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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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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到这里来会不会不适应?要不要我先带你回一趟戈德里克,让你见一面巴西达。”这天,邓布利多教授给九岁的盖勒特穿上羊毛袜子的同时,还不忘操心对方的心理状态。
养小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从他决定收留奶盖的时候,他就做好了一切最好的和最坏的打算。他打算把这个金发小崽子的姓氏去掉,就叫盖勒特,对外宣称是他从麻瓜孤儿院带过来的拥有魔法天赋的小巫师,至于名字只是纪念那个从前的对手,这样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不过一下子要买很多小孩衣服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现在巫师的店里很少有卖小孩子衣服的,邓布利多托了纽特,甚至连蒂娜将来为自己孩子准备的一些小衣服都借了几件。邓布利多又把自己的银币换成了麻瓜英镑,到一些店里买了好多小孩的用具。这样开销不少,原本攒钱准备买的蜂蜜公爵今年的会员卡,是和他无缘了。
“我六岁就开始准备着离家出走啦,只不过,哎呀,写着我完美计划的羊皮纸总是被巴西达姑婆发现,所以计划一直没有落实。”奶盖嘴里吃着一块滋滋蜂蜜糖,还不忘美美的吮吸了一下小手指。
“……………………”
邓布利多原本觉得,一个九岁的孩子,突然离开熟悉环境和熟悉的人,肯定会有应激反应,会变得孤独焦虑,迷茫无措甚至是有些畏缩,但是这些词语显然和盖勒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那个混蛋老情人,从小就这么异于常人特立独行。
他叹了口气,顺便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加固门窗的问题,天知道这个小盖尔哪天会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然后留下一地狼藉让他收拾。格林德沃从来都是这样不可捉摸也不能控制,他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想法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改变。
“既然你现在决定了暂时留在这里,那我们之间有必要定些规矩。”红发教授原本温柔如水的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严肃。
1891年,格林德沃走入了帕西瓦尔夫妇的房子。
“我爸妈说,暑假的末尾他们就会带着弟弟妹妹回来,然后,我差不多也该回霍格沃兹了。”邓布利多把羊皮纸和一些杂物清理了一下,又把窗户打开,让月光透进屋子。
格林德沃注意到,奶邓桌上有一圈属于格兰芬多的红色围巾,中央还放着一枚小小的徽章,很可能是他第一学期得到的什么荣誉奖章。这让老魔王心中窃喜,或许不久的将来,这个小崽子就会逐渐成长,变成那个才华横溢天赋异禀的红发少年,所以,得趁小的时候牢牢地抓住他的心才行。
“格林德沃先生,已经晚了,不睡觉吗。”
邓布利多穿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色睡衣,短得不能再短。现在是盛夏,小小的一只就这样在床上乖巧地等待着,等待着被拥入怀中。
这样的美景让老魔王分神,他太怀念那个夏天了,那个时候,阿尔会主动把自己tuo光,谷仓里柔软的稻草是他们的婚房,至于从屋顶的罅隙里撒下来的两三点星光就是他们的入睡时的红烛。
格林德沃有一种恍若来世的错觉,过去那个世界其实他开心的时候很少,他召集了很多把他当成信仰的圣徒,在各国魔法部之间呼风唤雨来去自如,在一步步掌握了欧洲后在权利的最高处生杀予夺,多少巫师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惨死在街头——他不会心软,离开了那个夏天,那个埋葬了他所有青春和真挚的地方,他就是一个彻底冷酷无情的政治家、野心家了。
他和小阿不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方根本不了解自己带着多少戾气和杀戮来到了他的身边,小阿尔更不知道,原本在未来要杀了他的仇人,正是此时此刻要和他一起相拥入睡的那个人。
“我的能力是预知未来,需不需要我跟你讲讲未来的故事?”
老魔王边褪下外套边想,现在教会能力并不是关键,毕竟小崽子本身就是个天才,他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忠诚,就像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圣徒那样。
没想到刚刚坐到床边,红发小奶崽子就把被子撩开,乐颠颠地拱到了他身边,粘人得怎么拉都拉不走了,蓝色的瞳孔里,泛着比夏天的溪水还要温柔的涟漪。
“小东西,这么喜欢我?”盖勒特忍不住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晚安吻,那个吻很自然地下滑,悄悄触及了眼窝以下的部位,就戛然而止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喜欢!”
老魔王发觉,不论在过去还是未来,自己对邓布利多的吸引力果然都是最高的,想到这里,他内心突然充满了一种满足和成就。某个不知趣的小雀斑看到了吧,你只适合在车底。
“话说,你的预言能力是真的吗,那能帮我预测一下柠檬雪宝什么时候打折吗,我正好最近挺馋的!”邓布利多看着窗外,轻轻地咽了下口水。
唉,不愧是十一岁的小孩,注意力还是全放在吃的玩的上面。不过也好,孩子的心非常单纯,用最简单的东西就可以换来对方所有最纯真的爱,哪怕是简单的一颗糖果,一个施了魔法的千纸鹤,甚至是几句哄人的话,都能让他们开心一整天。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最容易被诱导的年龄阶段。
“可以哦,只要你认真听我给你讲的故事,多少柠檬糖我都可以满足你。”格林德沃稳重又阴鸷的脸庞上,少见地流露出些许温情。
“好耶————!”邓布利多欢呼起来。
床头照明用的煤油灯因为魔力而自动熄灭了,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只剩下洁净无瑕,如绢如水的透明的月色。
“未来的我,放弃了很多,牺牲了很多,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老魔王把奶邓温柔地拥入怀中,小崽子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自己身上听故事。
“因为我看到了人类未来战争的演变,轰隆隆的冰冷机器和核武器会摧毁一切,愚昧又贪婪的麻瓜,只会因为恐惧将炮火对准所有未知的领域。他们缺乏同情心,同时思维又非常低级且排外,即使没有我们也会相互厮杀,我看到巫师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那些保守的巫师还停留在荒谬和平的幻想中,属于巫师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想做开拓者,我想引领巫师去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去找寻更伟大的利益。”
“很伟大的理想啊。”邓布利多一下子被迷住了,连目光都满是崇拜。
其实就算对方说的是最普通的、所有巫师都会说话,也会有一种莫名的魅力,因为那是从盖勒特嘴里说出来的话,仿佛天生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是啊……但是……”格林德沃原本宁和又缓慢的语调戛然而止。
但是,我也弄丢了你。
“战争,小阿尔,战争需要牺牲,哪怕对面是最爱的人。”黑巫师最后如是说道。
“那挺残忍的,我都有点不敢想象这个【更伟大的利益】了。”红发小崽子翻了个身,缩回到自己的被窝,眼神里有些空洞。
“没事,等你长大,或许会试着理解我。”
待到把奶崽子哄着入睡,格林德沃悄悄起身,他移形换影到了自己的房子,从巴西达收藏的书架下面的柜子里,找出一块厄里斯水晶。
窗外,几朵灰白色的薄雾一般的云散开了,亘古不变的月亮正像铜盘一般,给周围的田野和村落都披上了银灰色的外衣,宛如在清澈夜空中的仙子一般。
这样的月色,同样地出现在了1945年,霍格沃兹城堡周围的黑湖水面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红发教授又一次失眠了,他帮着金发的小盖尔掖了一下被子,就穿过悠长黑暗的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
厄里斯魔镜就摆在那里,可每次,当他走过去的时候,都有种说不出的心悸和惶恐。在霍格沃兹里自我囚禁,半生都沉浸在教学中的悠长的岁月里,邓布利多并不清楚,真正冰冷的是魔镜的镜面,还是自己的心。
那些年少时秘而不宣的轻狂,那个谷仓里的山盟海誓,那些化作荒唐和野心的青春,明明只要撩开那层遮着的幕布就可以看到,却又如此遥不可及——让人心碎。
红发教授鼓足勇气,那层黑色的天鹅绒布骤然落下,厄里斯魔镜的镜面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冰冰的荧光。
接着,邓布利多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白金色的头发,英俊但略显苍白的肤色,还有那足以让人从灵魂深处颤动的可怕眼神——每次看到对方,红发教授都有种心脏被灼穿了的疼痛感,他还以为这些天在小盖尔的影响下,自己回稍微淡化一点儿关于那个夏天的回忆,原来,那些伤害并没有随着岁月而悄然翻篇,而是如同烙印一样深刻地标记在了他的灵魂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着镜子苦涩地笑了一下。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好像一个被抛弃的寡妇似的?”镜子里的人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中年的黑巫师在镜子的那一头,忍不住讥讽了出了声。
红发教授惊愕了一下,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盖……盖勒特·格林德沃?你是…………不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镜子里的黑巫师冷笑着接过话茬,“阿不思·邓布利多,你有办法把我传送到过去的时间,我自然也有方法能再次见到你——话说回来,阿尔,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吧?”
阿不思告诫自己要理智,一定是扭曲的时空又出现了什么新的规律,才让这个老魔王有机可乘——但同时他又想到,自己最狼狈脆弱的样子居然就这样在镜子里被对方窥探到了,内心不免窝火,是那种恼羞成怒的怒火。
“格林德沃,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好玩,我是爱恶作剧的人。”
阿不思蓝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间似乎溢满了怒火,掩藏在袖口下的魔杖也不由地被攥紧了。
“啧啧,怎么这幅表情?收收吧阿尔,你在我面前总是无法掩藏自己的情绪,这是作为对手的大忌——更何况,就算我们再怎么敌对,现在也无法穿越时空再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巫师角斗了,不是吗?”
对,要理智,要控制情绪,红发教授又一次告诫自己,对面的人只是一个和自己拥有着利益关系的敌人罢了,没必要自乱阵脚。
“看起来,你也遇到了过去的我。”
“当然,真可爱。”格林德沃毫不吝啬自己对奶邓的夸奖,“你成年后有他一半乖,我就已经感谢梅林了。”
“……………………”
“怎么,过去的我一定很难搞定吧,你看上去比决斗时还要憔悴不少。”黑巫师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人的情绪变化,毫不掩饰那明快又动人的笑意。
“我不会让他变成像你一样的,一个冷血统治者,一个残酷的暴君。”红发教授一字一句地回道,字字诛心。
幸亏……今天他没有真的落泪。
“这是又要和我赌吗,阿不思?”黑魔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黑暗环绕中,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说实话,我有点累了——甚至都不想回来了。”
“什么意思?”邓布利多警惕地问。
“我想暂时留在戈德里克,陪着十一岁的你,好好地过一段平静的生活——直到把你培养成我身边最忠诚的信徒。”
一股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寒意瞬间遍布了全身,邓布利多看着那张在厄里斯魔镜里似笑非笑的脸庞,有种身处万丈悬崖上,瞬息之间就要堕入深渊的错觉,恐惧渐渐蔓延上了他的内心。
邓布利多不是圣人,他也有过正常人的爱情,但是偏偏不巧,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把自己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埋葬在戈德里克那两个月的炎炎夏日的红发少年,一个是为了所有人去维护和平的白巫师。可笑的是,即使准备在霍格沃兹里孤独地渡过教书渡人的简单的一生的他,每当看到厄里斯魔镜里的那个人,回忆又会排山倒海一般地涌入心头,直至将他彻底淹没。
他甚至分不清,这是厄里斯魔镜制造出来的幻象,还真实的格林德沃?
那个他所有的渴望,所有的念想,那个他最害怕看到也最希望看到的人。
赌吗?他有什么底气去下赌注,他从一开始就败得彻头彻尾啊。
这天深夜,红发教授几乎是失魂落魄地从厄里斯魔镜前逃走了。
奶盖昨晚梦到了一条追着咬他脚指头的小怪兽,结果早上醒过来,发觉是在对角巷买的那只食羊兽幼崽,这蠢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把他的左脚当成了食物,正要一口咬上去尝尝味道。半只脚都被对方含在了嘴里,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吃掉”,他眼疾手快,把那玩意儿从床上扯住扔了下去。
然后他就发觉自己睡过头了,床头柜上又只剩下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个夹着荷包蛋和肉松的三明治,还贴心地施了一个保温咒。
小盖尔免不了有些懊丧,平时的红发教授都会和他打个招呼再走的啊,今天是怎么了,起床看不到对方怪不习惯的。
但让他无法接受的还远远不止这一件事。
当他在黑湖旁疯玩了一天,晚上沿着霍格沃兹的大树爬窗回到教授的屋子,还在担忧在外边野得太久了不着家会被训的时候——角落里多出来的一张独立的小床,让盖勒特彻底慌了神。
这是干嘛?
邓布利多难道有其他最偏爱的小孩了?又或者,对方有了什么秘密情人,不,这是要背着他约会吗?
“你将来早晚要住男生寝室,要学会独立和自强,”阿不思教授穿着亮紫色的睡袍,出现在门边,“所以,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分开睡吧。床我是专门托人定做的,根据你的身高和体格,睡上去一定很舒服,还可以用魔法调节大小,好用得很。你可以带上你的食羊兽。”
“怎么突然让我换床啊?”盖勒特觉得难受到不行,有种即将被扫地出门的错觉。
“呵,谁前几天还说自己是个大男孩,不让我管这儿不让我管那儿了?”红发教授歪了歪头,企图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难道,等你长成比我还高的小伙子了,我们还要一起同床共枕吗?”
“不!不是这个问题!”奶盖立刻反驳,“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和我分开?”
邓布利多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小孩子的情感比他想象中还要敏锐,经过昨晚的事情,他的确想短暂地抽离和逃避。
“我以后早点回来不弄得浑身泥了,你让我和你一起睡嘛~”金发小崽子软下声音说。
“不行。”
“我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儿,需要人陪的!我、我特别怕黑的没有人抱着睡不着!!我还会时不时做噩梦的,太可怕了!”奶盖为了让邓布利多陪他睡也是豁出去了。
“据我所知,只有你出现在别人噩梦里的情况。”红发教授对他做了一个慈祥的假笑,“那么我一会儿洗澡去了,咱们今晚就分开。晚安。”
金发小崽子不甘心地凝视着阿不思教授走入盥洗室,直到水声响起,他才赌气地踢了一下旁边那个新买的玩偶熊,钻入小床盖上被子,再也不想出去了。
“别上来,你这个傻不拉叽的食羊兽!!!”
浴室内雾气氤氲,邓布利多渐渐把身子沉入水中,红色的发丝都慢慢漂浮起来,如同在水面上掀开的一朵朵玫瑰的花瓣……失重感随之而来,在温热的水流蔓延过最后一寸皮肤的时候,教授闭上疲惫的眼睛,思绪却像的越来越快的脉搏一样,不断地扩张开去。
他到底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这个尚且年幼的盖勒特?
他又究竟能影响对方多少呢?
难道,就这么一直相处下去,一直保持着岁月静好,那个曾经如夏日灿烂的阳光,如金色大鸟一般倨傲又迷人的少年就可以回到他身边吗。
对格林德沃的爱像血液一样,流淌、融入了他的身体和骨髓,可是,无论再怎么怀念,无论再怎么悲伤,那个人都不能再回来了啊。
还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吧。
接下来几天,邓布利多教授却恨不得把当初那个在浴缸里产生“把盖勒特当成正常孩子”想法的自己,狠狠打上一顿清醒一下。
比如说,今天的盖尔指使食羊兽把猪头酒吧旁的羊都啃秃了一大块,被阿不福思捉住,当成廉价商品放在吧台上摆卖。
比如说,明天的盖尔又在魁地奇球上施了不知道什么鬼的咒语,让球离奇消失,再离奇出现在女生的浴室里。
比如说,后天的盖尔又拿着他的熄灯器到处晃悠,甚至把所有灯光都聚集起来放到最大再骤然回收,在学校走廊里打扰教学,顺便让所有人感受极致流畅又洒脱的蹦迪主旋律。
黑魔法防御课上,邓布利多呆在教室椅子上,不断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显得坐立不安。再迟钝的学生都发现了,他们的教授这几天格外焦虑。
红发教授的确有种如临大敌般的慌张和焦心,不是因为盖尔闯祸了,而是因为盖尔今天没有闯祸,而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最可怕的莫过于未知,可怜阿不思教授完全算不出今天盖勒特又会玩出什么心花样,来抗议前不久他的分床决定。而且如果他不收回这个决定,小崽子肯定是不会消停的。
但这种每天犹如开盲盒一般,紧张刺激又随时会担惊受怕的体验,真是让他血压又双叒开始飙升,体验他在学校里几十年的教学生涯中都不曾体验过的极致心跳。
在考虑过盖勒特把霍格沃兹地基给扬没的几率和可能性后,红发教授大惑不解地想,为何今天还没有人向他来告状。
“阿不思——!!!”米勒娃推开教室门。她显得气喘吁吁。
“哦……没事,慢慢说,不急。”红发教授快速地松了口气,露出一个释然的,平静的,恬淡如水的微笑。
“…………”米勒娃说,“快去看看厨房吧,那里出大事了。你怎么好像……有点开心。算了,你快跟我来。”
邓布利多教授其实并不开心,他觉得那只是自己在崩溃边缘的“回光返照”罢了。
厨房已经里一片狼藉,仿佛刚刚被恐怖分子洗劫过,酒瓶瓦罐还有杂物都被严重翻捣过,奶盖呆在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酒罐子上,半个人都坐进去了,晕乎乎地看上去不知道是醉是醒。
“盖勒特,你能不能给我消停哪怕一天?”
“谁叫你一直对我这么冷淡!我听姑婆说,一醉、解千愁嘛,所以就来厨房碰碰运气……谁知道,嗝、一下子全、全喝了………”
“你到底糟蹋了多少好酒?”邓布利多的声音越来越阴沉。
“为什么你平时对我这么漠然,但是我一犯错就第一时间出现,帮着忙给我收场?你明明很在意我、很喜欢我吧!为什么总是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奶盖看上去居然还有点小委屈,他无措地仿佛一个普通的做错了事的孩子,他狼狈地挣扎着,小手拼命扑腾,努力想把自己从酒缸里搞出来,可惜因为有点醉了,一个小孩已经没那么多的力气。
“啊…………”麦格内心有点小崩溃,她小声地凑到邓布利多身边叨叨,“别怪我多嘴,原本德姆特朗的校长这几天要来这里交换学生的,顺便住几天体验一下霍格沃兹的风采——这里很多酒是给他准备的啊,现在就这么被祸祸得一干二净了。”
“告诉阿芒多校长,从我的工资里扣吧。”事已至此,红发教授也没别的补救办法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觉这个金发小崽子口味还特刁钻,那些普通的黄油啤酒啊,雪莉酒啊,统统都没有入得了小盖尔的眼界,小家伙偏偏对那种珍藏版的火焰威士忌情有独钟——这让邓布利多联想到了他那个“品味高尚”的、做任何事都仪式感十足的黑魔王老情人,呵,还真是从小看到老。可天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这哪里是小巫师能喝的东西呦。
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儿,金发小崽子带着微醺的小脸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奶嗝儿,咂巴了一下嘴,好像一只还没餍足的小兽。
待人都走光了,厨房周围依旧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酒精的芬芳。
“清醒一下就跟我回去,今天的甜点取消了,你最好能自己想想为什么。”
红发教授叹了口气,他用魔咒在厨房里施展了一下清理一新,然后半蹲下来,魔杖杖尖放出了暖气,瞬间烘干了金发小崽子被酒弄得湿不拉几的衣服。
“等等…………”
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这种关切又细腻的照顾,还有总是避而不见,关键时刻又帮他摆平一切,十分在乎他的语气。。。。
小盖尔突然面色一红,他困惑地抬起头,异色瞳孔不住地震动着,泛着那种小孩子才有的吃惊又羞涩的表情,小嘴翕动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你又怎么了?”邓布利多教授不耐地问,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把这个崽子放在霍格沃兹。
“男人……你竟然一直在故意撩我吗?”奶盖非常夸张地捂住嘴,不可置信地问。
“…………”红发教授看了看旁边的炖菜的锅,多可惜啊,装不下一个小孩儿,否则,他一定要把盖勒特按着头塞进去;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窗户,太高了,这个高度把小孩子从城堡扔下去是真的会死的。或者,直接把这破小孩捆扎成包裹给猫头鹰寄出去吧,谁收养都好,总之远走高飞永远别回来祸害自己了。
撩你个鬼啊,你脑回路能在正常人类的频率上多停留几秒吗!!
这难道就是注定会变成黑魔王、坏到骨子里的小崽子吗。
回去后,金发小崽子窝在凤凰鸟架子边的绒布小椅上,披着毯子,喝下了小精灵送来的一瓶清醒剂——里面各种怪味交杂在一起,估计还加足了干比利威格虫针和薄荷干。
小盖尔脑袋平静了一些,混乱的思维得到了暂时的清明,即使那种酒精的烧灼感还不时地在喉咙里和脸颊上若隐若现,但是他却更加断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邓布利多这个男人,真是太会欲擒故纵了……但不得不说,反应过来的瞬间,内心变化还真是惊心动魄,那种如被火点燃一般一旦蔓延就无法停止的情感,比威士忌更加灼人,仿佛是被迷住了一样,强烈到在内心久久无法散开。
可恶,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可以逃过我的眼睛吗?!咱们走着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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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盖:我允许你成为我的人.jpg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邓布利多:这破小孩能不能卖了???
( ̄▽ ̄)~*这里设定的是温柔又文雅的长发邓多多哦。
老盖:小崽子怎么还要去学校啊,啧,得想个办法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