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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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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绾好像很久都没有喝这么醉过了。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遇到了戚风冉,只是那个世界的戚风冉,和她素未谋面,身边还有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自己。
她拼命跑过去,但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只能看到她和旁边的人笑着走出她的视线。
“小冉……小冉!”
一只手按住了她向前伸着的手,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戚风冉关切的眼神。
“我在。”
陈希绾长呼一口气,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没完全亮,再看看戚风冉睡眼惺忪但强撑着的样子。
“你没睡吗?”
“没有。”
陈希绾揉了揉眼睛,活动了一下脖子,问她,“怎么不睡?”
“担心你。”
脑子还没有完全启动的陈希绾愣了一秒,脑子里突然涌入了很多记忆,这才回想起来昨天两人进行了多么深刻的交谈。
她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既然戚风冉已经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她也有眼睛和心,会自己看和感受,也没必要再继续别扭些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她对自己重生以来的要求。
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遇到了戚风冉,这也是她的命。
“好啦!我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就足够了。”
陈希绾把戚风冉拽到了跟前,“来,躺会吧!一晚上不睡你也是厉害,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戚风冉这时才松了口气,“好。”
她躺了下来,陈希绾看着略带着惫意的她,胳膊揽过去,心疼的轻抚着她的眉眼。
“或许某一天,我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戚风冉的声音传了过来,“无论你在哪个世界,我都会找到你的。”
在陈希绾看不到的侧面,戚风冉落下一行清泪。
这何尝又不是她担心的呢?
只是她们像约定了一般,谁也不提这个事情。
待桃花盛开,戚风冉带着各地筹措的十万大军,再次开拔北疆,这一次她充满了力量,是陈希绾的爱和支持。
是小豆包临行前落在她脸颊上的亲亲。
这一次她的背后是整个国家,
当然,这种心情只持续到了……发现陈希绾也悄悄跟来的那一刻。
戚风冉提溜出了穿一身士兵铠甲的陈希绾,示意她进了晚上行军休息的帐子。
进了帐子,她似笑非笑,勾起了陈希绾的下巴。
“嗯?现在都这么放肆了?自己悄悄就跟来了?”
“我可没有,我是来给你助阵的。”陈希绾歪了歪脑袋。
戚风冉没有说话,只是面色略带了些严肃,看着她。
陈希绾那股气势也弱了下来,只能开始据理力争。
“你看,我可以给你提供战略,更重要的是我要监督你,避免你又把自己伤到了,我告诉过你,我之前是医护人员,放心,我肯定帮得上你。”
“就让我在你身边吧!你如果受伤了,千里之外的我感受到,又帮不上忙,我会很痛苦的。”
戚风冉仍不为所动,陈希绾只能像小孩子一样,晃着她的胳膊。
“好不好嘛!求求你了!拜托拜托!你最好了!”这一波撒娇攻势下来,戚风冉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把陈希绾留了下来。
这一次,戚风冉带着士兵们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面对着蛮夷恼羞成怒的反扑,丝毫不退让,步步紧逼。
即便是有陈希绾这部“活兵书”在,他们在蛮夷人的主场上,也是打得有些吃力。
虽然损兵折将颇多,但结果令人满意,这一个大仗,他们打赢了。
大陈的版图又向北部扩展,几乎已经到了大陆的最北端。
戚风冉班师回营的那天,连马蹄声都显得格外的欢快。
只不过见到陈希绾的一瞬间,戚风冉的心里暗暗喊了一声:不妙。
因为蛮夷人身形高大,平素又擅长草原上的马战,戚风冉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也是个女孩子。
在这长达数月的战争中,也不免受到了一些伤。
她再怎么不想让陈希绾担心也没有办法,在她面前,是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伤势的。
陈希绾显然也已经感受到了,脸色一直都是阴沉沉的,虽然有见到戚风冉的喜悦,但眉间的忧色却是不减。
戚风冉大病初愈,又是连月征战,身体如何才能撑得住?
她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担心,不敢去打扰戚风冉作战,可她身体上的痛苦,却一直在提醒着她,戚风冉到底受了多少伤。
“趴下,把衣服脱了。”这是陈希绾给她下的最后通牒。
戚风冉脱掉身上虽然已经清洗过,但仍然泛着血色,甚至还有一些血腥味的铠甲。
“里面也是。”陈希绾微微皱了皱眉头。
戚风冉扭头过来看着她的爱人,媚眼如丝,勾住了陈希绾的眼和心,“你帮我。”
陈希绾伸手过去,解开了她的里衣,里衣是一如既往的红色。
褪掉里衣时,戚风冉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忍住了。
陈希绾这个时候才懂了,这里衣为何是红色。
她的后背被缠上了层层包扎布,隐隐还有一些血液渗出,一些已经不流血的伤口没有包扎,伤口外翻着,就那样赤裸裸地在她的面前,刺痛了她的心。
陈希绾看着她的后背,泪水如断线了一样滴了下来。
之前她们亲近时,陈希绾很清楚,戚风冉的身体,本该是光洁的。
如今她的背,却是满目疮痍。
陈希绾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背后是祖国在保护着每一个人。
她对战争的概念,只停留在影视剧和历史资料中,很多残忍的过往对她来说,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她在外面看到那些士兵伤的伤,残的残,互相搀扶的时候,她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有人替平民负重前行。
看到戚风冉的伤,她更是心疼。
原来看到自己的亲人受伤,是这样的感觉。
以前不知道感同身受,如今这痛却是实实在在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盛世真的来之不易,戚风冉虽然受了很多伤,但是还活着,很多的士兵葬身在战场上,甚至尸骨无存。
如果有可能的话,陈希绾真的很想记住她们每个人的名字,像之前的世界一样,为他们立碑纪念。
事实上,陈希绾后来也确实这么做了。
“别哭了,眼泪里有盐。”戚风冉扯了扯嘴角,不想让她太伤心,这是真的理由,也是真的借口。
陈希绾愣是憋住了自己的泪水,哽咽着开口,“我帮你换药。”
她找出了医疗箱,将粘在皮肉上的包扎布取掉,戚风冉愣是一声没吭。
清理污血和敷药的时候,戚风冉才不受控制地轻哼一声。
陈希绾停下手中的动作,柔声询问,“疼吗?我再轻点。”
戚风冉摇摇头,这些伤对她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倒是陈希绾是关心则乱了。
帮戚风冉换好药和包扎布,披上新衣服,这才带着有些愠怒的运气开口“训斥”着。
“都说了让你保护好自己,怎么还受了这么多伤回来,等你好了,我一定要重重惩罚你。”
只不过明明想表现得凶巴巴一点,配上陈希绾的那张脸,却怎么也让人害怕不起来,甚至还觉得有一点可爱。
戚风冉笑了笑,“好,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
陈希绾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笑好像有些什么内涵在。
但这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她轻轻将脑袋靠在戚风冉胸前,听着她如激荡的湖水一般雀跃的心跳。
还好,等到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