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连环凶杀案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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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一句夸奖？江明月不确定地等着叶清风的下文。
“所以，别总熬夜不吃饭了。”
“啊？“江明月跟不上叶清风这种毫无规则跳跃性的脑回路，又碰上红灯。
“多活几年，让更多像我这样的人，改变对警察的刻板印象，不好吗？”
“我对你们怎么看我们无所谓，我只想竭尽所能尽快抓到凶手，还受害者一个真相。”
“真相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个世界有太多罪恶，而真相就是照进罪恶角落的一道曙光。”江明月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
路边的路灯透过车窗照在驾驶座上，江明月整个人都浸在柔和的橙色暖光里，衬得眼眸尤为明亮。旁边的叶清风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照进来的灯光被江明月挡住了大半，落到她脸上的时候有种半明半暗的分裂感。
叶清风扭头看向江明月，这一刻藏在阴影里的那半张脸照进了几缕柔和的暖光，她没有再继续发问，只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我记得你说过凶手的冷却期会缩短，作案手法也会更加不可控，你觉得他这次的冷却期会是几天？”
叶清风闭着眼睛摇摇头，这种事情本就是无法预测的，江明月肯定也知道，但她还是问了出来，只能说明她此刻的急切和焦虑。
车内的气氛沉重了起来，两人都不再开口说话，只听得到轮胎不小心压过井盖的哐当声。
“你又回警局？”叶清风下车没关车门，手搭在车窗上俯下身问她。
江明月点着头：“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掉的线索。”
叶清风张了张口没再劝她，关了车门准备离开，可江明月突然发动车子，然后开进了地下车库。
这是改主意了？叶清风站在门口，朝车库的方向张望着，没一会儿，就见到江明月换了辆车开了出去，路过她的时候按下车窗：“车停好了，你明天开车去吧。”
江明月开走的那辆就是早上叶清风没能成功挂挡的那辆，叶清风不傻，她当然知道江明月换车的用意。
叶清风看看车库又看看江明月，站直身子冲她摆摆手：“注意安全。”
送走江明月之后，叶清风赶紧完成每日KPI，写好邮件给赵教授发了过去，刚过去不到十分钟，赵教授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叶清风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谁让你私自调查的？你做这个决定之前为什么不和我汇报？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和我说？”
“怎...怎么了老师？”叶清风被骂得有点懵。
“你怎么确定你的行为没有打草惊蛇？根据你的侧写结果，凶手是不是一个通过控制获取安全感的人，这种人一旦发现风吹草动，要么销声匿迹要么彻底失控，如果你对外卖员的调查让他起了疑心，后果谁来负责？”
叶清风赶紧解释：“老师，我没有以警察顾问的身份去调查，我甚至都没说我是犯罪心理学专业的，我说我在做用户调研，想了解他们的日常生活，然后从心理学的角度设计一个能更好保护外卖员权益的产品，这完全是毫不相关的方向。”
“你是不是用了你的真名？想查的人是不是分分钟查到你的资料？如果凶手起了疑心，是不是一定会去调查你的身份？”
叶清风顿住，这点确实是她考虑不周，刚开始使用真实身份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可信，更方便取得他们的信任。
“是我疏忽了，那我明天...”
那边传来赵教授的一声叹息：“接着查，半途退出来不是更可疑？加班加点，一定要在他下次作案之前把他找出来。”
“好的老师。”
叶清风有些后怕地挂了电话，后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刚刚的疲惫倦意早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惶恐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江明月，她正停在红绿灯前，红灯的倒计时落在她的眼里，仿佛与案件的倒计时重合了。
叶清风之前的推测一遍遍萦绕在她脑海里。
“我觉得凶手的冷却期会缩短。”
“凶手下一次的作案手法会更加失控。”
四起案件中四名死者的脸，她们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凌乱不堪的衣物，尤其是最近那张才16岁，稚气未脱却又毫无生气的脸，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内反复播放。
滴滴滴！后面的车摁着喇叭催促江明月赶紧通行，她这才看到已经是绿灯了，深呼吸缓缓神，攥紧方向盘踩下油门。
警局大楼的灯已经灭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值班室的灯零星地亮着。
“江队。”值班的女警和她打着招呼。
“你回吧，今晚我来。”
“江队，今晚我来吧，我上次的班也是您替的，小欧说这周您就没怎么回过家，您还是回家休息吧。”
江明月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我正好也要查案子，顺便帮你值个班。”
女警见状也没说什么，拉开抽屉把本来给自己准备的值班补给都送给了江明月，道了声谢就回家了。
一遍遍地翻阅着证人的口供笔录，江明月突然发现了什么，把第三起案件的某份笔录挑了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第三名死者楼下住户的口供，当时排查死者人际关系的时候，查到和这名住户于案发前几天有过冲突，原因是死者家里漏水泡坏了楼下住户的墙，过了好几天才找人修好。
江明月记得叶清风给出的侧写里，对凶手可能从事的职业有过分类，这种上门维修的技术工人也在其中，她立刻拿起手机就要开始调查，可这个点儿物业早就下班了，只能记下这点等明天早上再说。
叶清风一夜未有好眠，开始是根本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入睡了之后，一直在做噩梦，不是凶手再也没有作案让这起案件成了悬案，就是凶手彻底失控疯狂报复杀人。
“不要！不要！”叶清风猛地睁眼，缓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又是一个噩梦，她解脱般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扶在了自己额头上，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看了眼时间，快到七点了，叶清风索性起了床，心不在焉地刷牙洗脸之后，还是决定先去一趟警局。
“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人符不符合你的侧写。”江明月把刚从物业那里问到的水管维修工的资料递给了她，然后让小欧去查这个人的具体信息。
马从军，小时候父母离异，跟着他母亲生活，后来他母亲再婚，高中辍学之后就一直打着零工，送外卖，管道维修，服务员什么都干过。
“马从军？”叶清风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也在那份28人的名单里。
“江队，马从军从两年前开始，就在这片送外卖，第一起案发之后休息了一周。”
江明月：“那这个管道维修？”
“就是那周应聘上的，短期工。”
“打电话给外卖公司，要一份他的送餐记录，看看四起案件案发时间他都在哪儿？”
“走，去他家看看。”叶清风晃了晃手里马从军的资料，里面填了他的住址。
“好。”
两人站在马从军家门口喊了半天没人答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们没有搜查令。
小欧的电话打了过来：“江队，查到了，四起案件发生的时候，马从军都在附近，而且案发时间正好都是他最后一单的送餐时间。”
“也就是说，他送完之后系统就不再显示他的定位和逗留时间了，那他就很有可能送完餐之后去作案。”
嘭！嘭！两声闷响，叶清风开始踹门，见没踹开之后，后撤了几步，屏住呼吸助跑几步就撞了上去，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撞开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正在和小欧通话的江明月举着手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好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们没有搜查令。”江明月嘴上这么说着，但脚早就迈了进去，私下搜索着可疑物品。
“我知道。”叶清风从兜里掏出一包纸，扯出一张纸巾捏在手里递给江明月。
江明月摆手拒绝，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戴上了。
“专业。”叶清风感叹完后询问道，“有多的吗？”
江明月看着她摇摇头，指了指她手里的纸巾，叶清风只好将纸巾捏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四处翻找着。
屋内陈设简单，打开衣柜，衣服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折叠方式相同，同色系的叠在一起，内衬上面甚至标好了哪天穿的日期。厨房里碗柜里的碗都贴着一边放好，筷子也朝着同一个方向竖在架子上，甚至都按照筷子尾端的颜色一一配对好了，这无一不宣告着主人的强迫和控制倾向。
叶清风清楚，她们找对人了。
疑似凶器的水果刀，没洗干净还残存着血迹的衣服，床边堆着的几双磨损严重的手套。
江明月将这些一一拍照留证，然后给小欧打去了电话，让她派人过来取证，她动作迅速地翻找了一遍抽屉和柜子，发现家里没有那把单刃折叠刀，也没有绳索和能容纳这些工具的箱子，心里顿感不妙，马从军很有可能去找下一个受害者了。
“他现在在哪儿？”江明月语气焦急。
小欧加快了搜索速度，终于查到了马从军工作手机的ip地址：“查到了，10分钟前他刚送完最后一单，我把他的ip最后出现的地址发给你了，江队。”
“快走！”江明月一路小跑出了门，叶清风努力想追上但还是徒劳无功，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坐上了她的副驾驶。
“你们博士平时没有体育锻炼吗？”江明月看了一眼在副驾驶上气喘吁吁的叶清风，动作熟练地挂挡起步。
叶清风没缓过来，只伸出手冲她摆了摆，让她赶紧开车。
谁家博士有空锻炼啊，她们的导师都恨不得她们焊死在课题组的工位上，更别提这一个月叶清风就没睡足过觉，昨晚还几乎是一晚没睡，刚刚那一顿跑得她没猝死都算她身体素质好了。
等她们赶到小欧发的那个地址的时候，门已经是虚掩着的了，江明月挡在叶清风前面，慢慢推开了门。
“你们是谁！”“救命啊！”
一声怒吼和带着哭腔的尖叫同时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连环凶杀案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