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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吕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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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徐风意懒洋洋地伸手关掉闹钟，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真能睡一天，不过确实是舒服啊！
徐风意心情不错的去洗漱，他不担心林安，毕竟昨天自己是看到容凉来了才放心走的。
“哎~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徐风意拖着声音走到客厅，打开电脑开始赶画稿。
‘叮咚~’
屁股还没把椅子暖热就听到有人按门铃，徐风意心想：这谁啊？大早上就串门？
吐槽归吐槽，还是老老实实去开门。
“凉哥？你没去上班？”徐风意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倍感新奇，容凉可不像是会迟到的人。
“我昨天在局里看了一天林安，今天队长特批我可以放假。”
徐风意这才想起来昨天容凉是被临时叫来救场的，前一天晚上还在加班，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有点不人道。
驴拉磨还得歇歇呢，更别说是连轴转的人了。
徐风意不好意思地笑着，漏出两颗小虎牙打算萌混过关。容凉也不在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徐风意贸然进入指灵盘的后怕，正考虑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而徐风意也不知道容凉一大早找自己是有什么要紧事，只能静等着他开口。可他一直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离开，就只是盯着自己发呆，徐风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凉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最终还是徐风意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率先开口。毕竟自己的时间也很宝贵啊！电脑还开着呢。
容凉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看得徐风意一阵无语。这是来自己家门口梦游呢？
“有。是关于林安和指灵盘的，能进去说吗？”容凉一回神就看到徐风意略微有些不耐的眼神，一直在犹豫的话脱口而出。
徐风意也不想在门口耗着，点头把人请进家里。
容凉一进门就看到茶几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意识到在自己敲门前对方正在工作，本就有些拘束紧张的容凉更加束手束脚。
“凉哥，我家里没有什么茶叶，喝饮料行吗？不喝的话还有白开水。”徐风意也没有那么自在，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比较正式的接待客人。搬家前自己也不爱社交，除了同事压根不想费时间和精力去处理人际关系，因此无论什么时候，家里只备自己喜欢的，反正没有人来。
没想到搬家后容凉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白开水就行。”
徐风意一脸不出所料，毕竟容凉工作的单位极其严肃，想来在那样环境的熏陶下，不喜欢喝饮料也正常。
只是不好意思让别人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容凉完全不知道徐风意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林安醒了。”容凉酝酿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还算正常的开头。徐风意之前可以为了林安冒险，想来应该是比较在意对方的。突然意识到这点的容凉莫名有些不爽，但话题又是自己引出来的，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好。”徐风意语气欣慰，除此之外没有一点激动，好似话中的对象只是个交情不深的普通朋友。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担心？”容凉觉得有些奇怪，徐风意不是冒着变成疯子的危险也要救林安吗？现在怎么这么平淡。
徐风意看着容凉眼里全是信任和理所当然，“我走之前你已经到了啊。有你在林安肯定不会出事的。”这话传到容凉耳朵里在心底激起一片涟漪。原来他那么认可自己，先前那股莫名的不爽如一缕青烟般消散。
随后容凉便带着微微不赞同的语气询问徐风意：“你当时为什么要进入指灵盘呢？这太冒险了，是不是吕闻没有告诉你失败的后果？”
徐风意听容凉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怕自己被吕闻忽悠，又见他满眼郑重，仿佛只要自己一点头，他就立马找吕闻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样子。
生怕因为误会使两人关系出现嫌隙，徐风意忙不迭张嘴解释。
容凉听完后也是长舒一口气，他生怕自己认识一年的吕闻是个两面三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边徐风意解释完毕后，也是有些不解地开口：“我其实也不太明白当时为什么会进入指灵盘，只觉得不救林安自己一定会后悔。”徐风意不认为自己有舍己为人的品质，更遑论林安对自己来说还比不上容凉亲切。
容凉听着徐风意的无心之言，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之前见过林安吗？”容凉怀疑可能二人之前是朋友，只是徐风意忘记了，只在危急关头大脑才传递出来潜意识。
徐风意再次仔细回想，努力到一张精致的脸皱成一团，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林安的记忆。
他回想着当时的状态，越发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赌上自己的下半辈子呢？越想越觉得心惊，好像自己被什么人操控了心智一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
这种诡异感不知从何而来，徐风意自认已经很小心了，没成想好像还是着了道，甚至直到现在才发觉。
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容凉——这种事还是容凉了解多一点。
容凉直觉这背后一定有阴谋，梦境中除了伤口，其他都不会影响到现实。徐风意这种被控制神智的经历从没出现过，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一定是现实中的人，只为了将他骗进指灵盘。
将自己的推论告诉徐风意后，对方眼睛瞬间瞪大，一脸不可思议。
“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再说那人图什么啊？”
容凉见徐风意直到现在还没有危机意识，一脸很铁不成钢，“你的神识强大所以才会没事，万一你没有这样的神识，进入指灵盘后你一定会因精神受损变成一个疯子的！”
听到这一番言论的徐风意终于开始后怕，短短几分钟内就把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回顾一遍，发现自己虽然不爱社交但对人都是笑脸相迎，甚至对着路上的小猫小狗都是一脸友善。
容凉也不太相信自己开朗热情的小邻居会伤害别人，但事实摆在那里，容凉只好提示徐风意，“会不会是你无意中得罪的？”
徐风意简直要对着容凉大喊‘草民冤枉’了，自己认识的朋友几乎全是点头之交，毕业后完全没有联系。至于陌生人，他想不到自己能对着陌生人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以至于对方费这么大心思算计自己。
眼见徐风意筛查不出什么可疑人选，容凉只好默默决定：以后还是多看着点徐风意吧。
“等等！凉哥你刚刚说神识不够一定会变成疯子什么意思？”徐风意猛然抓住容凉话中的一个重点紧张发问。
就是字面意思而已，但见徐风意想到关键点的样子，容凉只好又解释了一遍。
“是发现什么了吗？”
徐风意一脸纠结，但看着容凉一脸关切还是决定先告诉他，至于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不过再说之前徐风意还是先打了一个预防针，“凉哥，我只是说当时的情景，推测什么的你自己来。”
容凉了然点头，但心底已经凉了半截 。徐风意这么说，那么有问题的人自己一定认识，而两人可以重叠的交际圈只有自己身边的一群同事。
徐风意犹豫再三，还是在容凉鼓励的眼神中开口。
“当初吕闻哥告诉我，不能使用指灵盘的话会被弹出来，只有运气极差才会变成疯子。”徐风意说完甚至不敢看容凉的表情。设身处地想一下自己认识一年的朋友居然把一个无辜路人骗进一个火坑，那自己肯定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心情。
事实的确如此，容凉没想到徐风意竟然是被吕闻骗进去的，而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徐风意真相。
容凉将茶几上早就冷掉的水一饮而尽，才算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打算去找吕闻，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着徐风意鞠了一躬，“对不起。”
声音里满是愧疚。
徐风意连连摆手，毕竟他清楚地知道这事和容凉没关系，而且容凉能选择相信自己就已经很知足了。
“不，还是要道歉的。怎么说吕闻也算是我们部门的特聘人员，我不能视而不见。”
徐风意见容凉满眼羞愧，语气诚恳，对他的印象又是好了不少。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容凉想到徐风意是当事人，可能想亲自问吕闻。
徐风意怎么可能会去，自己的工作可还一点没做呢。
“我就不去了，我相信凉哥的。”这可不是恭维客套，徐风意是真的打心底里觉得容凉可靠，不是个会徇私舞弊的人。
徐风意自己只是陈述事实，容凉听了却更觉得惭愧，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徐风意一个交代。
而吕闻从昨天晚上林安醒来后就一直和她叙述她在梦中时外界发生的一切，其中包括徐风意为她治疗。林安听了大为感激，决定等自己恢复了说什么也要登门拜谢。一切说完后吕闻也懒得在这个点回家，干脆也住在了局里，顺便照看林安。
今天一大早林安醒来后就一直等着局里人上班，自己从梦中脱离也是要做笔录的，吕闻不是部门正式员工没办法代劳。
两人一大早就开始等，却没想到等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容小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今天休假吗？”林安看着眼含怒气的容凉一脸诧异，吕闻却毫不意外——容凉知道自己骗了徐风意。
眼见容凉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吕闻不等他说话直接起身走到外面。
林安才刚醒，容凉也不想打扰她，一路无言地跟着吕闻一直走到了楼梯间。
“你当时究竟是怎么跟小意说的？”容凉开门见山，完全不想和吕闻打太极。
“小意？叫得蛮亲密的嘛。”吕闻完全不慌，甚至还有心思调侃容凉话中的称呼。
眼见对方这风轻云淡的模样，容凉气不打一处来，强行维持的平和也坚持不下去了，语气强势道：“你别管我叫什么，我就问你，你当时是怎么跟小意说的?你是不是骗他了？”
“对，我骗他了。”
容凉被吕闻干脆利落的回答震在原地，看对方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容凉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容凉的声音因为震惊有些沙哑难听。
吕闻沉默半晌，突然抬头直视着容凉的双眼，“因为林安，我喜欢她。我不想她出事，当时徐风意主动提出要进入指灵盘，我不可能阻止的。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想试试。”
无意间知道一个秘密的容凉不知作何反应，艰难地问道：“这些事，林安知道吗？”
“你说哪一件？”吕闻真诚发问，毕竟自己骗了徐风意的事还没结束。
容凉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吕闻。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的思维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吕闻直接默认是两件，身体后仰靠着墙，语气满是感慨：“我怎么会让她知道呢？林安那么善良，如果她知道我为了她的安全而去拿别人的一辈子做赌注，林安一定会愧疚死的。我不想让她难过，我也不会告诉她我的心思，毕竟，我自认配不上她。”
说到最后吕闻自嘲一笑，看着容凉眼中的复杂继续补充道：“当然，徐风意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变成了疯子，我会负责他以后的生活。”
容凉冷笑一声，不做评价。
说得好听，现如今徐风意没事，吕闻当然可以大言不惭。万一他出事了，吕闻撒手不管谁又能怎么样他，甚至一直到底都不会知道是吕闻骗了徐风意，只会认为是徐风意太过自大，低估了指灵盘。
容凉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吕闻，先前的洒脱热心都化作泡影，只留下了眼前这个陌生又疯狂的吕闻。
“你觉得我不可理喻吗？”
容凉不置可否，没有搭理吕闻。
吕闻了然一笑，满眼温柔地说着自己认为的真理，“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得盲目。”
容凉一脸冷漠地看着仿佛陷入自己世界的吕闻，开口就是不留情面：“盲目不代表可以害人，你只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听上去美好浪漫的借口。”
这是容凉基于现状给出的结论，实际上吕闻行为的真正性质就是在伤害他人，是违法，只不过是因为手段隐蔽和指灵盘的特殊无法为他定罪而已。
“你今天必须亲自向小意道歉，如果他不原谅你，那你就永远是个施害者。还有，你身为特殊部门的特聘人员，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一定会告诉赵队，把你赶出去。”
说完容凉完全不看吕闻的反应扭头就走，直到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吕闻才在原地喃喃自语：“你现在不也是为了徐风意冲动到不顾全大局吗？”
吕闻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赵落峥都会保下自己，‘错梦’所需的道具全部出自自己，有关梦境的古籍也是自己提供的，吕闻完全有恃无恐——赵落峥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所有的梦中人，只会对徐风意多加补偿。
可吕闻万万没想到冲动的竟然是一向稳重的容凉，嘴角扬起一抹轻笑，“看来这爱情还真是谁也逃不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