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出逃》Tagi

7、噩梦

　　晚上拍完夜戏，江鹤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董雯见状把保温杯递到她面前：“鹤姐，你喝点热水能舒服点。”

　　江鹤接过，却发现宋枝还没有过来，于是问她：“我拍戏那会儿……”似乎察觉出这话不对，她犹豫片刻，还是斟酌开口：“她有来找过你吗？”

　　董雯听出她说的是宋枝，于是回答：“没有。”她想了想，笑道：“宋小姐应该在你视线所及之处。”

　　江鹤还未咽下的水险些接不住，慌张地把水杯还给她：“别瞎说。”

　　董雯一边盖杯子，一边小声说：“本来就是嘛，你们从前就……”

　　“小董，你做我助理这几年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江鹤的神情变得严肃，声音微沉。

　　董雯止住声，看了眼司机，没再继续说。她眼神委屈，拉了拉江鹤的衣角，江鹤叹气，轻拍她的手：“我没生气，只是好多事都变了，我也得往前走。”

　　比起她生气，董雯更怕她难过。

　　当初江鹤还在做模特的时候，董雯就在她身边了，亲眼见证江鹤和宋枝从热恋到分开。她现在都还能想起那天晚上，江鹤和她打电话，最后那句带着哭腔的气话。

　　她说：“我真是傻子。”

　　宋枝刚和导演讨论完，看了眼时间，江鹤拍完戏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她想和江鹤发消息，刚点开微信就看见聊天界面的红色感叹号。

　　宋枝思忖片刻，便把手机放进兜里，径直跑出去，但是江鹤的车已经离开。

　　“宋枝？”

　　她回过身，张震天摘下墨镜，问她：“你怎么还没有回酒店？我都给你订好了。”

　　“和你舅舅多聊了会儿。”宋枝心不在焉地回他，烦躁地拿出烟。

　　“心情不好？”张震天看着她动作利落地点燃烟。

　　白色烟雾缓缓向上盘旋，宋枝嗅到苦涩的烟草味，眉头微皱。

　　张震天夺过她手里的烟，放到自己嘴里，还不忘谴责她：“你总是这样，点烟不抽，浪费钱。”

　　“学不会。”宋枝淡声道，见他西装革履，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一身行头比平日里还要讲究，于是说：“你今天挺亮眼，跟孔雀开屏似的。”

　　张震天眉头扬了又落，咬着烟头，说：“你懂个屁，一点都不会夸人，难怪讨不到美人欢心。”

　　宋枝嘴角微凛，眼神泛起点点冷意，“你懂得多，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看看我们家……”张震天突然顿住，眼神变得小心，改口说：“我来看我舅舅不行啊！”

　　宋枝冷呵一声，当然不信他的话，直接说：“剧组又有你的心仪演员了？”

　　“没有，别瞎说。”

　　懒得听他继续编鬼话，走到车前，宋枝伸手：“车钥匙。”

　　张震天爽快地从兜里摸出钥匙抛给她。

　　“谢了。”

　　张震天叼着烟，嬉皮笑脸：“小事一桩，早点回去吧。”

　　宋枝回到酒店时，站在江鹤房间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道缝，江鹤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雯雯你怎么还不睡？”

　　“是我，鹤鹤。”宋枝笑道，见到她的瞬间，心情也变得明朗。

　　江鹤听见声音后瞬间清醒，大半的身子躲在门后，只露出个头，她眼珠微转，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宋枝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可爱得很，于是弯腰回答：“当然是来见你。”

　　江鹤的神情逐渐不自在，宋枝见好就收，道：“不过我现在见到你就安心了，我先回房间了，晚安。”

　　江鹤愣愣地点头，“晚安。”目送她走到对面的房间。

　　她不禁失语，看向宋枝的眼神夹杂着怀疑。

　　宋枝耸肩，眼神无辜：“朋友订的，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缘分。”

　　话音刚落，江鹤关上了门。

　　宋枝躺在床上，脑中还在回响江鹤的那句晚安，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了眼来电姓名，眼神骤冷，很快挂断。

　　却不料对方又打来一遍，宋枝顿觉心口发闷，将手机关机。

　　房间静得可怕，她默默数着心脏的跳动声，一下，两下，……

　　不知怎地江鹤梦见付珞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拿着好几份合同，兴奋道：“鹤鹤，收拾收拾准备升咖了！好几部电影电视剧等着你当女一号。”

　　江鹤无奈一笑，“珞姐，我还没落魄到要乱接戏的地步吧。”

　　“傻孩子，这些都是大制作！”付珞扬了扬手上的合同。

　　江鹤轻笑：“那也得看导演的能力才行。”

　　“这你不用担心，导演可是宋枝。”

　　“谁？！”

　　江鹤从睡梦中惊醒，喘气好一会儿才平复，“我真是疯了。”

　　“鹤鹤。”

　　黑暗中传来一阵很轻的呼唤和敲门声。

　　江鹤听出是宋枝的声音，缓缓起身，开门：“这么晚了……”

　　话未说完，她整个人顿在原地。

　　此时的宋枝只穿了件单薄的吊带睡裙，真丝面料紧密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在昏暗灯光下，江鹤清晰地看见她锁骨前的纹身。

　　宋枝神情可怜，向她解释：“我很不舒服，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微颤的尾音在江鹤的耳中横冲直撞，她强稳心智，冷淡地说：“不舒服就去医院，跟我睡觉又不会好。”

　　“我做噩梦了。”

　　江鹤失语，在心里暗想自己刚才的梦可能更可怕。

　　但在宋枝的持续卖惨下，江鹤最终还是同意了。

　　黑夜里，两人躺在同一张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耳边是轻缓的呼吸声。

　　“睡得着吗？”江鹤问。

　　“如果能牵着你的手……”

　　“想都别想了。”

　　宋枝料到她会拒绝，短促地笑：“我这样睡也行。”

　　江鹤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我睡了。”

　　“嗯。”宋枝偏头看着她的脖子。

　　因为第二天上午有好几场戏，江鹤得提前去定妆，所以只睡了三四个小时。

　　但她本就睡得浅，醒来时也不算难受。

　　江鹤瞥了眼身旁的宋枝，她蜷成一团，整张脸藏在被子里，呈自我保护状态，不过看起来睡得很沉。

　　她想到宋枝昨晚睡熟后说了几句呓语，但记忆里的宋枝睡觉很安静，没有说过梦话。

　　江鹤来不及多想，收拾一番就匆匆出门。

　　董雯正吃着热气腾腾的三明治，眼睛却没休息，时刻关注热搜榜的变化和圈内各种消息。

　　江鹤照着镜子，闻见香味，她试探地问：“三明治好吃吗？”

　　“鹤姐，这份三明治加了培根和芝士，我不能给你吃。”董雯头也没抬，直接打消她的念想。

　　江鹤撇了撇嘴，然后说：“等我杀青后，大吃特吃！”

　　董雯吃完最后一口，笑得憨厚可爱：“那我陪着你吃。”

　　江鹤轻戳她塞得鼓起来的脸，打趣她：“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