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与白钻》白如晨

164、老王托付身后事

　　黄露在律所两天没看见老王来上班，她非常纳闷“就这个工作狂，他不来上班那一定是有点啥事，是病了？还是出意外了？自己身边也没个人，我还是去看看我这个饭搭子吧！”她开车来到老王家，打开指纹锁，看见老王正在家躺着呢！她问：“你咋地了？活着呢吗？有事咋不打个电话呢？这可真是死到屋里都没人知道。”老王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不行了，你工作忙啊！我就没打电话，想着自生自灭吧！没想到你来了，看来你是来给我送终的人啊！”说完咳嗽了两声，黄露摸摸他的头不是很热。再问问他的症状，就说：“你好像就是感冒了，看来你死不了，是不是两天没吃饭了？我给你做点饭吧！还我给你送终，我该你的呀！我还不知道谁给我送终呢！你吃啥，我给你做点，看你往那一蜷缩像只死狗。”黄露这句话把老王给骂乐了，他小声说：“年轻时候我可没骂你像只死狗啊！你这咋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呢？不过你一来我觉得我又能活过来了，好像身上还有点劲了。”黄露非常麻利地给他做了粥和两个清淡的蔬菜，端上来说：“那是我骂好的，我可是把年轻时在你手下干活挨骂的仇报了，天道轮回啊！哈哈，你可别死，我还没骂够你呢！快吃吧，好人两天不吃饭也饿的没有力气了。”老王起来擦擦手，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让黄露吃点，黄露没吃说自己不饿，陪他聊会。吃了两小碗粥，老王感觉舒服多了说：“这次有病我想了很多，我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咱们律所发展用，这笔钱放在你手里，你老了再选个像你一样的好人，这样把钱和律所传下去，那些没钱打官司的女性，我们可以免费帮助，这也算是我的遗愿吧！总之以后所里的事我都交给你，你也要选个好的接班人，可别把我们俩一辈子的心血律所都弄黄了。相关的法律文书，我好了就弄好交给你。你是我唯一能托付的人，当初老师就看好了，是我眼拙，一辈子的遗憾啊！再也没时间弥补了！”
　　黄露看老王这么郑重其事地交代后事，心里也酸酸的说：“你才多大呀！就想躲清静啊！告诉你，律所我忙不过来！你必须上班减轻我工作负担，你想早点退休，不可能！”老王笑着说：“我能干一天就干一天，不能得罪你这个饭搭子呀！没你谁给我做这顿饭，唉！年轻时太狂了，有点能耐不知道天高地厚，乱花渐欲迷人眼啊！那时候把你娶回来多好，后悔死了！”黄露说：“就你那眼高于顶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我还跟你结婚？你可想的美，就是律所环境公平有发展，不然我早就辞职了，谁愿意跟你干呀！现在就是我们都老了，就是互相帮助吧！半辈子的搭档，咋地也有革命友情啊！”老王想了半天，触碰了一个他从未触碰的话题：“我一直想问黄黄的生父？是什么样的人曾打动你？又是什么样的人让你没有勇气再开展新的婚姻生活，每次我刚触碰，你就转移话题，现在咱们都这个岁数，可以谈谈吗？我就是好奇，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有人不珍惜？”黄露深吸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告诉你，我前一阵刚得到消息这人进监狱了，那是我刚出校门的时候认识的，年轻嘛，比较天真，被他的风度翩翩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打动，他家祖上是干金店的，家道中落，但却有股落难公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谁知道，这人是个演戏高手，情场老手，把我骗的体无完肤，看我家境不好，没办法帮他振兴家业就提出分手了，分手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候都比较传统，我爸妈都是大学老师，自小我就是家里的骄傲，他们当时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我爸妈天天谩骂我，说我是败坏家风，是家族的耻辱，让我滚出去，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自己打拼，后来他们找过我，我那时也年轻气盛，不愿意回去，黄黄其实我想过不要他，但是总觉得那是一个生命，那时候我太孤独了，我就打着零工，养活他，后来我爸妈抑郁而终，送他们的时候我也后悔，可是我也怨他们，为什么在我最难的时候把我干出家门，为什么要那样羞辱自家的孩子，那时候我发誓我绝对不能那样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变强，不能让人随随便便就撵出家门，像丧家之犬，再后来我听说律所是凭实力挣钱，技术为王，我就来到咱们律所，我那么拼就是不想让人瞧不起，我想出人头地，想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不想让我家孩子择偶的时候让人觉得家境不好，也就是憋了一口气吧！”
　　黄露深深的看了老王一眼，“年纪大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喜欢过你，你那时候太亮眼了，那么年轻就是名律，业界最牛大咖的得意门生，跟着你我也确实学到很多东西，后来我也感觉到你喜欢我，可我觉得我一个单亲妈妈配不上你！你记不记得丘总那个案子，那是咱们里程碑式的胜利，谁都没想到咱们会赢，真是逆风翻盘，当时我请你吃了一顿特别高档的法餐，你还很疑问，我怎么舍得大出血，带你去那么高档的地方吃饭，我那时候就想人家不是说幸福需要自己去争取吗？我也争取一下，冲动一下，可不得不承认造化弄人，就是那么巧，咱俩在那碰见你前妻了，当时是你的未婚妻，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有女朋友，那个餐厅就是你前妻家族的产业，我知道你不可能选择我，我当时特别怨恨你，为什么有女朋友还来招惹我，其实我当时特别想辞职，但那时候也是我事业重要上升期，所以我还是坚持下来，以后就和你保持绝对的距离，那段对我打击很大，我认识到男人择偶都是权衡利弊的，都是喜欢那些家境好的，从此我就对爱情绝望了，那种奢侈品不是我能想的，也有太多不能控制的因素，后来什么都有了，事业、金钱，忽然发现什么难关都咬牙撑住了，对于身边人更觉得可有可无，虽追求者众多，感觉谁也走不进内心，也不愿意让谁突然闯进生活了，感觉永远忠贞不二的只有事业和金钱，回首过来，我不后悔，咱们现在的关系挺好的，要是夫妻还不一定能像现在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呢！一切都刚刚好！我们是最好的搭档！”老王无限唏嘘，觉得自己一直在错过。两个人聊着都不愿意聊的话题，老王突然问黄露：“你现在不给你儿子钱，那等你死了不还是他的吗？要我说还不如趁现在给他，他还能好好对你，给你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