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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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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仔细去看,还能发现他脸上带着满满的嫌弃。
宋清益吸了吸气,榴莲的味道明明已经散得差不多,“啊?有吗?”
纪齐见她这番表情,又环顾四周仔细闻了闻,试图找到这异味的来源,可越想找越觉得这股气味若有若无,索性作罢。
“你找我什么事?”纪齐话语中透露着正在气头上的冷淡。
后头的凌风无语地耸着肩,他家二公子可真别扭,好像刚才颠颠地跑来清风阁的人不是他一般。
“那个,我能回去吗?”宋清益试探着问道。
纪齐闻言,眼眸抬得老高,清亮的嗓音中带着微怒,“回去?你还想回哪去?”
宋清益把他当陌生人,丝毫不怵他,“你从哪里把我带过来,我就回哪去。”
“不行。”纪齐严词拒绝,“没得商量。”
好不容易找到,这放出去,再跑远了,他可没地找。
宋清益失望地耸拉着脑袋,“为什么?”
纪齐也纳闷,是他对她还不够好吗?怎么失忆前后的她都想着要跑。
对视上宋清益满眼不知者无畏的表情,纪齐最终败下阵来,“你要去哪我可以陪着你去。”
他陪着她去?她那边还有株桃花没解决呢……
等等,那株桃花。
宋清益想到了破局的关键。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的谁?”总不能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纪齐“呵”得一声,看来仗着失忆还不死心,这实心眼倒和过去没什么分别,“让你失望了,我还真有。”
“凌风。”
在外头趴门的凌风来到纪齐身边,“二公子。”
“去书房将画册拿来。”
宋清益一怔,蒋宾白是凭画像认出的她,到了纪齐这里,他同样要用画册来给她解释?
凌风脚程快得很,不一会就带了两本装订成册的画簿过来。
纪齐接过后递给宋清益,“你自己看。”
宋清益翻开第一页,在页面上停顿了三秒,脸色有一瞬间的惊愕,她抬头望向纪齐。
纪齐知道她已经忘记这些事,他将椅子向前挪了半步,指着那画册,“这幅是前面乞巧节时,你我二人去京城庙会放天灯的场面。”
……
她想纪齐是误会了,宋清益并不是想知道画中的事情发生在何时何地,令她比较震惊的是作画人的画工堪忧。
仅仅是黑色墨笔勾勒的轮廓,并且毫无章法,比蒋宾白给她看的画还要抽象十倍不止,“你不会说这是我以前画的吧。”
“不是你画的,我会留着?”纪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宋清益尴尬地笑了笑,兀地将画册合上,“就算是我画的,这画册也说明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年你贪玩,在厨房被烫伤,伤痕留在你右腰上三寸处。”纪齐语速平缓地陈述。
这事宋清益还真没注意,她刚刚看到清风阁的梳妆台旁边有面大的落地铜镜。
宋清益化身行动派,小跑着去确认。
片刻后,宋清益缓缓走出。
纪齐见她回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确认了?”
宋清益坐下后有些不安地往四周看,这有点私密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俩之间关系应该不一般。
联想起纪齐见了她后自然的表现,包括他身边的人对她似乎都很熟悉。
即使身处陌生的环境,宋清益内心深处尚未产生恐惧与惧色。
因此她断定,她和纪齐两人之间应该不是什么太纯洁的关系,同时又像是很纯洁的关系。
宋清益姑且称之为:暧昧。
想通了这一点的宋清益,精神不再紧绷。
眼看着宋清益逐渐舒缓下来,纪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她问道。
“那我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清益还是想从他口中听到确定的答案。
事实是什么就怎么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凌风和云掣在外头侯着,感觉他家二公子快要碎了。
看着纪齐沉默许久,显然不想回答。
“那你的条件在大历应该也算上乘,既如此,我为什么要消了记忆出走?”宋清益换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前提,是宋清益已确认两人间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凌风和云掣对视一眼,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尖锐,要是搁别人问,二公子估计早就要掀桌了。
纪齐深深叹了口气,“从前有些事是我不好,往后我会改。”
他想他们之间的矛盾又不是不可调和,反正她已忘却过去,他哥说的重新来过,也是件好事。
突兀地听着纪齐的承诺,宋清益感觉两人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算了,算了。
钻牛角尖也不是个事,宋清益想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法子回到六都会的赛场。
冰嬉的练习一旦开始便不能中断,这是宋清益上次拉伤得出的教训。
“这事我们先不谈,你能先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涉及这个原则问题,纪齐摇了摇头。
“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是不对的。”
纪齐面色微变,但还是接着不为所动。
宋清益急了,“我要回去练冰嬉,六都会马上就要开赛。”
提起这个,纪齐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冰场把她揪回来的,她过去只是喜欢冰嬉而已,大多时候局限于观看。
如今出去一趟,冰嬉技术倒是突飞猛进。
“清益,既然你回来了,希望你明白,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也不会同意让你出别苑半步。”纪齐话语坚定,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眼看着场面又要像过去那样失控,凌风快速思考出个由头,将纪齐从清风阁请出。
徒留宋清益一人在原地跳脚,这人是打定主意将她禁足在此处?
听到外头一阵动静,宋清益顺着窗户往外看去,每个窗外的护卫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
宋清益不信,她还出不去了。
她试探着走向清风阁的门前,刚跨过门槛,千巧从里跟着她,云掣在外拦着她。
宋清益看向云掣,“不能出别苑半步,说了我不能出清风阁吗?”
云掣回忆刚才二公子说的话,好像是没有。于是,在宋清益的注视下,云掣收回他拦着门的胳膊肘。
这会虽说能在别苑里走动,可身后跟着两个小尾巴,得想个法子甩掉才是。
宋清益在别苑里悠悠地闲晃,试图寻找时机。
“姑娘,再往前走就是刑房,没路了。”云掣提醒道。
宋清益听了他的话正准备转身,忽然想到那堆在刑房里的青刺,顿时有了主意。
“你们快跟上。”宋清益疾步往刑房走去。
云掣望了千巧一眼,千巧耸了耸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只好跟了上去。
宋清益凭着记忆,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那个位置。
“这些你能帮我搬回清风苑吗?”宋清益问云掣。
云掣虽然有些不理解但答应了,二公子说只要她提的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照做。
宋清益不急不忙地在刑房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云掣一人来回搬这青刺。
千巧按照她的要求,从中挑了一个放在桌上,宋清益看似随意地开口,“有没有手巾?”
千巧看着刑房里本就有护卫,别苑里的各个出入口也都被打过招呼,应该不会出问题。
果然,当千巧拿着手巾回到刑房,宋清益仍坐在原位,一动未动。
这个青刺被扒开,妥妥的五房肉,味道逐渐扩散至整个刑房。
昏沉中的庄潭突然闻到一阵异味,缓缓地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
庄潭听有人说话,他尝试着分辨这声音的主人。在确定是宋清益后,他“嘶”地一声发出痛叫。
这声音不算大,但在昏暗的刑房中听得人心跟着一颤。
宋清益带着千巧往这声音来源处走去,而后她看到刑栏后的男人散着头发半躺着靠在墙壁上。
见她来了,他似乎想要撑着坐起来,可手指关节处的鲜红伤痕抑制了他的行动。
宋清益这才想起是给她扎针的那个大夫,只是他比那日看起来更加憔悴。
“对不起,连累你了。”毕竟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宋清益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姑娘不要多想,是庄某无用。”庄潭面上装得大度,心中却冷哼着想,这宋清益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和好骗。
庄潭说这话时,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听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纪齐尚未松口放自己出去,那么估计也不会同意放她的帮凶出刑房。
宋清益心中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她垂眸思考片刻,有了。
“千巧,你把刚开了的青刺拿过来。”
青刺,什么是青刺?
庄潭不知她在卖什么关子,直到将他熏醒的“罪魁祸首”被送到他面前。
他强装镇定,“这是?”
“这是青刺,给你补补身子。”宋清益解释道。
庄潭看着青刺外壳上的刺,怀疑地看向宋清益。
“不喜欢啊,那算了吧。”宋清益想总不能逼着他吃,“回头我想办法给你送些别的。”
云掣吭哧吭哧地在刑房和清风阁之间跑了好几趟,这青刺扎手不好拿,他累得气喘吁吁。
转头却发现宋姑娘在同庄潭闲聊,合着他现在才是可怜人。
没等云掣上前,外头传来箭鸣声。
这是二公子护卫独有的传信方式,非紧急情况不用。
云掣听到第一声时,便紧张地皱起眉头。
宋清益发觉这变化,走到云掣面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