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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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里。
“南羽路49号。” 楚沂说完家庭住址，按下车窗，脸颊面对微风朝后躺。
能免费搭顺风车，他又道了声:“谢了。”
薛照偏头观察着楚沂那架势，这是心安理得把他当司机了？
他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这合理？
“我说送你了么？”
楚沂看他一眼，道:“你嘴没说，动作说了。”
“……”
薛照下颌微抬一撇头，发尾在空中撩出弧度，道:“你可别多想。”
他傲慢道:“我公司在对面，恰巧看到你被堵。那样子就……有点可怜，帮下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沂:“你哥的事，你不生气了？”
薛照:“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几天，薛照的哥哥薛谨文看了他们的节目。
薛谨文和薛照说，他感觉楚沂变得很不一样，气质也变，性格也变，不像是以前那个人。薛照便有些怀疑楚沂的身份。
他想，会不会楚沂是双胞胎？上节目的这个是假楚沂他收拾错了人？薛谨文还说，他想和楚沂见一面，让薛照去要楚沂的联系方式。
薛照疑惑，不是以前那个就不是了，他哥一个大忙人，犯得着为了楚沂还要亲自抽空确认一下是不是原来的人？是不是和他哥有什么关系？
这也太奇怪。
薛照道:“楚沂，你和我哥到底什么关系？”
楚沂道:“陌生人，没关系。”
甚至都不知道你哥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薛照沉思一下，道:“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别误会，不是我要加你，是我哥要加你，他找你有点事。”
楚沂原本听的三心二意，闻言注意力开始集中，道:“找我干嘛？”
他寻思最近也没在影帝身上闯祸。
“谁知道，” 薛照冷哼，“谁知道你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哥的表现，都有些让薛照怀疑当初不是楚沂骚扰他哥，而是这俩人本身就有奸情，却被媒体误会成他哥被骚扰。
否则他哥干嘛还私下见楚沂？
薛照认为自己的猜测十分合理，看楚沂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楚沂倒没有想那么多，直接给了薛照联系方式。
回去的途中，楚沂的电话响了。
意想不到的来电。
屏幕显示:【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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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
警察道:“你父亲涉嫌违法犯罪，你需要配合调查。还有网上舆论太大，关于你是否家暴了你父亲，也需要调查清楚。”
原身要是没了爸。
人生至少轻松百分之九十。
楚沂表情恹恹地想。
他跟着警员去到审讯室。
警员:“两天前，楚正常在赵名家打牌，因输了钱恼羞成怒殴打了赵名，赵名在防卫过程中将楚正常脸部打轻伤，而赵名则被楚正常打到骨头断裂住院。”
“打伤人之后，楚正常向赵名家属保证一周之内给他们凑齐一百万，私下和解。但赵名家属等了两天，最终还是决定报警。这件事你知道吗？”
一百万。
可真能吹。
楚沂:“不知道。”
警员的这些话，在楚沂的脑袋中穿成一条线，他忽然一下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楚正常打了人，没钱赔医药费，所以那天晚上打电话向他借钱。
正是因为打架，热搜视频上，楚正常的脸上才带有伤，让众网友误以为那是被楚沂殴打所致。
等到楚沂陷入舆论风波，楚正常就可以用“你给我钱，我就帮你澄清”这种话来威胁楚沂。
好心机的爹。
警员:“你有没有殴打过你的父亲？”
“没有，那天他想拿剪刀捅我，我反射条件踹了他一脚。有监控，估计是被他删减了，合成一个假视频传到网上诬陷我。” 楚沂道。
警员心里感叹，如果找技术人员恢复监控录像后真的如楚沂所说，那这父亲也是够狠的。
楚沂又道:“警官，我这有一些视频想给你看看。”
十几分钟后。
楚沂从审讯室里出来。
警察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你放心，如果你真受了委屈，等我们查清楚会在网上还你清白。”
楚沂点头。
这时，另一个警员匆匆过来道:“楚正常说要见他儿子。”
楚正常带着手铐，坐在楚沂的对面。
灯光下楚正常的脸臃肿苍白，笑眯眯道:“儿子，你掏点钱向赵家和解带我出去好不好，你也不想有个名声不好的父亲吧？”
“只要你带我出去，我就向网友们说，说你没——”
“我刚才让警察看了一些视频。”
楚沂缓缓打断了他。
空气骤然寂静。
“是你这么多年来虐待我的录像。” 楚沂道，“你每次打我的时候我都偷偷录了下来，但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毕竟你是我爸，我不能亲手把你送进牢里。”
楚沂嗓音凉薄，回荡在空旷阴森的房间，不断撞击着空气。
“楚、沂……！” 楚正常咬牙切齿道，他算是明白了，楚沂来见他，不是想帮他，而是故意来气他。
“你和你妈一样，都他妈的是个疯子！！！”
“你他妈的敢这么对我！！你也别想好过到哪儿！！！”
“所有人都会在背后嘲笑你，唾弃你，议论你，因为老子是你爹！你一辈子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楚沂没有生气，甚至笑了下，道:“希望你能改过自新，再见。”
说完这句话，楚沂起身走了，有几分风度翩翩的高贵优雅。
丢掉的工作。
入狱的父亲。
被网暴的他。
楚沂心说，我一个炮灰的配置比主角都齐全。
这一天，说糟吧其实也还行。
工作丢了意味着他可以拥有更好的。
楚正常被抓了意味着真相马上大白。
被网暴意味着他红了。
来到这个世界，他本就一无所有，还怕失去什么。
楚沂现在就是主打弘扬乐观主义者态度，又发扬心态好的个性。
原主从小都有报复心，所以手机一直都存有楚父打他的证据，但一直都忍着没揭露这些恶行。
后来长大，原主又担心有案底的父亲会给他事业带去危害，忍到最后都没揭发。
楚沂之前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见面的时候给过楚正常下马威，他应该不敢再干什么。
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那他只能让警察来办了。
出了警局，只见薛照背对着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马尾映着月色，泼洒了一身的浅光。
楚沂道:“薛照。”
第一次听见楚沂叫他全名，薛照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下，才转过身观察着他的脸色，道:“你出来的挺快。”
半个小时了。
这叫快？
楚沂:“你等在门口，是打算送我？”
薛照:“谁等你了，我看风景不行？”
嘴比石头硬。
楚沂:“那拜拜。”
“哎哎哎，你站住！” 薛照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我就是想，你和我哥有关系，那我当然要弄清楚你是什么人，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哥？”
楚沂不懂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道:“我和你哥没关系。”
薛照:“我不信。”
不信拉倒。
楚沂瞥了一眼对方搭在他肩膀的手。
薛照立刻收回手，歪歪嘴:“切。”
楚沂一想到要走路或者花钱回家就感觉疲惫，又试了试道:“你都等这么长时间了，不如送我回去，也不算浪费这点时间。”
薛照叉腰:“鬼逻辑。想让我送你你就这态度？你求我。”
拜拜您嘞。
破车谁爱坐谁坐。
楚沂这下真不理他了，目不斜视从他眼前走过去。
“我……”
薛照吐出一口气。
人还挺拽！
你服个软能怎么啦！
薛照追上前，抓抓头发道:“上车上车。”
楚沂十分顺滑地拐了个弯，又十分迅速地坐进去。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破车他爱坐。
薛照:“……”
怎么感觉这人就在下套等着他。
楚沂陷进车座，曲起腿。
呼，坐着就是比站着舒服。
司机在前面开车，两人并排坐在后面。
薛照:“你家到底怎么回事？”
楚沂张口就来:“我爸是个家暴男，以前经常打我，网上视频也是因为他先打我我才反击的，这次又打了别人被拘留了。”
薛照没了声。
他想过舆论肯定有差，但没想到是这样。因为楚沂看着，就是一个没有烦恼的人，似乎天大的事也入不了楚沂的心。
很难想象楚沂的家庭竟是糟糕透了。
薛照有点烦躁。
人家的私事，人家的伤心事，他问什么问？
楚沂肯定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薛照:“那个……”
旁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楚沂睡着了。
薛照:“。”
这像是才经历过家庭不幸的人？
居然可以随时大小睡。
楚沂可真是个神奇物种。
让人越来越好奇。
因着好奇，薛照扭头，眼神落在楚沂侧脸。
他才发现楚沂的睫毛很长，垂着时没了平常的锋利感，多了很多随和的少年气。
他又看到了那三颗小小的黑痣，也不知道是不是氛围使然，那三颗黑痣好像在往下坠落、坠落。
薛照的心脏好像也在被引诱着失重。
他盯了一路。
直到前面司机说:“少爷，到了。”
薛照才匆匆撇开视线。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司机开车太快。
楚沂下车离开。
薛照望着他的住处，黢黑的小巷子，破旧的居民楼，没有保安，像是随时会发生不良事件。
楚沂双手抄兜，一个人往里走，渐渐湮灭在黑暗里。
有那么一刻，薛照忽然想叫住他。
可叫住之后该干什么呢？
薛照也不知道。
到家以后，客厅里又脏又乱，各种酒瓶子和衣服散落在地，桌子上的剩饭围满苍蝇，弥漫着一股让人想吐的味道。
想都不用想楚沂都知道是楚正常的杰作。
不生气。
不生气。
生气对身体不好。
楚沂催眠着自己，然后毫不留情地踩上楚正常扔在地上的衣服，印上灰鞋印。
他虽然懒，但他受不了屋子里脏，屋子里有味道。
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想，以后还是在外面租个自己的房子住。
收拾完毕后，楚沂洗了个澡，躺床上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晚上才醒。
一天没吃饭，楚沂睡醒了就饿，他便先叫外卖，付钱的时候发现存款所剩不多，这才真正意识到急需找个工作。
外卖收拾干净，楚沂开始刷招聘软件。
刷了两个小时，没一个满意的。
全是找他当主播的，主播就主播吧，还要不停叭叭叭说话喊大哥。
他一做不到叭叭叭，二做不到摆笑脸，主播被他划掉。
就没有那种随便躺躺便能完成的工作？
软件提示让他完成简历。
楚沂认真想了想自己的优点，写了几行。
身体健康。性格平和。
长得不错。能吃能打。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工作主动找上了他。
【你好，有兴趣当试睡员吗？】
【去各个好玩的地方试睡，躺一躺就能赚钱，还能免费旅游】
【期间还有土豪大帅哥陪同，按天结账，一天一万】
世界上真有这种工作？
真正的好工作不会缺人，里面一定有猫腻。
楚沂思索着。
对方又发——
【你胆子大吗？】
【武力值有多高？】
【怕黑怕鬼怕虫吗？】
楚沂挑了挑眉，心想这工作危险系数可能比较高。
但要是真的躺一躺就能赚钱，危险点他也不怕，说不定对现代人来说危险，对他来说就没事。
楚沂回:【大，高，不怕】
对方发:【明晚十点面试接受么？】
晚上十点？什么阴间时间。
楚沂:【面试不通过我就白跑一趟了？】
对方:【不通过也给五千路费，面试通过给一万，帅哥不骗帅哥】
五千路费？
那岂不是净赚4950！
出意外的话，他碰见神经病了。
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大冤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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