的归途。
宋温峤的掌心一片濡湿,他感觉到秦少淮躺进了他怀里,习惯成自然搂住了他的肩头。
“你昏迷的十天里,我认真研究了梦境相关的文献,然后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秦少淮抹了一下他的眼睛,笑说,“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会发生,可有一件事情,绝对不会出现在梦里,你觉得是什么?”
宋温峤嗓子沙哑,“又来笑话我没有读过书。”
“猜猜看嘛。”
宋温峤安静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便说:“大概不会梦到你给我生孩子吧。”
秦少淮从容道:“我生不出来是你没本事。”
宋温峤翻身压在他身上,抬起他的腿就要发疯,秦少淮见他心情好转,说道:“人绝对不会梦见自己的死亡。”
宋温峤停下动作,眼神怔愣看着他。
“梦境成因复杂,如果你梦到的是记忆,那一定是第一视角的画面,是用你这双眼睛所记录的画面。”秦少淮说,“你以为的死亡只是来自于环境的推断,而非眼睛的记录,你或许无限接近死亡,也或许,你只是还没有做完这个梦,你一定还活着。”
宋温峤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
秦少淮又说:“前世即便有遗憾,今生你也已经与我在一起。”
宋温峤的眼底是化不去的浓浓哀愁,他俯下身,与秦少淮额头相抵,沉声道:“你说得对,你还在这里,你还在我身边。”
“你刚醒来没有几天,精神还没恢复。”秦少淮调侃道,“宋先生还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呢。”
“阿淮,我太爱你了。”低沉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渲染出旖旎的气氛,宋温峤抚摸着掌心细腻的肌肤,灵魂冲撞深渊,无尽的汗水交融,呼吸声湮没在彼此的唇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