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孤儿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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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疯狂的逮蛇聊天行为之后，爱莉丝又开始哼唱自己编曲的蛇语儿歌。
汤姆为了爱莉丝，专门整理了一份蛇语发音表，将基本的音调和拼读方式非常勉为其难地用英文表达出来了。爱莉丝拿到这份发音表的时候如获至宝，并即兴编曲创作了一首蛇语拼写歌。
对外爱莉丝说“我们为了给比利报仇误杀了很多无辜的蛇，我在唱歌为它们哀悼”，然后就每天在孤儿院里光明正大地用蛇语连说带唱。不知情的科尔夫人和其他孩子觉得爱莉丝有义气又善良，而听得懂蛇语的汤姆只觉得每天耳边都吵闹到家。
汤姆：我当初就该像她一样到处编瞎话，而不是畏畏缩缩躲躲藏藏。
“如果你愿意可怜一下你的汤姆老师，”汤姆终于忍无可忍了，“能不能请你闭上嘴，别再唱你那该死的儿歌了。”
爱莉丝嬉皮笑脸：“我以为你三天前就会爆发，没想到居然忍了这么久。你的脾气有长进了啊，汤姆。”说完还鼓鼓掌。
汤姆被她的话气到，摁了摁眉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以往那些恐吓其他孩子的手段对爱莉丝通通不好使——骂她没有用，她也不会被他吓到，现在自己还有把柄在她手上，更是打都不能打。
年幼的汤姆·里德尔迫切地感到自己需要力量，好治一治这个总是折腾他的女孩。
“想点开心的事情，汤姆。”爱莉丝从那棵集聚了无数死蛇怨气的树上滑下来，“内部消息：科尔夫人说今年天气不错，准备提前带我们去郊游。我们不如想一想到时候怎么去玩。”
“我以为你会更在意可可被领养走的事情？”汤姆瞥了她一眼，“你难道没有一点不甘心吗？”
爱丽丝的笑容短暂地凝固了一下，但汤姆只是眨了下眼，她就又恢复成平常那副开开心心的乐天派模样了。
“我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爱莉丝说，“我从一出生就在孤儿院了，而且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对我来说，孤儿院就像家一样，科尔夫人和玛莎就像我的家人。我的家就在这里，我为什么总是要张望外面那个属于其他孩子的家呢？”
“停止你的自欺欺人，爱莉丝。”汤姆学着她之前的样子说。
爱莉丝响亮地砸了个嘴，她越来越后悔带着汤姆去图书馆了：“好吧，好吧。这算是一种自我安慰精神好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可可的年纪更小，领养家庭都会倾向于选择更懵懂的孩子，这样方便那个孩子融入新家庭。”
“所以可可被领走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几乎能算是这里最大的一批孩子了，要是再过几年没有家庭领养我们，我们就得领政府的补贴去上中学……现在是战争年间，可能政府没办法腾出手来管我们。”
“所以你更应该积极一点，快点让自己被领养出去。”汤姆难得对她说些好话，“你毫无疑问是这一院子愚蠢的白痴里最优秀的一个，想想办法给自己找个着落。”
爱莉丝凝视着他：“汤姆，这听起来不像在夸我。”
“他们是蠢蛋，但你非常优秀。两个类别，分开陈述，这有什么问题吗？”汤姆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
该死，他怎么把我的招牌无辜笑容学得越来越像了。爱莉丝在心里痛斥汤姆的抄袭行为。
“好吧。我会努力让自己被领养出去的，那你有什么打算呢？”爱莉丝问。
“继续在孤儿院生活，等到了年纪就去上中学，然后出人头地。”汤姆冷淡地说。他并不奢望自己能够被领养，他已经期待过太多次，也失望过太多次了。
“好吧，那你在事业初期的时候如果需要钱记得和我说。”爱莉丝的决定相当大方，“毕竟我到时候已经被领养了，日常肯定能比你攒下更多的钱吧？虽然我现在也比你有钱就是了！”讲述这个事实的时候，她看起来真的非常开心。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你客气，毕竟我们已经签了那个活见鬼的协议。”汤姆说得咬牙切齿。
孤儿院的课程安排比较自由，主要依据科尔夫人的个人备课。而比起数学这种理论性偏强的东西，这位女士还是更擅长文学和历史这两方面，而且要求一位毕业多年的人再去记忆小学课本里那些实用性偏弱的公式理论，也实在有些为难她了。
科尔夫人只会把自己认为必要的知识交给孩子们，比如最重要的读写、基础的加减乘除法。她会用生活中的事物作为例子给孩子们介绍，尽她所能将课堂变得生动有趣。
前天教到乘除法的时候，科尔夫人就以超市中的商品折扣做了例子。
“当我们在超市看见写着‘本商品打七折’时，就说明它的价格下降了百分之三十。如果这件商品原本卖10英镑，那你现在只要用7英镑就能买下来了。”科尔夫人为孩子们讲课时说道。
汤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明白了那个百分之三十是什么意思。电光火石间，他立即想到了那张由他本人书写的协议。
——这完完全全是不平等协议！！
他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爱莉丝，她正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察觉到汤姆的目光时，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问：“怎么了吗，汤姆？”
汤姆压低声音凑近她，漆黑的双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百分之三十是多少了？！”
“是多少？”爱莉丝反问。
“是他妈的整整三成！”汤姆简直背过气去，“别给我装傻，爱莉丝！你知道自己的那套在我这里已经玩不转了，你欺骗了我！”
“但你当时答应了啊。”爱莉丝理所当然地说，“你都已经答应了，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那是一张欺骗条约，我不会遵守的！”汤姆恶狠狠地说。
“你这样的说法可不行。”爱莉丝摇摇头，“我们在创造这份协议的时候，双方都是自愿清醒的状态。你不仅签了名，还摁了指纹，那它就具有约束力啦。”
她说的每一条都是对的，但这种无力的愤怒感依旧灼烧着他的胸膛。这是他第一次被人骗，而那个骗子还得意洋洋地坐在他对面笑——他甚至都没法把她打一顿！
爱莉丝眯了眯眼睛：“事已至此，你就不该抓着这张协议书不放，汤姆。如果我是你，就该想想办法尽力为自己争取最大化的利益。坦白说这张协议上一定有些客观存在但我不知情的漏洞，毕竟我只是个8岁的小女孩，也许你能在未来抓住这些漏洞反将我一军呢？”
汤姆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怖。
但爱莉丝风云不动的态度影响到了他，让他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冷静下来了，这种冷静不是对当下而言，而是他的整个心灵，从此以后这种冷静就扎根在汤姆·里德尔的生命里，如同带给他这份礼物的爱莉丝。
“爱莉丝，我记得协议上写着‘爱莉丝将会尽她所能帮助汤姆获得成功’这一条吧。”汤姆温柔地笑起来——这下爱莉丝真的有点毛骨悚然了，“如你所说，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确是我傲慢自大、不够谨慎的缘故。所以，我更应该加倍利用自己现有的优势，为自己博得更大的利益。”
他一把抓住爱丽丝的衣领将她拖向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在我功成名就之前，我会按这张协议上要求的那样，毫不留情地利用你，直到榨干你最后一滴血、流尽你最后一滴汗……在那之前，你的一切我都有权利要求索取。”
爱莉丝盯着他，任由自己暴露在汤姆怒火的双眼中。坦白说，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景象，感到恐惧的同时，一种来路不明的兴奋也悄悄爬上了她的脊背。爱莉丝的眼睛倒映着汤姆的身影，变得更蓝了：“那就让我们对彼此都拭目以待，汤姆。”
“爱莉丝，汤姆。”科尔夫人打断了他们，“现在是课堂时间，请不要将你们的私人矛盾放在这个时候处理。”
“对不起，科尔夫人，我们只是在进行非常激烈的学术探讨。”爱莉丝反应极快，“你说是吧，汤姆？”
汤姆觉得自己被她传染了，有朝一日他居然也能对科尔夫人露出这样的和善微笑来：“是的，我和爱莉丝关于百分之三十的定义有些小争论。”
“好吧，讨论可以，但要注意友好。”科尔夫人没有像以前那样惩罚汤姆，让他出去罚站或关禁闭。爱莉丝对汤姆的靠近让她觉得这个孩子也许有些潜藏的善良没有被自己发现，她真的非常偏爱爱莉丝，以至于某种程度上会用她来判断其他孩子的品性。
这件事情到此就告一段段落，汤姆和爱莉丝的关系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他们都互相见过了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开始分享彼此的秘密。原本按他俩各自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到这里就该大闹一场并决裂的，然而那个由他们自己创造的协议书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迫使他们原本无关的命运互相纠缠，最终严丝合缝地扭曲到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孤儿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