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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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时序走进厨房之前简飏确实没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但他隐约听到了商时序在客厅和人说话。
他语气很轻，似乎是喊了一声“妈妈”，然后带着委屈问了一句“我饿了，能不能先吃饭”。
最后他才拉开了贴着花纸的玻璃门，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喊了一声站在厨房里忍住难受的简飏。
自言自语产生幻视是精神分裂的常见症状之一，如果是不了解情况的人看见，恐怕会被这种诡异的场景吓到。
但这副景象落在简飏眼里只剩下忧虑。商时序的心结太重，加上停药很多年，他不知道这种症状是不是比以前加重了又或者一直在发生。
他没敢点破，而是给张俐找的医生去了个电话。
赵德礼是六院的大夫，精神分裂的专家。他听简飏描述倒是没说什么，只告诉他如果病人没有出现大喊大叫或者是打砸行为那就还处在零级阶段，不算危险，但结合商时序之前出现的自残和幻视，还是建议他尽快带人回北京就诊。
简飏道了谢，在浴室又站了一会儿，直到眼睛里的情绪散掉才敢出去。
洗完澡后简飏回到小卧室，商时序正靠坐在床上开着例行的视频会议。他看上去没有病态，甚至在简飏走过来后主动让开了身边已经捂暖的位置。
房子里有地暖，加上天气太干，他冬天不喜欢用电热毯，都是靠体温慢慢捂热。
简飏没有打扰他工作。他乖乖走过来钻进被窝边感受着热烘烘的温度边看商时序标注工作时刻表。
他时不时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安排，眼神柔和，窗外夜空下路灯灯光摇曳，明明是很温馨的画面，他心里却五味杂陈。
等商时序忙完，他关了电脑就看见简飏正躺在一边，睁大了眼睛盯着他，像在放空又像是思考。
“怎么了？”商时序垂首摸了摸他的头发。
来新疆小两个月没有理发，简飏的头发长长了不少，软趴趴地散在额头上，加上表情柔软，更不像网上形容的酷哥了。
商时序像是觉得好玩，他把简飏的头发往后拨成大背头，又拨回来，最后绕了个小麻花。
可惜房间里没有小皮筋给他扎起来，商时序只能遗憾地放过了那撮头发。
简飏也不阻止，他躺着随便商时序折腾，抓过他的手亲了一口，“要不我留长了吧，方便你玩。”
“现在也能扎。”商时序挠他手心，“明天去给你买皮筋。”
“合着你都安排好了啊？”简飏尽量不提起任何有关病情和他工作的事情，“明天出门的话，县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不是去县里。”商时序和他解释，“我要去艾依拉那儿取个东西。”
“艾依拉？”
“一个朋友，小时候就认识，她爸妈是南麓的牧民，每年都有往来。上午她发消息，说是做了奶疙瘩和馕让我去拿。”
商时序给他看手机上的消息，他对简飏没什么好隐瞒的。
没想到简飏看了一眼艾依拉的微信头像就怪声怪气道，“哟，青梅竹马呀。”
艾依拉的头像是她穿着哈萨克服抱着羊羔的自拍。女孩脸红彤彤的，简飏压根没认出来这是将军山那家回温的老板，只知道是个年轻漂亮的少数民族姑娘。
“你这醋吃的就没道理了。”
商时序被他的语气逗笑，“她是大老板，也是我姐姐，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是她爸开着摩托绕了两座雪山送我过去的。”
“对不起啊。”提到他爸妈，简飏道歉飞快，他刻意转移了话题，“那明天我开车，她在哪儿？”
“将军山。”商时序告诉他，又补充道，“你可以带上雪具，她能给你打折门票。”
回温咖啡，艾依拉端上了两杯日出，她已经看了中午出现在店里的两个人半天。
商时序整理着她达达送来的东西，神态自若。简飏坐在一边抱着咖啡杯大气不敢喘。
“你就是简飏？”她在脑子里大致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恍惚有了点印象。
每年来将军山的雪友无数，她偶尔会听到这个名字出现在兴奋热烈的讨论里。可惜她本人不喜欢滑雪，也不怎么看相关赛事和报道，所以第一次在回温见到简飏时没认出来，这次她记住了。
“上次那个小妹妹......？”
她问的是韩淘淘。商时序和仲思羽的事她见证了全程，商时序不想吃回头草的一大原因就是仲小桐。想起简飏牵着一起来的小女孩，她难免警惕。
“那是我师兄的女儿。”简飏知道她误会了，“我师兄韩程，在阿勒泰带青训，上次他有事儿，我帮着带了会儿。”
简飏有点沮丧，“我才二十三，怎么看女儿都不可能那么大吧。”
艾依拉当然不是觉得他看起来年纪大，她只是对商时序有本能的保护欲。她摇了摇头，“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正儿八经交往还是......？”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心里知道不太可能。
商时序是个心防很高的人，他不会随随便便玩一玩，而简飏看上去太像会玩的，她那点因为淘淘刚消下去的疑心又起来了。
“当然是正经交往。”简飏也不是自己想长成这样的，他有种见家长的紧张感，日出的玻璃杯几乎都要被捏碎。
他向艾依拉保证，“我已经打算留在这边陪着秋秋。简历也投出去了，以后说不定就在将军山做教练，你要是不信可以监督我......”
商时序一直没打扰他们的对话，在简飏这段话没说完时他却拿出了一颗“果冻”递过去，“尝尝，牛奶做的。”
冬季从南麓草原到将军山的气温基本维持在零下，为了防止酸奶和奶疙瘩冻成冰碴，艾依拉的家人细心地用恒温箱包着特产，现在奶疙瘩还是新鲜的。
他这两天观察到简飏蛮喜欢奶制品。性格使然，少爷的爱和不爱都很明显，楼下的咸奶茶和酸奶他基本都会喝光，但涉及葱，胡萝卜和羊肉他就会面露难色，连面包上的葱叶都要剔掉。
简飏尝了一小块那颗“果冻”，味道有点像奶酪球，和之前吃过的都不一样，他的眼睛亮了一瞬，“好吃！”
艾依拉盯了一眼商时序，用哈萨克语嘟囔了一句，“傻大个。”
商时序朝她笑，他回头向没听懂的简飏解释，“她说去准备午饭，回温的西餐也很好。”
简飏听不懂哈萨克语，但他知道那么短的音节肯定不是商时序说的意思，但他“噢”了一声，没深究。
商时序坐到简飏身边，艾依拉则是翻了个白眼进了后厨。
他看着眼前的咖啡，玻璃杯子里金棕色和奶白色放得太久，已经混杂在了一起看不出“日出”的样子，他问简飏，“你已经给将军山投了简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3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