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主角［娱乐圈］》春昼

5、开机

　　《留白》在今日开机。

　　虽然这个消息并未在外界放出，但开机仪式的现场仍然有许多狗仔以各种奇特的角度偷拍。

　　开机仪式结束后，马上开始拍今天的第一场戏。

　　开机地点和拍摄地点不在一个地方，一行人坐着车来到筒子楼，今天的第一场戏将在这里拍摄。

　　场务在检查设备，徐巍就把裴轻舟和许清如叫到跟前讲戏。

　　徐巍拿着剧本对他们说：“这一段戏比较日常，是彭一来筒子楼找于满，带他出去玩，表现自然点就行。”

　　许清如点点头，他已经换上了于满的装扮，一件短款棉袄，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围巾，下身则穿着黑裤子，和一双略显破旧的雪地棉鞋。

　　这么一对比彭一的穿着就显得单一了点。裴轻舟穿着黑夹克，里面只有一件黑色打底衫，下身是一条设计简单的工装裤，配上他那张脸，意外的时尚。

　　徐巍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皱，他倒是不担心裴轻舟，因为已经合作过，有天赋又努力，水平很高，不需要人担心。他也不怎么担心许清如，因为看过他的戏，也稍有了解他的水平，不差，就是两人第一次合作，没磨合过，不知道拍下来的效果会是怎样。

　　徐巍又简单的叮嘱几句后，第一场戏开拍。

　　许清如来到房间里坐在床上，感受着属于于满的气息，努力把自己融入进去。

　　他很少有现在这种感觉，好的导演和好的演员可遇不可求，他之前演那些戏的时候从没有紧张过，倒不是他演技有多好，在那些没有多少内涵的偶像剧里，他的演技已经算上等了。

　　但现在有比他更好的演员，和一个严苛的导演，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演出更好的效果。

　　许清如想起夏伊一说的徐巍，一个“完美主义”的人，他又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网友对徐巍的评价：他是一个为了达到完美镜头可以拍几百遍的导演。

　　许清如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随着徐巍喊出“action”，许清如也进入到于满的角色里。

　　于满坐在桌子后面的木椅子上，面前摆着几张稿纸，他涂涂改改了几遍，写废了好几张纸，还是觉得不满意，把刚写完的那张也丢到垃圾桶里。

　　桌子旁的镂空垃圾桶里已经装了半桶的废稿纸，刚刚丢下来的那张没丢进去，从垃圾桶的边缘滚到椅子腿那。

　　于满逐渐有些焦躁，这几日他没怎么出门，刚来时写的开头拖到现在怎么都接不上。

　　他叹了口气，没有手感了。

　　他合上笔帽放下笔，拿起几天前来时写的那版初稿——是一首小诗。但只写了一句：

　　「冬
　　是你望向我的眼睛」

　　写这一句的时候，是他刚来那天晚上，第一次见到北方的飞雪时，突如其来的灵感。于满不擅长写诗歌，他更习惯写散文，这就导致后面怎么接都不满意。

　　面前的窗户好像有道风吹过，于满感觉到有道阴影遮住了他，他眼睛里略带不解的抬起头，却看到彭一撑着手掌站在窗边。

　　彭一的脸上还带着笑，他眉眼弯弯的看向于满，说：“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于满一愣。

　　“cut！”
　　不远处徐巍喊了一声。

　　许清如自觉认错：“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问题。”

　　他说这话的时候，裴轻舟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可许清如直接忽略。

　　徐巍皱着眉头，这一段不是什么难演的戏，许清如是个有灵气的人，他的演技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也不至于接不住戏。

　　而这段戏，徐巍觉得许清如可以一次就过，在彭一出场前那段，他演的不错，也把于满的性格立住了。

　　怎么就卡在这了……

　　徐巍让剧组先休息五分钟，他看着许清如的背影，回想起在监视器后看到的那个眼神。

　　那不是于满的感情。

　　是属于许清如的，交织着各种情绪——失落、埋怨、委屈、释然。错综复杂。

　　徐巍若有所思，跟着走到休息区。

　　休息区很简陋，只是一块空地搭起来的一个小棚子，里面放着几个小凳子。

　　许清如和裴轻舟各坐在棚子一端，许清如的头瞥向棚子外，裴轻舟的眼神则时不时望向许清如。

　　谷原刚从摄像师那回来，她略微蹙眉，跟徐巍也有种不谋而合的想法。

　　他们俩对视一眼，同时坐在裴轻舟和许清如中间。

　　“小许跟小裴是第一次见面吗？”徐巍转头问道。

　　许清如被问住，怔愣片刻，没立即回答。

　　裴轻舟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许清如，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想看看许清如是什么反应。

　　谷原嗅到一丝不对劲，看了看裴轻舟，又看了看许清如，他们俩的表情都很微妙，谷原直觉感到他们都答不上来，打着马虎把徐巍这个问题略过去了。

　　徐巍也察觉到了，于是他没再追问，只是说：“戏要拍三个月，你们多熟悉熟悉，培养一下感情。”

　　培养、一下、感情。

　　这六个字落到裴轻舟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眼神飘向许清如，发现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样就显得他有点心虚了。

　　于是裴轻舟挺起脊背，整理好表情，笑着跟徐巍说：“那是肯定的。”

　　许清如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却又在裴轻舟看过来的时候移开视线，没有为他停留半分。

　　短暂的休息后，整个剧组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

　　徐巍再次坐到监视器前，相较于上一场面色更加严肃了。

　　彭一站在房间外的长走廊上，用手撑着窗户，笑意盈盈的朝里望去。

　　“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
　　他问。

　　于满抬起头看他，似是有疑惑，又有些不解。他认为自己跟彭一还没熟络到这种程度，上一次见还是刚来哈尔滨的那天。

　　并且……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于满反问他。

　　彭一笑着挠挠头，“那天不是送你过来嘛，我没立刻走，看到你上了三楼，但不知道是哪个房间，就一个一个找。”

　　“……”
　　好吧，于满妥协了。

　　反正现在灵感枯竭也找不到事情做，就跟着彭一一起出去了。

　　对于陌生人，于满有种天生的警戒心，但面对彭一时，这种感觉却突然消失。

　　他望向彭一弯起的眼睛，明亮的像山间的小溪流，清澈见底。

　　内心好像有什么突然被触动到。于满的眼睫颤了颤，不自然的情绪一瞬间消失，快的甚至让他自己都怀疑真实。

　　摄像机没放过这点细微的眼神，徐巍的眉头松了些，看着镜头里的许清如微微点头。

　　这个情绪正是他想要的。

　　“cut！”
　　这段戏算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