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桌一起卖橙子》项宁

72、网吧打游戏

　　在放假后的第六天，蓝西西才第一次感到悠闲。饭是沈晨做，他只用翘着腿玩手机就行。蓝西西伸了个懒腰，趿拉着一双拖鞋出了小楼。上午的阳光照得人暖融融的。
　　蓝西西走到小楼旁的菜地，沈晨不在屋里，本以为他在菜地，可菜地里并没有人。蓝西西给沈晨发了条消息：
　　【蓝西西：在哪？】
　　【橙：镇上，买红豆和桂花蜜。】
　　对啊，沈晨答应今天做红豆糖水的。
　　沈晨已经买完了东西，准备骑车前又看了下手机，没有新的消息。沈晨思考了一下，认为蓝西西没捞着来镇上玩，会有点生气，于是又发了条消息：
　　【橙：想吃什么，我带回去。】
　　沈晨等了几分钟，没等到蓝西西的回信，认为蓝西西回完消息后忙别的去了，也就骑车回家。

　　蓝西西的确忙别的了。他在菜地上闲闲地站着，懒洋洋地晒会太阳，就看到楼前的小路上走来一个背着背篓的老大爷，是那位蒋大爷。蒋大爷背弯得像个虾米，认出了蓝西西，顿时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青色的苹果。小镇上几乎家家户户种的是橙子，种苹果的少，因此苹果就显得珍贵起来。
　　蒋大爷拿着苹果向蓝西西示意，要将这个苹果送给蓝西西。蓝西西几步迈到小路上，接过苹果。蒋大爷很满足地笑了笑，弓着腰正要离开，忽然觉得背上一轻，发现蓝西西将他背着的背篓卸下来后，自己背在了背上。
　　蓝西西虽然懒散，还挑食，但也不好意思白吃蒋大爷的苹果，帮忙将背篓背到蒋大爷家。
　　蒋大爷家是一间平房，门口并不是村里常见的水泥地面，只是铺了砖，三轮车一压后，路面起起伏伏的。蓝西西没兴趣进屋，在门前就卸下背篓，跟蒋大爷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

　　蓝西西举着苹果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回来的沈晨。
　　“哪来的苹果？”沈晨正在称量红豆，准备泡上。
　　“那位姓蒋的老大爷送的，”蓝西西凑过去，看沈晨忙活：“要泡多久。”沈晨手边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红豆糖水的做法。
　　“四个小时，去接点水。”沈晨正好使唤蓝西西。
　　嘴馋让蓝西西忘了计较被人使唤，麻溜地接了一大壶水。盛着红豆的海碗倒入水后，放在桌上，挨着两箱奶，是张光海妈妈拿来的。蓝西西拆开纸箱，拿出一盒奶说道：“不能抓住蒋亮，真是便宜他了。”
　　是啊，这次他没得逞，肯定还会寻找目标。可是就凭他现在干的事，真没理由抓他。昨天，他也就是请张光海吃了顿烧烤，至于预订酒店，也完全能自圆其说，国庆节在县城玩，晚上住酒店也是很合理的。
　　“嗯。”沈晨也觉得担忧，“我跟老秦说下。”说着，拨通了秦老师的电话。
　　“沈晨，什么事啊。”老秦的声音比昨天轻松得多，毕竟终于将离家出走的张光海找回去了。
　　沈晨将蓝西西和他的担忧说了下，“秦老师，你能不能跟派出所的警察说下，让他们派点人手盯着蒋亮？”
　　老秦对此事也是无奈：“我昨天就跟他提了这个建议，让人给喷了一顿。他们派出所本就人手不够，偷鸡摸狗的，夫妻吵架的，邻里不和的，甚至大人在家揍小孩的，都报警让他们去管。昨天通过蒋亮的手机号，查他的私人打车订单和酒店预订，已经是帮忙了。按理说小孩离家出走不满二十四小时，警方是不受理的。现在就凭咱们的猜测，没有任何警情，警方就拨人手去盯着蒋亮，根本行不通的。”
　　“警情是指要有人去报警吗？”蓝西西问道。
　　老秦：“正是。”
　　蓝西西：“我去报警，他骚扰过我！”
　　老秦还算轻松的语气猛地变了：“什么！”
　　“我骑小电驴去镇上时，他让我捎他一程。”蓝西西说道。
　　“……”老秦沉默了一瞬：“这算不上骚扰，派出所肯定不认。”
　　蓝西西没有更好的主意，这种事情当事人能感受到，但在外人看来的确不能定性为骚扰，因为没有任何证据。
　　“我去报警。”沈晨开口道：“我有他发给我的暧昧短信，不过是两年前了，不知还能不能受理。”
　　老秦这才意识到这个蒋亮的危险程度，“你俩先去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再找人。”
　　跟老秦通完话后，蓝西西立马想起蒋照叔，编辑信息详细地描述了情况后，发给了蒋照叔，很快得到了回复。
　　【蒋照：不用担心，肯定会受理的，因为他一直在骚扰人。他虽然这次未遂，但已经有了实际行动，必须要去报警。】

　　下午，沈晨和蓝西西去了派出所，接待他们的警察姓刘。刘警察不知加了多久的班，头发都显得发枯。蒋照说的不错，刘警察果然受理了报警，连蓝西西都被列为受害人。
　　从派出所出来，想到以后警察会盯着蒋亮，蓝西西彻底放下心来。人一松懈下来，就想找点玩的。
　　“下午玩一会吧。”蓝西西向沈晨申请道。以前沈晨管他学习，蓝西西愿意就学一会儿，不愿意的话，沈晨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蓝西西的软肋“直播”，落到了沈晨手里，想玩的时候还得沈晨同意。
　　前几天的假期，他们一直是高强度的运转，直到现在才轻松点。
　　“去哪玩？”沈晨同意。
　　“有网吧吗？”蓝西西问道。
　　“有一家。”沈晨说道。
　　“去那打会游戏吧。”

　　镇上只有一家像样的网吧，假期里正是网吧生意最好的时候。“几台机器？”前台美女问道。
　　“两台。”蓝西西拿到卡，找到机器，刷卡开机。
　　“你玩什么游戏？”蓝西西准备跟沈晨玩同样的游戏。
　　“我不会玩游戏。”沈晨熟练地打开一个网页，点开一个视频。
　　《高中数学提高讲》，蓝西西看到了视频的名称，估计没有第二个人会在网吧里看这个。
　　蓝西西不再关注沈晨，找了个玩得好的游戏进入，一登入就发现有几个列表好友在，正是朱睿、张航运和王松他们三个。
　　他们也发现蓝西西上线了，立马发来一个组队邀请。蓝西西进队后，发现这是个五人小队，除了那三人外，队里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这个游戏跟吃鸡类似，他们这几人第一次组队，配合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李驰，你怎么掩护我的？你眼睛长脑袋上了吗？”朱睿的游戏人物中枪死亡，气得他在队里开骂。
　　李驰的游戏人物躲在屋子里，听到朱睿的怒骂，小心地出现在窗户旁，架枪向外瞄准，还没等他找到目标，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李驰的游戏人物死亡。
　　剩下的队员坚持了十来分钟后，也相继死亡。
　　这把游戏打完后，蓝西西悠闲的心情顿时没了。蓝西西郁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晨，沈晨戴着耳机，网吧里的吵闹声一点没影响到他，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数学视频上。
　　还不如跟沈晨一样，看数学视频呢。蓝西西被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能冒出如此“堕落”的想法！
　　蓝西西强迫自己接着打游戏，这时发现队里的人数不够，有一人退队了。这还玩个啥？蓝西西正在嘀咕，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不是耳机里传来的。
　　“李驰你啥意思，不玩了？”朱睿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蓝西西摘下耳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朱睿、张航远、王松和另外一人，那人一看也是学生，但蓝西西不认识，闹了半天，大家都在一个网吧。
　　“我说了，我不会玩。”李驰是又生气，又有点怕朱睿：“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你回家啊。”朱睿输了游戏，本来一肚子气，玩得最不好的这人还不玩了。朱睿一摆手，张航远和王松就起身，一左一右地站到李驰的椅子旁。
　　蓝西西这时才想起朱睿是个校霸，自己整天仗着朱叔和沈晨欺负他，蓝西西都快忘了这事。
　　李驰立马不敢再说一个字，乖乖地又再加入小队。
　　朱睿示意张航运和王松回到座位上，继续操作游戏准备再战一把时，发现队伍还是缺了一人，仔细一看，是蓝西西退队了。
　　【朱睿：蓝西西，你干嘛呢？游戏就差你一人了！】
　　蓝西西很快收到朱睿的消息，回复道：
　　【蓝西西：学习呢。】
　　【朱睿：……骗鬼呢，我会信？】
　　【蓝西西：真的，不信你来我机子这里看看。我在你后面第二排。】
　　蓝西西没有收到新的消息，却看到往前数两排中，有一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他这边张望，两人四目正好对上。朱睿骂了一声：“你还真在这网吧啊。”随即向这边走过来，“你要是不在学习，我让你以后都学不了习。”
　　朱睿的骂声在看到蓝西西的机子屏幕时终止，屏幕上正在播放着《高中数学提高讲》视频。朱睿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这种视频有必要来网吧，在乱哄哄的环境下看嘛？
　　朱睿很快注意到沈晨，因为沈晨短暂地将注意力从屏幕上挪开，跟他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跟沈晨一块看的，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学霸是一种他理解不了的生物，干的事肯定也是他理解不了的。
　　“好好学习。”朱睿学着老师的模样，鼓励了蓝西西一声就回自己座位。
　　李驰终于不用被迫继续玩这个游戏，简直是如蒙大赦，心中对间接帮了自己的这名队友很是感激。可惜朱睿已经解散了队伍，他无法在游戏里联系这位曾经的队友。但刚刚朱睿的举动他看得很清楚，这位曾经的队友就在这家网吧里，他身后的第二排。
　　蓝西西没劲玩游戏，可也没兴趣看这个什么提高课程，每当他想关闭页面时，总会不受控制地看一眼沈晨，然后本来要关闭的视频又会继续播放一段时间。
　　等蓝西西再一次想看沈晨时，看到刚才让朱睿教训的同学走了过来。蓝西西不知道这位同学来找他干什么，他俩应该不认识，没打过交道。
　　“是你？”这位同学看到他后，表情十分惊讶。
　　蓝西西暂停视频，摘下耳机，蓝西西只能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我叫李驰，跟王松一个班。咱们在奶茶店见过。”李驰有点兴奋。
　　奶茶店见过？蓝西西还是没印象。
　　“就在前两天。当时你和一位同学找奶茶店老板有事，我和朋友就在你们旁边一桌！”李驰详细地说道。
　　应该是他和刘艾轩去奶茶店，找白毛揍冯辉的事，当时旁边一桌上是有两个学生，蓝西西真没注意这两个学生的长相，没想到其中一个是这位李驰，今天在这儿又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