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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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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还寒的时候,最是容易生病。
宫子羽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望向窗外,一百零三天,旧尘山谷的大雪已经消融,绿意萌发,寒冷的雾气弥漫山间,隐约可见穿着黑衣的侍从在宫门巡逻。
他这个位置,能看到宫门的全貌。
一百零三天,发生了太多改变。先是执刃被宫唤羽杀死,他被选为执刃,宫尚角和宫远徵虽有不服,但大敌当前,不适合内斗。
他们联手查明执刃死亡的真相,抵御无锋,杀死他们众多高手,上官浅云为衫逃离……这些事情令当今的江湖局势发生了一些改变,原本想投靠无锋的门派歇了心思,隐隐有向宫门靠拢的趋势。
然而,正当宫子羽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宫远徵在三位长老面前指认他并非宫家血脉,逼迫他将执刃之位交出。之后为了掩盖这一丑闻,他被囚禁在这冷清孤寂的高楼。
……
“咳咳。”宫子羽瞥了一眼手帕上的血迹,不动声色的将它叠起,没有血迹的一面露在外面,随后收进宽大的袖口中。
“吱——”
宫尚角走了进来。他那张脸无时无刻都像剑一般锋利,只从表面来看,他更像无锋之人。
宫子羽没有回头。
“你身体畏寒,怎么还开着窗户。”宫尚角走到宫子羽身后,将他身上的斗篷往上提了提。
这一个简单动作,却让宫子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躲开,他拧眉喊道:“别碰我!”
宫尚角面无表情,似乎是不甚在意。
宫子羽胸腔剧烈起伏,恨意从他眼中倾泻。
宫远徵最是听宫尚角的话,如果没有他背后授意,怎会在三位长老面前指认他并非宫家血脉。
是不是宫家血脉,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怕我?”宫尚角轻蔑的笑了笑。
“咳!咳!”回应他的,是宫子羽剧烈的咳嗽。
宫尚角微微蹙眉,上前将窗户关上,吩咐仆人把徵宫精心调配好的汤药端来。
“滚开!”宫子羽用力挥开,汤药洒了一地,精致的瓷碗摔在地上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仆人忙不迭的跪下磕头,浑身发抖。
宫子羽瞧见这一幕,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他知道仆人是在惧怕宫尚角降罪。
宫尚角闭了闭眼,脸上冷峻的神色不变,他就像是地窖中的冰块,无时无刻散发着森森寒气。
“子羽弟弟,药还很多。”宫尚角狭长的眼睛看了一眼宫子羽,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停在门口,头也不回的说:“明日宴会,五大门派来宫门献礼,我会派人来接你。”
“滚!”宫子羽听到弟弟两个字勃然大怒,“咳咳!”
跪在地上的仆人连忙将汤药重新盛了一碗,递给宫子羽。
这一次,宫子羽服下了。
待仆人退下,他将窗户打开,自虐般的享受冷风吹在他脸上,如刀割一般。
看着楼下宫尚角英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长廊拐角,他不由得想起大殿之上没有说出口的话。
“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是宫家人,从来都不是你弟弟……”
风呼呼吹着,似一声声悠远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