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匿于星海》观聆

60、隐匿

　　隔天清晨，方知有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房间，她偏头躲开阳光，发现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宽大衬衫，腿间的不适感也减轻了不少。

　　隐约记得昨晚沈则林在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奈何困意上头，后来发生了什么实在是记不清了。

　　趁着现在没人，方知有从床上爬起来溜进了洗手间，打算好好洗个澡。

　　洗漱台上的镜子却突然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方知有的脖子简直是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吻痕交替错落在细腻的皮肤上，她拉开自己的领口，里面果然更加惨烈。

　　安静的空间里，方知有捂着自己的胸口，无声地轻呼一声，亏自己从前还以为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来着。

　　就在这时，洗手间门口突然传来沈则林的脚步声，知道她不是在洗澡，沈则林直接打开门。

　　两人不经意间来了个对视，方知有神色自若地垂下眼，从洗漱台上拿起牙刷开始往上面挤牙膏，显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沈则林倚在门框上，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他说：“李总他们已经回临川了，我们恐怕得晚几天。”

　　方知有含着牙刷扭头问：“为什么？”

　　沈则林不答，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上。

　　方知有一阵脸红，默默收回了视线，回头继续刷牙。

　　沈则林问：“饿吗？”

　　方知有点头。

　　沈则林：“想吃什么？”

　　“随便。”

　　等外卖到酒店时，方知有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只不过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

　　不想耽误她吃饭，又怕头发太晚吹干会感冒，沈则林干脆趁她吃饭的同时帮忙把她的头发给吹了。

　　享受着女王般的待遇，方知有吃着饭也忍不住要翘起嘴角，觉得自己真是享福的命。

　　可想到身上的那些红痕又觉得不对，明明占便宜的是他。

　　一连几天，方知有每晚都睡得格外好，因为她以养伤为由，将某人赶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两人回到临川，方知有迎来了相对稳定的校园生活。

　　这天她呆在公寓里看着专业书，凌颜却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方知有还以为两人在家，问：“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怎么不在家睡懒觉？”

　　以方知有对两人的理解，她不认为凌颜是去什么地方游玩。

　　毕竟巡演这么长时间，她们三个哪里没去过，更别提她们呆了这么久的临川，那真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她们三个说好等巡演结束，至少在家睡一个月的。

　　凌颜：“我去看房了。”

　　方知有吓得连书都扔了，她跳到凌颜旁边：“你要买房子？”

　　“对啊，”凌颜挽了挽鬓间的碎发，得意地说，“毕竟这次巡演挣了好多钱。”

　　“······”

　　凌颜：“怎么？舍不得我？”

　　方知有：“哪有，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你还打算呆在临川吗？”

　　“应该是不会了，我主要是想换个环境。”

　　“哦。”

　　“那你呢？你将来打算在临川定居吗？”

　　“我……挺喜欢临川的。”

　　“你是喜欢临川的人吧。”凌颜笑了笑，单手托着下巴看她：“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会是第一个搬出去的人。”

　　方知有不解：“为什么？”

　　凌颜笑得诡异：“没什么。”

　　方知有：“所以，妙妙也是去看房子的？”

　　“不是，她约会去了。”

　　“哦。”

　　凌颜看她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问：“你怎么不去和沈则林约会？”

　　方知有转身拾起刚刚被自己扔掉的专业书，表情十分凄惨地给凌颜展示了一番，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凌颜叹息一声：“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像我，你别说，这一下子闲下来还挺难受的。”

　　方知有一脸幽怨：“你说的是人话吗？”

　　“好啦好啦，我上楼躺一会。”

　　凌颜上楼后，方知有捏着书页翻来翻去，最后她掏出手机，向李若然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方知有：小姨，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买房了？

　　消息发完，方知有盘腿坐在沙发上，脚掌在空中晃来晃去，看上去极为焦虑。

　　那边显然是没办法三言两语说清自己的想法，直接一个语音视频弹了过来。

　　方知有接通语音，李若然显然也被她这个问题难住了，上来就是一声叹息。

　　李若然：“你这个，不好办啊，依照我的意思，肯定是希望你回南城，但仔细想想你在这买房也不方便，可我又不舍得让你定居在临川，毕竟那么远……”

　　李若然停顿片刻，突然想起自己漏掉了什么，接着补充：“你要是真的认定那个臭小子的话，临川也不是不行，再说了，大不了以后在南城也买一套，想住哪里住哪里。”

　　方知有耐心听了半天，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十分高兴地说：“那我就在临川定居吧。”

　　李若然：“小没良心的。”

　　隔着屏幕，方知有都能感觉到李若然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她笑嘻嘻地哄了两句，李若然反过来叮嘱她要找个靠谱的人挑选房子。

　　靠谱的人？

　　挂掉电话后，方知有想了想自己的钱包，还是决定先看书。

　　毕竟，谁会急着花钱呢？

　　-

　　很快方知有迎来了五一假期，不用再每天辛辛苦苦赶课程。沈则林在学校门口接到人，开车一路顺风直奔……公司。

　　“公司？有没有搞错，我好不容易放假哎！”

　　方知有扒在车窗前，看着自家公司的标志性景观石，嘴里发出阵阵哀嚎，她回头看着驾驶座上的沈则林，满脸写着：给我个解释！

　　沈则林不慌不忙地调整着车子，“来体验一下当前辈的感觉不好吗？”

　　“前辈？”方知有一下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明白，“你是说，二代练习生在公司？”

　　“嗯。”

　　沈则林解释：“这次参加选拔的人员数量很多，比你们那时候多了十倍不止，现在这些练习生都是经过两轮筛选后留下来的，其中大部分练习生都是因为喜欢你们才来的。”

　　“啊？你不早说，我都没化妆，多影响我在她们心里的第一印象。”

　　方知有赶忙拉下前方的镜子检查脸蛋，幸好她最近没吃甜食，皮肤还算能看，就是气色看着比平时差点。

　　她用力搓了搓脸颊，一脸期待地问沈则林：“怎么样，气色有没有好点？”

　　沈则林挑眉：“想要气色好还不简单？”

　　他一把揽过方知有刚凑上来的脑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熟悉的气息就已经侵入她的口腔。

　　自从两人坦诚相见后，方知有总觉得这种掠夺式的接吻方式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想起这是在公司门口，她一把推开沈则林，“你干嘛！烦死了。”

　　说完她逃荒似地下了车，只留沈则林一人在车里呆着。

　　刚进公司，方知有一路上碰见了好几个女生，一看她们身上的训练服就知道这些人都是盛娱的练习生。

　　几个女孩见到她，同时怔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先激动还是该先问好。

　　万幸这时候沈总监出现在了方知有身后，对她们说：“怎么不喊人？”

　　几个女孩反应过来，微微鞠躬：“总监好，前辈好。”

　　方知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别别，你们叫我的名字就好。”

　　这次几人碰上，她们就干脆一起来到练习室进行月中考评。

　　方知有来到熟悉的练习室，不由一阵怀念，话说自从巡演以来，她就没回来过。

　　从前她们三个也是在这个练习室日日夜夜挥洒过汗水的，不过那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为每一次的考评担惊受怕。

　　现在想想，那也是一段珍贵的回忆。

　　方知有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她不是专业的导师，给不了别人什么建议，但还是有很多人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感到紧张。

　　她挑了个角落坐下，远远地注视这群青春活泼的女孩们，听着她们翻唱自己的歌曲，看着她们翻跳自己的舞蹈······

　　期间时不时会有练习生向方知有的位置投去目光。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方知有本人，以前只在手机上刷到过她的视频，现在只觉得她本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

　　她那张小而精致的鹅蛋脸令人艳羡，配上一张水润嫣红的嘴唇和一双圆圆亮亮的小鹿眼，漂亮的同时又不失亲切。

　　练习生们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觉得她该是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可她只是坐在一旁温柔地盯着你，眼神里有眷恋、遗憾，却又带着些许的满足。

　　考评结束后，方知有和别人一起离开了练习室，不知不觉饭点已经过了，她打算和沈则林一起在公司内部的餐厅里随便吃点。

　　不巧的是沈则林突然被要求到录音棚里监制新曲，没办法和她一起吃饭了。

　　方知有突然想起一件事，对沈则林说：“我没拿饭卡。”

　　这时还没离开的练习生妹妹们都自告奋勇打算请方知有吃饭，“有有姐我们有饭卡。”

　　方知有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怎么能让你们请我呢。”

　　“刷我的吧。”

　　沈则林从里衣口袋掏出卡包，把饭卡递到方知有面前。

　　周围人都看呆了，总觉得这一幕像是在哪个偶像剧里看过，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都变暧昧了。

　　方知有大大方方地接过卡，若无其事地路过众人往餐厅的方向走。

　　餐厅里，方知有惊喜地发现餐种比以前丰富了不少，她拿着镊子，东夹西夹，没一会就选了一大盘营养均衡的饭菜。

　　她十分满意地回头，打算找个位置坐下享用战果。

　　谁知刚回头就看见一堆小师妹端着盘子跟在自己身后，每个人的盘子里却只有一点水煮玉米、烫青菜之类的轻食。

　　她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堆成一座小山的美食，再看看别人，未免有些尴尬：“你们……怎么吃这么少？”

　　其中一个女孩说：“陈柘老师让我们控制体重，每天都拿着体重秤督促我们。”

　　“是啊，他说当年你们选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方知有闻言认真回想了一下，那时候好像确实要求控制体重，但更多是不许吃垃圾食品一类的，饭还是让吃的。

　　她苦笑着说：“你们还在长身体，要注意身体健康。”

　　有人问：“师姐，沈总监不控制你的饮食吗？”

　　方知有说：“他从不让我节食的。”

　　“怪不得师姐你气色这么好，原来是沈总监的功劳啊。”

　　方知有：“……”

　　餐桌上，女孩们一来一往也都熟悉了，有练习生大胆问方知有：“师姐，沈总监是不是喜欢你啊？”

　　“……”方知有惊叹这些人的八卦洞察力，不过本着不能带坏后辈的思想，她含含糊糊地撇开话题，“你们怎么会这么觉得？”

　　“就，感觉啊。”

　　方知有想起很久以前凌颜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算了。

　　她笑了笑，“可能吧。”

　　吃完饭后，方知有还给沈则林专门打包了一份饭，女孩们看见她吃完了还要再买一份，纷纷表示羡慕她吃这么多也不胖。

　　在一片敬佩的目光中，方知有想解释，却又怕她们猜出什么，于是忍气吞声地选择担下这个名声。

　　沈则林没忙多久，很快就和方知有一起离开了公司。

　　折腾了一天，吃得饱饱的方知有很快就感觉到了困意，坐在车上迷糊了一路。

　　等车子停下来时，方知有下意识和沈则林说了句再见，谁知刚下车，就发现事情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困意也消散了一大半。

　　方知有仰头望着一片灰暗的地下车库，问：“你怎么不带我回家？”

　　沈则林这时已经锁上了车，言语间尽是调侃之意：“在我家呆几天不好吗？”

　　方知有小声抗议：“我要回家照顾旺财。”

　　这时沈则林已经拉着她往电梯口走去了，他说：“我不是给你买了个自动投食机？”

　　方知有：“……”

　　这家伙，在这等着她呢。

　　虽然对这个男人的心眼子表示不耻，但方知有还是很快接受了现状，一进门就轻车熟路地扑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沈则林在她身后无声地勾了下嘴角，轻轻走过去弯腰给她盖好被子便去了客厅开始吃她为自己打包的饭菜。

　　这一觉方知有睡得格外舒服，暖呼呼的被窝轻轻地铺在身上，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但隐隐还能看见外面的一点点光亮。

　　临近黄昏，世界都显得格外安静。

　　她刚摆正身体打算放肆地伸个懒腰，却发现沈则林原来一直躺在自己身后。

　　方知有反应过来后，看见沈则林还在睡，硬生生将舒展了一半的身体给缩了回来。

　　她稍微往被子里钻了钻，骨碌碌地盯着身边的男人。

　　对着这样赏心悦目的睡颜，没一会就她就忍不住想凑上去占占便宜。

　　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沈则林这个人睡眠一向很浅，自己这样他肯定会醒，也不知道他才睡了多久，还是不打扰的好。

　　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被角，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她这次来沈则林家第一件事就是睡觉，这会儿睡醒了才发现家里的布置和上次她来时有了不小的区别。

　　沈则林在墙上新安装了一个书柜，里面放的都是她们这么久以来出过的所有实体专辑，家里随处可见的零食更是将以前略显枯燥的家点缀上了生活的气息。

　　方知有随便拿起一包零食，坐在沙发上开始玩起了手机，偶尔看到几个吐槽烂剧的解说视频，她还得拼命压制着笑声，连周围的光线逐渐暗下来都未曾发觉。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整个客厅突然亮了起来，把方知有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就看见沈则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在开关前，显然是刚睡醒。

　　彼时她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面前一堆开了封的零食袋。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吃了这么多零食，方知有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薯片，

　　沈则林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方知有能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沙发往下一陷。

　　他拦腰将方知有抱到了腿上，让她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捏了一片薯片放在嘴里，随后也给她塞了一片在嘴里。

　　沈则林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声音温润：“看什么呢？”

　　方知有：“最近一个很火的偶像剧。”

　　沈则林看了一眼，手机里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问：“这是男主？”

　　“嗯。”

　　“大结局？”

　　“嗯。”方知有看了一眼沈则林，突然说，“其实我还挺想看看你老了是什么样子的。”

　　沈则林：“你如果变成四维空间的人就能观察我的一生了。”

　　“真的吗？那还挺有意思。”

　　说完，她低头重新看着手机，可很快又抬起来：“不过……那样我是不是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毕竟维度都不一样了。

　　沈则林：“嗯。”

　　方知有庆幸自己和他同一个世界，说：“那我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吧，你老的样子过个几十年我也能看到。”

　　她自顾自地乐呵，沈则林也陪着她高兴，脸颊贴上她的耳朵说：“听说你打算买房？”

　　方知有顿时收起了笑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小姨跟我说的。”说完，沈则林伸手掐了掐她的脸，“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怕你太忙了，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你。”

　　沈则林轻笑一声：“这还不算什么大事？你知不知道现在骗子有多少？另外你身份这么特殊，稍微一个搞不好，以后你的社交小号给谁点了个赞都能被泄漏个明明白白。”

　　方知有：“……”

　　见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沈则林问：“打算买个什么样的房子？”

　　“我想买一个面积小点的，装修温馨的。”

　　“为什么要买一个面积小的？”

　　“太大了我一个人住没有安全感。”

　　“那你可以不一个人住。”

　　“……”

　　方知有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接着说：“最好是高层的，一定要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窗外一定要有璀璨的城市灯光，这样以后下雪天从窗内向外看的时候肯定特别浪漫。”

　　沈则林眉头微皱：“这样的房子……算了，我找找吧。”

　　看他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方知有忍不住感动起来，转头捧着他的脸开始亲。

　　原本沈则林正犯愁着，这么一来这点情绪瞬间被自己抛之脑后。

　　自从巡演结束那晚过后，两人就没这么温存过，或许是憋久了，沈则林没一会就喘息连连，他把方知有摁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开始扯她的衣服。

　　经过方知有的抗议后，他才用最后一丝耐心抱她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