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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雄子他脖子都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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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兰瑟刚帮布朗尼简单擦洗了一遍身体,他扶着对方重新躺好,轻声对布朗尼说了一声后,兰瑟走到卫生间清理不久前布朗尼吐出来的秽物。
独立房间确实有很多好处,比如不用排队上卫生间,夜里不会被忽然的咳嗽声吵醒,也不会因为担心吵醒病友压抑着病痛。
这些都多亏了坎特斯,本来坎特斯执意要让兰瑟的雌父住在VIP病房,可兰瑟知道以他的经济实力,如果雌父醒来发现自己住的是VIP病房,绝对会发现异常,因此他坚持要搬出去。坎特斯耐不过兰瑟的坚持,没办法给布朗尼换成了普通病房,不过守住了独立房间的底线。
考虑到三人间实在太拥挤,病友也会打搅对方,所以兰瑟也就没再坚持,现在看来当初商讨的决定是对的。
想到这几天雌父逐渐好转的脸色,兰瑟的心情也越发明朗,看着呕吐物被马桶的漩涡卷走消失,他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布朗尼咳嗽着,兰瑟见状赶紧帮他顺气,布朗尼握紧了兰瑟的手:“咳咳,小瑟啊,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医院里,学校那边会不会说什么?”
兰瑟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轻拍着布朗尼的背,安抚道:“没关系的,学校给我批了假条,现在已经期末了,课程都上的差不多了,主要是写论文,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待在学校里。”
懂事的孩子在父母面前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兰瑟没说自己手头的项目正在关键期,也没说繁重的竞赛任务,他只是提了最简单的课程论文,挑了些他雌父可能听得懂的东西,以宽慰对方不安的情绪。
在兰瑟看来,没什么东西能比雌父更加重要,至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雌父跟着他过上好日子,如果雌父出事了,所谓的成就和荣誉都是虚的。
布朗尼大致知道论文就是写东西,从小到大在学习这方面兰瑟从来没有让他操心过,他握着兰瑟的手放松了些:“好好,那你一定要好好写,学习的东西雌父不懂,雌父就是害怕耽误你的学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您的身体,医生说让您放宽心,不要思虑担忧,”感受到布朗尼情绪放松了些,兰瑟心神微松,安抚情绪的同时卖了个乖:“再说了,我有时间多陪陪您,雌父不会是嫌我烦了吧?”
兰瑟很少撒娇,一向懂事的孩子偶尔的亲近让布朗尼很高兴,眼角笑出皱纹:“怎么会,雌父想见你还来不及,只是怕你辛苦。”
兰瑟摇头,调整好了枕头的角度后,扶着布朗尼躺好:“我不辛苦,只要雌父能健康平安。”
布朗尼看着兰瑟,忽然伸手摸了摸兰瑟瘦削的脸庞,温柔的声音中藏不住的愧疚和自责:“小瑟,这次吓坏了吧。”
兰瑟低下头,趴进了雌父的怀中,低低嗯了一声,只有在雌父面前他才会表现得像个孩子,不再游刃有余,他也会害怕也会软弱。
头发中的手指像是一把梳子,轻轻柔柔地划过发丝,紧绷的神经就在这温柔攻势之下渐渐放松。长大的孩子趴在雌父的膝头,无声地撒娇,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眼前这是一副格外温馨的画面。
布朗尼摸着兰瑟的头发,深思不定,他犹豫许久后还是开了口:“小瑟,雌父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发丝中抚摸的手指轻柔,一如幼时病痛时的安抚,兰瑟低低嗯了一声。
“小瑟啊,上午和你一起吃饭的虫是谁啊?”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在最放松的那一刻,忽然狠狠扎进了头皮。
闻言,兰瑟的身体瞬间紧绷,仿佛踩空了楼梯,惊醒的魂魄一瞬间被打回了躯壳,他下意识撒了谎:“是……一个朋友。”
“是那位借你钱的朋友吗?”
“…是。”
“他借了你多少钱?他家里虫…知道吗?”
“挺多的,他有…很多私房钱,不过这些都不着急还,他说了以后再说,他……是个好虫。”
布朗尼自知见识粗浅,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坎特斯非富即贵,他虽然不懂,但他了解自己的孩子,他也相信自己的孩子。布朗尼藏起了不安,轻轻摸了摸兰瑟的头发:“患难见真情,我们要懂得感恩,小瑟,你可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兰瑟点了点头,他知道雌父的性格,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活着就得靠这自己双手和本事吃饭。坎特斯和他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让雌父知道,雌父刚刚动完手术,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等雌父的身体养好了,到时候他会向雌父说明一切,到时候,雌父就算要打要骂他都认。
如是想着,兰瑟藏起了自己的情绪,低低应了一声:“雌父放心,我会的,”
布朗尼满脸怜爱地摸着兰瑟的脸,笑得温柔慈爱:“我相信小瑟一定会处理的很好。”
迎着那充满温柔和信任的目光,兰瑟别开了眼,生平头一次他没敢直视他雌父的眼睛。
……
坎特斯来的时候,兰瑟的雌父已经睡了,刚刚动完大手术,气血两亏,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兰瑟带着坎特斯去了住院部三楼的餐吧。
“这是录的课程视频,这是你同学的课程笔记,这是你需要的书,这是各个科目要交的作业,这是你的笔记,哦,对了,这张纸贴在你工位上,这些呃文献,上头写的东西我看不懂,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都带过来了,你看看还有没有缺的。”
坎特斯把带来的两大袋东西全部摆好,他看着兰瑟等待着对方的确认。处于某些说不出来的情愫,他不想让其他虫粘手兰瑟的事情,所以这些书、笔记还有文献都是他自己去找的。他的记性不太好,一路上总是害怕落下东西,干脆就直接都抱过来了。
看着一桌子的资料,兰瑟神色复杂,东西很全,当时坎特斯问他需要去学校里拿什么东西,他就报了一些最要紧的东西,他没想到坎特斯不仅把他说的东西带来了,就连他没提及的东西也带来了。
“哦,对了,还有这几本!”坎特斯掏出两本大部头往座子上一放:“这是在香园找到的,放在书桌上,我看被翻开了,觉得你可能会用到就一起带过来了。”
这两本大部头书加起来有七八斤,兰瑟看着面前铺陈的一切,抿紧了唇:“辛苦了,谢谢。”
“这算什么事,就是顺手,没费什么功夫,”坎特斯挠了挠头,耳朵悄悄红了:“你应该急着赶作业,你快忙吧。”
兰瑟并没拒绝坎特斯的善解人意,这些事情确实非常紧急,雌父吃了药睡下,大概会睡三个小时左右,因此他必须抓紧时间。
兰瑟认真起来的时候几乎忘我,坎特斯也没打扰他,他在兰瑟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和两块小蛋糕,他心想:学习这么辛苦,一定得补充能量,万一兰瑟等会忽然饿了呢?
直到杯子里的糖霜化了,咖啡也见了底,坎特斯也没等到兰瑟忽然饿了的时候,他就看着兰瑟这么坐着写了三个小时,更神奇的是,他竟然就这样看了三个小时。
“嘶——”
看见兰瑟终于停下笔,坎特斯换了个坐姿,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酸痛,他发出一声低吟。
兰瑟收拾纸笔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他看见坎特斯皱着眉头捂住了肩膀,停顿两秒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坎特斯走去。
坎特斯动了动僵硬酸疼的肩膀,看见兰瑟朝自己走来,还以为兰瑟是渴了饿了,当即端起了桌子上的小蛋糕:“是不是饿了,先吃点蛋糕,等会儿我带你去吃晚饭。”
兰瑟接过坎特斯手中的小蛋糕,小蛋糕是奶油口味的,闻起来像是香甜柔软的云朵,他的视线落在坎特斯的手臂上,轻轻将蛋糕放回了桌子上。
坎特斯:?
在坎特斯不解的目光中,兰瑟微凉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肩膀,清冷的声音像是山间的泉水,就这样贴着坎特斯的耳畔流进了他的心:“是这里疼吗?”
明明指尖微凉,可坎特斯却觉得兰瑟碰过的地方都着了火,他没忍住,猛地转身抓住了兰瑟的手:“你、你……”
红晕从耳尖蔓延,连脖子都红了。
“不舒服?”
坎特斯脸烫,不知为什么,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竟然让他浑身羞耻,明明他们上辈子什么都做了,口中说出来的话更像是虎狼之词:“不是,舒服,很舒服。”
兰瑟注视着满脸通红、躲闪自己视线的坎特斯,几秒钟后,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
阴影忽然自上而下降临,坎特斯浑身僵硬,下意识握紧了桌角,指尖因为用力泛白,可手背上却染上了粉,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带着软香的甜,微凉,比刚刚吃过的云朵小蛋糕还要柔软。
一个吻就这样落在了坎特斯的锁骨上。
野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