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曲日水吉

6、第006章

　　周五晚上消耗了精力，周六起了个大早。一包奶两片面包，看着满冰箱的东西，牧凌晨难得的皱了皱眉。
　　就算是蔬菜沙拉做起来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就更不好说其他。

　　啧。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换上了慢跑鞋。从家里出发，绕着护城河一路跑到城市公园。单程三公里，公园附近的小吃街还能解决早饭。
　　一路跑到了公园附近，没想到居然还看见了一个熟人。

　　白奇瑞没有穿校服，一条黑色的裤子，一件灰色的老头衫。脚下是一双没见过的帆布鞋，虽然洗刷的干净，可上面居然还有不少缝缝补补的痕迹。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眉眼，低着头看着道路两边。一手拿着一个大夹子，一手拿着一个蛇皮袋子。袋子里已经装了不少瓶瓶罐罐，在牧凌晨看的时候，白奇瑞又从草丛里巴拉出一个脏兮兮的酒瓶子。
　　玻璃的瓶子可能不好携带，白奇瑞不得不将本来拖地的蛇皮袋子往上卷了几圈变成拎着。

　　牧凌晨就那么慢悠悠的跟在不远处，看着对方一路捡垃圾。不仅捡路两边的，草丛里的，还翻垃圾箱。不仅捡瓶瓶罐罐，废纸包装袋泡沫箱什么的，也都捡。

　　这一跟就是两个小时，蛇皮袋子里杂七杂八的装满了。白奇瑞这才艰难的抱着袋子，又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一个靠近村落的废品收购站。
　　一早上两三个小时的努力，换了十块钱。

　　白奇瑞的活动没有结束，买了两个馒头填饱了肚子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零钱赛到袜子里，然后又开始了捡垃圾之旅。
　　牧凌晨也是无聊，跟着买了几个肉包子吃饱之后继续跟着走。中午的阳光能热死人，看着白奇瑞第三次路过那个村口，牧凌晨进了一家蜜雪冰城，买了两杯冰冰凉的柠檬水。

　　等白奇瑞再一次去卖了废品出来，牧凌晨站在不远处的门店门口吹了一声长哨。

　　大中午空旷的大街，响亮的哨音。白奇瑞木木的转头看过去，就看见牧凌晨招手的动作。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过来。”牧凌晨甚至都没加大声音，斜靠在墙上的动作依旧懒散。

　　白奇瑞慌忙的将夹子收进口袋里，空着的人在身上拍打了好几下想要整洁一些。已经被汗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头发印入眼帘。身上因为抱袋子一片一片的脏污，让白奇瑞在愣了一下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低垂的眉眼里，是他都没发现的绝望。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

　　“我……”
　　“下午还继续吗？”

　　“什么？唔……”白奇瑞茫然的抬头，被递到嘴边的吸管吓了一跳。还想再说什么，张嘴吸管就怼进他嘴巴里了。

　　“下午还继续捡吗？”牧凌晨自己慢悠悠的吸着一杯，另一手就那么端着让白奇瑞直接喝。

　　白奇瑞慢了三拍，空着的人在身上稍微干净一点的后背处使劲儿擦了两下，才小心的避让着牧凌晨的手指将柠檬水接了过来。
　　冰块和凉气在杯身上凝聚出来的水渍拿在手中就让人觉得凉快了不少，小心翼翼的咽下一口冰凉的柠檬水，淡淡的酸，满口的甜。
　　“不用了，晚上的时候再过来捡就行了。”

　　牧凌晨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边的路口，那条路几乎是去某个村子的必经之路。低头看小可怜，努力挺直脊背的动作，甚至能看见老头衫背后明显的骨头痕迹。

　　“行吧，那先回家，晚上再过来。”牧凌晨抬手，白奇瑞梗着脖子不敢抬头又硬气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牧凌晨挑眉，还没说什么。反倒是那个退开的人，抖着嗓子喊了起来。“我没有能回去的家，我就住在公园里。”

　　“噗。”意料之外的笑声，让白奇瑞更僵了几分。

　　牧凌晨也不嫌弃对方，就那么在对方汗哒哒的头发上抓了一把。“小可爱，是想让我可怜你吗？”

　　白奇瑞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是怕脑袋上的那只手离开，还是其他。牧凌晨也懒得去计较那么多，对于这个乖巧的小宠物，起码现在他还是有一份耐心的。

　　“行了，回家给我做饭。”长臂一揽，熟练的将人楼进怀里。汗水还有身上的脏污很快将两人靠在一起的那部分衣衫也染了色，牧凌晨没看见，倒是白奇瑞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窘迫。

　　揽着的人不乖乖的跟着走，牧凌晨顺着对方的目光也看见了衣衫上沾染的脏污。不在意的稍微加大了一些力道，揽着人往回走。“回去你洗衣服。”

　　这一次，白奇瑞没有再反抗，紧紧抓着手里的东西，乖巧的跟上了牧凌晨的脚步。

　　幸好收购站这边是往回走的方向，要不然三公里路走回去也要耗费不少时间。晃晃悠悠的回到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打开门，牧凌晨第一件事儿就是开了空调。白奇瑞拘谨的站在门口不动，牧凌晨回头指了门口还空着的收纳柜。“东西可以放那里。”

　　将自己的拖鞋扔给对方，牧凌晨光着脚晃进了浴室。“我先去……嗯，算了你先吧。”

　　走到浴室门口的脚停了下来，冲着白奇瑞招了招手。将东西放好的白奇瑞乖乖的走过去，顺着对方的力道进了浴室。“你先洗，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将人塞进浴室，牧凌晨慢腾腾的回了卧室。找了一件自己的睡衣，又找了一条短裤。内裤拆了一包新的，不过肉眼就能看得出来肯定大。
　　耸了耸肩，只能希望小不点不在意了。

　　白奇瑞洗的很快，牧凌晨就拿个衣服的光景他已经开了浴室门湿漉漉的站在门口了。看着那个头发还在滴水的人，牧凌晨像是没看见对方赤//裸的身体一样，推着人又进了浴室。
　　“这个味道我挺喜欢的。”

　　将柠檬味的洗发膏和沐浴乳塞到白奇瑞手里，衣服挂在了架子上。牧凌晨手指从白奇瑞额前的头发插//进去，抓在手里带着对方抬起头。“多洗几遍。”

　　这一次白奇瑞洗澡的时间就长了很多，等牧凌晨从楼下健身房洗澡回来，浴室里的人也才开的门。
　　脸上的皮肤都被泡的有点发白，手指上更是有了深深的褶皱。

　　牧凌晨拿了新的干毛巾还有吹风机坐在沙发上，白奇瑞乖乖的坐在他双腿之间的地上。干毛巾在脑袋上胡乱的擦拭着，感觉的出来是新手的人心情很好的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等头发擦到半干，又换了吹风机。
　　手指插进头发里，贴着头皮略微用力的抓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舒适感，让白奇瑞脊椎都麻麻木木的。
　　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顺着对方的力道更乖巧的趴靠在对方的大腿上。

　　“吃米饭吧，冰箱里有菜你看着随便弄。要是不会的话厨房里有个平板，自己搜一下菜谱。”将人收拾干净了，牧凌晨一点都不克制自己的恶趣味将人单手抱起来。
　　像是抱小孩子一样的举动，让白奇瑞只能抱着他的脖颈。不小心用力了一些，察觉到牧凌晨更开心之后，又加大了不少力道。

　　将人抱进厨房，直接放在灶台前。半开放式的厨房，从客厅看一览无余。冰箱还有各种厨房家电干净、崭新，甚至都不像是有人用过。

　　牧凌晨指了指平板的方向，伸了个懒腰晃回了客厅。打开电视，随意选了个儿童台开大了声音播放着，吵吵闹闹的卡通声音，让整个房子都活泼了不少。

　　白奇瑞站在原地，抓了抓手指。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了所有用具的摆放位置。他自然是不会使用这些东西的，毕竟从八岁之后他甚至过着和狗抢食的日子。烧火砍柴的事情倒是干过不少，但是轻松的有可能会破坏值钱东西的事情，是从来不会让他动手的。

　　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一冰箱的东西。上面三层各种蔬菜水果，下面冷冻层还有不少鸡肉猪肉什么的。可惜，他还不会做那么复杂的饭菜。
　　案板旁边有一个茬子，白奇瑞拿了几个土豆削皮洗干净，用茬子板弄成土豆丝。第一次动手做这些事情，百分之五十的新奇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紧张。
　　牧凌晨又慢腾腾的踱步过来，白奇瑞好奇的转头看过去。对方抬手将他额前的刘海抓了抓，用一个小皮筋扎成一个小揪揪。

　　“啧，只能先用菜包上的将就一下了，等会去超市给你买几个小皮筋。”

　　刘海扎上去之后，更显得白奇瑞巴掌大的脸蛋小了。黑乎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牧凌晨挑眉凑近，等从黑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笑意更多了几分。
　　双手捏着脸颊揉了揉，然后将整个手掌都盖了上去开始揉。等将那张黝黑又苍白的脸揉的泛红了，牧凌晨才收了手。

　　想了想，拿了电饭煲的锅胆出来，舀了五下大米进去。“我饭量比较大，记住这个量，以后做咱俩的饭按照这个量来。”

　　清洗了几遍大米，加水到淹过大米高出一个指节的位置。放好电饭煲，插了电按了开关，米饭这边就只用等着就行。
　　回头看了一眼抿着嘴直勾勾看着自己不动的白奇瑞，又看了一眼案板上已经弄好的土豆丝，一根红萝卜两根芹菜还有一个白菜。

　　牧凌晨走过去揽着白奇瑞的腰将人转了半圈推到冰箱跟前，打开中层。“这里面有半成品的，你选几个等下热一下。”

　　红烧排骨，粉蒸肉，炖牛腩，都是之前因为好奇在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只不过相比还需要自己动手的半成品，牧凌晨后来更喜欢直接吃的外卖。
　　可外卖吃的多了，也会产生不小的厌烦感。

　　从上层拿出卤牛肉和火腿肠，刷刷刷切了一盘出来，就拌上买回来的料汁，一盘菜就算弄好了。
　　耗费了不少功夫，牧凌晨的耐性也用的差不多了。捏了捏白奇瑞的耳朵，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晃荡了出去。

　　白奇瑞的动作很快，等米饭好了的时候，他第一次做的饭也弄好了。牧凌晨凉拌的牛肉火腿，给了他灵感又凉拌了一个黄瓜。
　　土豆丝按照教程炒了个酸辣的，只不过稍微有点焦。按照说明书用微波炉打热了一个糖醋排骨，又做了一个紫菜蛋花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