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修真界北漂记（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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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苍老却又挺拔的身影站在了我和薛惊澜的面前，抬头望去，原来是设下这擂台的白发老者。
赶忙挣扎起了身，我从薛惊澜的身侧爬了起来，勉强支起了身体，边上的薛惊澜立马上前将我扶住。
对着面前这个看起来身板十分硬朗的老家伙，我不甘示弱，输人不输阵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就算修为没对面高，姿态也不能摆的太低，不然就得等着被别人吃干抹净连根骨头都不剩下。
白发老者面上带着很是赞许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称赞道。
“英姿挺拔，风骨峭峻，是个人才，难得你能带出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小家伙。”
他顿了顿，重新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言辞看上去有些正式地说道。
“这场擂台是你们赢了，按照赌约，这两本心法秘籍都是你们的。此外，你们还能进我店内选上一件心仪的法宝。这个小家伙老道我十分满意，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把拜师礼也走上一遍吧。”
说着他眼神一挑，心情愉悦地眯起了眼睛，等待着我们的回复。
我朝着薛惊澜的方向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动作。
听懂我意思的薛惊澜立马就地跪下，向老者拱手行了个拜师礼，声音简洁而洪亮的说道。
“弟子，拜见师父。”
这老者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抹戏谑，随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起来起来，我本来还想等进去之后按章程把这套拜师礼给走完的。你这兄长，心眼颇多，就怕我老道反悔，非要在众人面前搞上这一套。”
被人揭穿了目的的我面部红心不跳，仍旧一副自在沉稳的模样，事不关己地说道。
“拜师礼嘛，先要有个见证才好，现在大家都捧了场，后续的再慢慢来也不成问题。”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有些不自在地回了句。
“好了，好了，知道你小子鬼精，还不都跟过来！老道我就是不喜欢那种虚头巴脑的玩意。”
说完他就径直向着自己的小杂货店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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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老者再次进入了店铺，不管看几次，这空间骤然扩大的感觉仍是能震撼到我。
就见老者将手一挥，店内陈列在博古架上的各种法宝皆是闪烁着金光向着半空飞去，将本不亮堂的室内照的亮如白昼。
法宝与法宝间交相辉映，五光十色，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走至屋内最开阔的地方，他回过头面向着我们嘱咐道。
“这些天材地宝皆是我修行路上机缘巧合下获得的，有高阶的法宝，法衣，符箓，亦有适合你们现阶段能使用的丹鼎，符笔，阵盘一类的法器，全看你们如何选择。记住，只有一次机会，莫要好高骛远。”
捋了捋胡须，老者又一个挥手，天上飘着的那些宝物就飞到了我们的身前，缓慢地漂浮着，以便供人挑选。
我从中选中了一个中阶的灵宝丹鼎，诚如老者所言，好高骛远那便是在浪费这次机会。
觊觎了丹道许久，每次从丹药铺购买这些常用的低阶丹药时都得榨干我身上的血汗起，我就明白了炼丹是门多大利润的生意。
已经被修行折磨了许久的我现在心里只放得下一件事，那就是搞钱。
与我不同，薛惊澜则是挑了个适合自己现阶段的阵盘，既然他自己已经决定好了要修阵法一道，自是这般选择才是最合适的。
见我们都选好了各自心仪的宝物，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将手一挥，令其回归了各自的位置之中，重新开启了禁制。
他在中庭中央的巨幅山水挂画下正襟危坐，向着仍在观赏把玩手中法器的我俩抬手示意道。
“既然你们都已经挑选好了心仪的宝物，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准备拜师的礼仪了。老道我不喜欢俗世的那套规矩，既合了眼缘就当即收下，不搞那套什么良辰吉日的假把式。剩下的那些，你们就按着规矩看着来吧。”
交代完这一切，他便不再过多干涉，静静等待着我们接下来的动作。
这老头既然当起了甩手掌柜，那主持司仪的活就只能到了我的手上。
不过按照正常的礼节，拜师礼仪上应当先给师傅献上束脩，以表明自身求学的渴望，作为束脩的礼品越是贵重就越是能表明求学的诚意。
可我前面已经把今天赚到的全部家当都压到了外面的赌局上，身上已经找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能做拜师礼了。
忽然灵光一现，我想起了之前留下打算送给张叔的那两只拆解好的小妖兽，为今之计就只能借花献佛了。
对不住了张叔，改天我一定再给你补上这礼物。
将包裹妥帖的妖兽肉和骨骼放到了托盘上，放置在一旁，这下束脩的着落可算是有了。
虽说是寒碜了点，但是老头不也是说了不在意这点小节吗？
重要的是心意，心意！礼虽轻，可这里面的情义可重着呢！
薛惊澜端着沏好的茶水，被我整理完衣冠后才恭敬的向着白发老者款款走去。
瘦小的身影穿过两侧透光的纸窗，带出了一串波动的光影，踩在华贵的毛毯之上透出了一丝庄重的感觉。
我跟在薛惊澜的身后捧着束脩礼，直到他跪着将手中的茶水奉到了老者的身前，才一同将其奉上。
老者见到我们这副极为庄重的架势还是相当满意的，至少他连看都没看奉上的束脩就一把塞进了储物戒中了。
在等薛惊澜行过盥手礼后，他才端起了为人师表的架子，开始了训诫。
“修阵一道除了修习阵法，绘制，专研，探索以外，亦是要求修心。一颗坚定的求道之心，才是阵修一路能够长远前行下去的关键。愿你始终不忘初心，不辜负此刻自身对阵道一途的热爱。”
抬手掐出了一道指诀，他直指向了薛惊澜的眉心，严肃又庄重地说道。
“我赠你一枚火纹印，其间藏有我多年对阵法的认识与钻研。愿它能助你上下求索，直指大道坦途。”
收回了手指，一道赤焰金边的精致纹路便印上了薛惊澜的额头。
做完这一切，老者才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薛惊澜的目光也慈祥和蔼了许多。
伸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柄看起来格外精致的飞剑，反手将剑柄递到了他的手中，语气透着股对晚辈的厚爱，说道。
“收徒一事本该再严肃隆重些的，只不过老道不太喜欢太多人过来，就办的随意冷清了些。但是我的徒弟就应该值得最好的，拜师仪式上我虽是给不了弥补，可现下却还能再赠你一柄代步的飞剑，寥作补偿。”
薛惊澜接过了这柄飞剑，顺势挽了个剑花。
就看着青蓝色的寒芒顺着剑柄处一直向着剑尖流转而去，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嗡鸣声，似乎对眼前的新主人十分的满意。
老者捋了捋手中的胡须，自得的说道。
“此剑名为鸿影，剑身细长轻盈，行动间有流光飞影，作为武器来说太过花哨不够实用，但当做座驾确实极为合适。筑基期就差不多能够通过控物之术御剑而行了，用它不但速度迅捷灵敏，在野外遇上强敌时，剑身的流影还能模拟周遭的环境变化达到隐身的效果。我见你兄弟二人也不像是有像样座驾的样子，虽说我本人不在乎门面排场这些，可出门在外，阵修好歹还是得有个拿得出手的座驾，不然可是会被同行嘲笑的。”
说完了这些，老者才又重新坐回了原位上面，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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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小徒弟把玩新到手的飞剑，白发老者眼神幽幽地穿过了紧掩着的门扉，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意气风发的往昔。
情不自禁地感慨道：“你们可以叫我费老，至于名字这些就不重要了。左右都是个称呼人的代号，能叫得出来就行。遥想当年，我也是如你们这般初出茅庐便遇上了贵人......”
幽深的眼眸透过纸窗朦胧的光线，带着他的思绪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那时他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初入江湖就因阵法一道上颇有悟性，得了一世家少主的青眼，被揽作了客卿。
二三十年的光景过去，当初赏识他的少主已从天真烂漫的稚子成长为了心狠手辣的世家主人。
而他也跟着他经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已经全然没有了少年时期的一腔热血，被世俗的泥沼沾染得心灰意冷起来。
已然厌倦这一切的他，在不惑之年，毅然辞去了这客卿长老的身份。
离开了世家的扶持之后，他的修行之路一下就艰难了不少，但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自在清净。
心境上的提升，使得他更加能够专注投入到阵道一路的钻研之中。
对阵法的理解与领悟，相较于之前做客卿长老的那些年，可以说得上是一日千里了。
此后的这些年，他时常云游四处，去世间各地寻找同为阵修的同道切磋论道，精进道法，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道友。
也曾辗转与各大秘境和上古遗迹之间，不断地探索渴求着前人的智慧与先辈的伟大。
经年累月之下，他对阵修道法的领悟越发的圆融一体，浑然天成，直至臻至化境。
可却在修真一途中道途多喘，受天资所限，临近百岁也未曾参破金丹的法门，被大道拒在门前。
筑基期最高只有两百年的寿元上限，早在五十多年前他就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了。
可能人越是老就会越发地恐惧死亡，一想到大限将至，自己苦无进益，心中就越发得惶恐。
他怕自己死后，这半生习得的道法无人传承，怕自己拼搏半生，最后化作尘土无人问津，更怕自己这追寻了一辈子的阵道就此没落，断绝道统。
因而余下的日子里，他一路上不断地在各个城镇开设擂台，以求在大限来临之前能够遇到心仪的弟子传承衣钵。
只可惜，今人多为好高骛远之辈，看不到脚下的道路，更是不屑前人的传承。
好好的阵道一脉，竟无一人堪当大用，落寞成这般！
待他一路漂泊到无尘镇上时，早已过了天人五衰的阶段，变成了现在这副老态龙钟的样貌。
好在天道垂怜，在将要陨落之前能遇上此等爱徒，以全残生遗愿。
......
“如今我已时日无多，想要将薛小家伙带到身边悉心教导，同时也不放弃再寻突破之路，你可愿意将他托付与我？”
费老带着殷切的神情，向着面前的王启发出了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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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薛惊澜的身边，我安抚地摸了摸他略显不安的脑袋，眼神坚定而又直接地拒绝道。
“费老，您的这个请求，请恕我不能接受。薛惊澜只能留在我的身边，你的提议，我拒绝！”
迎上了费老渐渐变得不善的面孔，我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修真界北漂记（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