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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请王爷恕罪,不要责怪我父亲。”站起退后数步,越青环忽的屈身跪在地上,跪在了华泫面前。她当然不想哀求他什么,只是为了父亲,她不能再倔强。
      华泫见她屈膝,面色一紧,变得有些僵硬。
      见鬼!他要的只是解释,又没有要她跪!
      注目华泫,越青环道:“青环与父亲实在不是有意要欺瞒王爷,只是当时若明言告诉王爷,我父亲他再也无法为他人治病,王爷在盛怒之下会相信吗?恐怕会认为是父亲的推托之辞吧!”
      “是么?你不说,怎知我不会信!”华泫嘴上否认,心底却知晓越青环说的不错。当时的他为奶娘病重心烦意乱,会听得进她的解释才怪。
      “好,就算王爷信了,但那时奶娘病情危急,青环最后也必定会代替父亲下针医治。至于隐瞒王爷,那只是因为我父亲怕一旦下针失败,王爷会将怒气全归于我而已。”青环双膝跪地,身子却直直的迎向华泫,脸上没有多少惊惧神色,言语流利平静。如一枝开放在旷野中的花朵,纤细,而坚韧
      “嗯哼?怎么你以为欺骗了本王,没有任何错处么?”看着她的无惧,华泫忽然有些不满,双眉挑高,缓缓站起向她走近。
      “王爷,就算有错,青环与爹爹已将奶娘治好,也可以将功抵过了吧!”见他高大的身形离自已越来越近,青环鼓足勇气才说出心底真正看法。
      “你好大的胆子!是说本王错怪了你么?”站定在青环面前,华泫的语声过分低柔,双眼微眯低首注视越青环,似乎有丝丝危险从中溢出。
      “青环,不敢。”越青环转开目光,微微低头。
      他身上的压力一向令她无法承受,更何况,现在跪着的她处于极度劣势,柔弱得没有半点抗拒能力。
      “哦?你也有不敢的事。”轻哼一声,华泫忽的伸手抓在她肩上,施力把她提了起来。见她跪了许久,他简直越看越刺眼,这种不舒服甚至大过了他原本受欺骗的愤怒。
      顺势站直,青环有些讶异的抬头望向华泫。
      这个男人不是最享受别人的恐惧与服顺的么?为什么会主动让她起来?
      “听着!以后再不要轻易下跪!我不叫你跪,你就不许向任何人跪,就算是皇帝也不行!”华泫抓着她,一字字的说。
      “啊?哦……”青环怔怔答应,一下子有些回不了神。怎么,他会对自已说这个?
      “很好。”看到她脸上呆呆的表情,华泫忽的心情转好。
      “那,王爷是不怪我们了?”青环回过神来,连忙把握时机,要求明确答复。
      “我刚才有说过责怪任何人么?我只是要你解释而已。”漫不经心的开口,华泫扫过青环有些紧张的小脸,将含着一丝笑意的目光投向别处。
      他有说过要责怪她吗?他只是想看看她发慌而已。
      “……多谢王爷。”青环忽的有些受到捉弄的感觉,这个男人,不会一开始就是想看她紧张害怕吧!
      “不用,本王一向大度。”华泫再度加上一句,很拽的微扬下颌。
      “既然王爷这么大度,那青环还有一事相求。”知道受了捉弄的青环不再害怕,心底有些不甘在升起。
      “什么事?”华泫皱皱眉。
      “青环请求王爷,不要将我为奶娘施针医治的事告诉任何人。”这是关系到父亲声誉与安危的大事,她一定要得到保证。
      “为什么?”见她说得郑重,华泫浓眉一挑。
      “为了……不让家父声名受损。”她不能道出全部实情,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
      如果让皇宫里的人知道,父亲没有治好怜妃却治好了王府奶娘,难保不会再度惹祸上身。而且不知为什么,她心底总觉得怜妃之死有些蹊跷。
      让父亲远离皇宫永不涉入,应该是最好也最安全的办法了。
      “凭什么让我答应你?”虽然越青环提出的这个要求很合理、很自然,看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但华泫却敏锐的觉到了一丝异样。
      是因为她从头到尾竭力的掩饰,还是她过于认真的表情?
      “因为……塞脉之症患了一次后难保今后不会复发,王爷若不肯为青环保守秘密的话,那以后……”青环也学他挑挑眉,微笑着回答。
      她,这是在威胁他么?
      华泫简直不敢致信,这个小丫头竟然明明白白的出言威胁他!用奶娘来逼他答应她的要求!
      双眼再度危险的眯起,华泫一手探出,拧住了越青环纤小的下巴,冰寒的气息瞬间迫出。
      “很好,小丫头!你敢利用奶娘来威胁我,嗯?”华泫的头略略低下,与被他定住小脸的越青环靠得很近,近得几乎鼻息相闻。
      嗯……她的唇……粉嫩而精致,不知尝起来的味道……
      很可笑的,华泫居然发现自已在本该发怒的时候走了神!落在她唇上的目光居然困难得收不回来,只想……一口把她呑了!
      “王爷,你答不答应?”被逼与他对视的青环无法转头,硬着头皮追问。
      天哪!谁来救救她?她快被华泫锐亮的目光给射死了,怎么她觉得他的表情越来越可怕?简直象是要吃人的恶狼。
      其实青环不知道,她这样恰恰是做了一件很笨的事。一向蛮横独断的朔王华泫最不习惯的便是别人威胁她。
      若她软语相求,华泫或许会顺口答应,但她却偏偏用了个最笨的法子。恐怕今后的数十年,青环都会极度后悔这一刻。
      “好,我答应你。不过,为妨奶娘病情复发,从此以后你得呆在我这朔王府里,日日照料奶娘,不准离去!”华泫不怒反笑,应对她含着威胁的要求。这一刻,他无比坚定了自已的心意。
      他,要她!
      这个镇静的、大胆的、瘦巴巴的小丫头,引出了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当然,要呑掉她就得先把她留在身边。以后的日子,他可以一口一口的、慢条斯理的来享用这道美味。而这,全是她自找的!
      “什么?”越青环闻言大惊,双目圆睁。
      她以为,治好奶娘之后便可离开王府、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了。这样一来,她不是再也不得脱身了?
      “呵呵,小丫头,从来、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本王!这个,就是你太过大胆的代价。”盯着她,华泫咧嘴大笑的表情简直有些狰狞。
      越青环欲哭无泪,她现在总算知道,她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了。
      大笑声中,华泫忽的低头在她娇小的唇瓣上一啄,然后放开她饱受蹂躏的小巧下巴,很开怀的大步跨出了花厅。
      他……他竟然吻了她的唇!
      华泫的动作快如闪电,呆愣半晌后青环才反应过来,她宝贵的初吻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被夺去了……
      唇上被触到的隐隐温热尚未褪去,还在提醒着她被吃豆腐的事实。
      又羞又怒,越青环在厅中悔恨莫及,瞪着华泫早已消失的方向敢怒不敢骂。
      她忽然明白过来,华泫刚才象要吃人般的烁亮目光是什么意思了。
      唉,一念之差呵!
      花厅外,风吹过几丛茂盛红菊,如有人影一闪而过。
      隐约,而不确定。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竹园里,刘夫人的康复好象令室内的光线也明亮也不少。
      经过丫环一番精心修饰,刘夫人身着银色缕花长袍,仪态柔缓、气质高华,看在青环眼里果然是典雅不可方物。
      唉,作为与华泫的交换条件,现在青环每日里就在这儿伴着刘夫人。还好她与刘夫人本来便很是亲近,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
      今天,有宫中侍者前来王府传信,说是皇后听到刘夫人身子痊愈的消息后,很是牵挂刘夫人,让她进宫一叙,所以刘夫人便着意打扮一番。
      刘夫人当年在宫中任朔王乳母一职时,因为性情温婉仪容出众,曾得到宫中不少人的好感。连现今的皇上、当年的太子华炀亦对她甚是亲近,连带皇后也与她常常在宫中聚首。
      自从刘夫人患病后,皇后与她已有累月未见,现下一听得她病愈,便宣人来召她进宫了。
      托着腮坐在一边欣赏,青环看住刘夫人不禁笑道:“奶娘,您这个样子走出去,倒象是王爷的姐姐了。”
      自从刘夫人病愈,便坚持青环随朔王一起唤她作奶娘,听起来亲近也顺耳。
      “青环休要取笑,奶娘已经老啦!”刘夫人摇头,脸上绽开柔和笑意。眼角些微细细皱纹,不见老态,只见成熟风韵。
      “真的啦,奶娘,我看您一定不比宫中那些妃子们差!”对待喜欢的人,青环的言语一向不会刻薄,相反还甜蜜讨喜得很。
      “呵呵,乖孩子,你这么说奶娘可更要年轻几岁了。”刘夫人笑着,忽的回想起了当年华泫之母,韩妃。
      韩妃,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呢!可惜,却在幽深冷寂的宫城里早早的逝去了。
      那庞大的皇宫里,该有多少美丽的女子被隐没无声了呢?
      下轿,入宫。
      又踏入曾生活了十数年的皇宫后院,刘夫人无比唏嘘。本以为,她这次是一病不起,再也不会进宫的了。
      随宫女走在通往凤仪宫的石板道路上,刘夫人不住的抬目四望,脸上露出又是宽慰又是温和的笑意。
      正看着宫中景致,前方忽然迎面走来了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穿着深灰的太医服色,眼袋重重、颧骨略高,面容上平添了几分暗沉。他是如今的太医院首领,张行德。
      刘夫人入宫频繁,与这张行德曾有过数面之缘,便向他微微点头致意。
      张行德一眼望到刘夫人,先是怔了一怔,仿佛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一般。怔忡之色过去后,马上快步走近。
      “刘夫人,恭喜您贵体痊愈!” 张行德一边微微躬身向她施礼,一边笑着招呼。
      张行德身为太医官,虽然职位不低,但遇到朔王看重的乳母,仍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朔王身为当今皇上的七弟,精明能干,在朝中着实举足轻重。刘夫人这也算是母凭子贵了。
      “多谢张大人。”刘夫人浅笑还礼。
      宫中礼节繁多,却又不可或缺。
      “刘夫人,下官听说您前段日子患了塞脉之症。依下官现在所见,夫人气色温润,痊愈得真是极好哪!”张行德老眼微眯,口中继续溢美之词。
      刘夫人笑着点点头道:“是呵,张太医所言不错。”
      “这也难怪,有前太医越大人在王府中为夫人医治,夫人想不痊愈恐怕也不行呵!” 张行德似是随口一句,说得顺畅非常。
      “张太医说得是,不过越大人的医术虽然不错,这回能够保住性命,倒全是靠了我们王爷福德绵长。”刘夫人忽的心中一动,如有所感。面上神色不变,言语间却开始谨慎了起来。
      “哦?夫人此话怎讲?”张行德疑惑询问。
      “只因越大人虽然来到府中,对老身之病却也是束手无策,幸好老天保佑,前些日子我的病竟自慢慢好了起来,张太医您说,这不是王爷福德绵长,沾顾了我么?”刘夫人记起了前几日青环提到的请求,便着意将事实隐瞒起来。
      “是么,那老臣真是为夫人高兴!”张行德脸上皱纹颤了颤,再度躬身一礼,向刘夫人告辞。
      看着张行德渐渐走远的背影,刘夫人心中浮起一丝不安。
      是因为头上刚刚飘过来的一片阴云,还是因为张行德明明很刻意,却偏偏装作不经意提起的越太医?
      待在宫里那么多年,她早已磨练出了一双明亮剔透的眼睛,对于别人的心思神情观察得再仔细不过,可说是纤毫毕现。
      今日一见张行德,刘夫人忽然对青环的请求觉出了一些更深的含义来。
      连之后的拜见皇后,刘夫人也没有把这心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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