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给吃我自己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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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苒苒突破的喜悦一连几日都未消散，每次跟在卫济舟身后都要叨叨半天，以至于对方甚至略感烦躁，白日闲暇无事也会将她变成兔子。
变成兔子后少女蹦蹦跳跳，半分安宁不得。
明明要几十年才能突破的瓶颈在两月内轻松渡过，照这样的速度，她很快便能回到赤峰扬眉吐气，也不怪施苒苒整日嘚瑟。
这日卫济舟回到屋内，就见施苒苒拱着被褥，窗框将日光整整齐齐码成四个正方形，她就窝在其中一片下懒洋洋晒太阳。
“走了。”卫济舟走到床榻前，手中的钥匙闪着光，施苒苒抬头去看，一脸茫然。
“走？去哪儿？”这也太突然了，卫济舟甚至没有和自己商量。
卫济舟面容古怪地看了眼施苒苒，忽地轻笑，露出揶揄的神情：“莫非你要和我挤在一个厢房？”
他还是低估施苒苒的厚脸皮，对方点了点头：“我觉得没什么的啊？”
“不行！”卫济舟立马反驳，将其中一把钥匙递给施苒苒，“必须分开。”
一字一顿说完这些话后，他走进厢房，并阖上门，丝毫都不给施苒苒钻空子。
望着平躺在掌心的钥匙，上面残留卫济舟周身的药香，施苒苒猛吸一口，清浅凝神，复又缓缓吐纳出来。
手中钥匙铛然，她甩了甩，认命般地揣进怀中，寻找自己的厢房。
晚膳两人在楼下用的，自小二被唬住后，态度也恭敬起来，卫济舟对施苒苒这番做法并不赞同，可不得不承认，确实比银钱好使。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来一份！”施苒苒目光随意扫过菜单，手指划过一众看不懂的菜名，扬笑对身旁的小二道。
小二嘴角咧开：“得嘞，保准让客官满意！”
见小二正要离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菜单。
“这两个不要，这个换成小份的。”卫济舟蹙眉看着上面勾出来的菜品，凉凉瞥了眼施苒苒。
“你干嘛把我的菜划掉！”见人走了，施苒苒拍着木桌，“都是我想吃的！”
卫济舟慢条斯理斟茶，袖摆如流水般垂在桌上：“那么多你吃得完？”
明虹镇本就偏远，来到此处客栈的旅者更是少得可怜，临近正午，也才寥寥一只手数得过来。而坐在角落的人听闻动静，都朝这边看来。
施苒苒压低声音，意识到自己没理，唇瓣轻微蠕动：“说到底还不是抠门……”
后面的声音细如蚊呐，正在品茶的卫济舟显然被呛住，掩饰慌乱擦拭嘴角的水渍，解释道：“我不抠门。”
脑海里浮现先前施苒苒调查沐兰时，袖口塞得满满当当的银钱，他又沉默了，细细想来，脸色愈发难看。
莫非自己对施苒苒真的过于苛刻？
若不然……他袖口中的手紧了紧，险些要从空间中递出一沓银票给施苒苒，转念又压下。
不行，不可养成她骄奢淫逸的性子，本就是刚通识的小兔子，若是沾染上人间的恶习，饶是他也纠正不过来。
两人正说话间，小二上菜，望着一桌清汤寡水，施苒苒眉头紧拧，幽怨地盯着卫济舟，似乎是想用眼神让他回心转意。
“既然你不吃……”卫济舟话音落下，提着筷子朝唯一的荤菜下手，施苒苒眼尖，连忙跟着狼吞虎咽起来。
“哼……”轻笑声自男子鼻尖溢出，他看着埋头专心用膳的施苒苒，嘴角微扬。
一碗白粥很快见底，施苒苒不死心地用瓷勺荡了荡空碗，里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卫济舟是修道之人，平日本就不需要多吃，此刻擦拭完嘴角，丝毫没有等她的打算，先一步离开了。
少女摸着空瘪的肚子，险些要哭出来了。
见小二过来收拾碗筷，施苒苒站起身来，回到厢房内，躺床榻上望天。
没关系，只要睡一觉，醒来就可以用早膳了。
她翻来覆去十几遍，直到月色洒落窗框，如涨潮般慢慢溢出地面，施苒苒猛然睁开双眼，用胳膊撑着身子站起来，目光定格在隐匿在黑暗中的梳妆台。
似乎是想起什么，她三步并作两步，用指尖挑开梳妆匣，果见里面的珠宝在月色下镀上朦胧的美感。
施苒苒上手搓动着，耳边是珠玉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她缓缓勾唇。
卫济舟，你不让我吃，我自有法子。
思及此，她将这些珠宝装进袖口，轻手轻脚开门，一路来到楼下。
一楼的大堂几乎没有人影，除了托腮打盹的小二，静悄悄得连呼吸声都能入耳。
兴许是被下楼的声音吵到，小二猛然一个哆嗦，见施苒苒下楼：“客官？”
施苒苒咽了咽口水，从怀中掏出方才拿的珠玉，阔气地摆在柜台前：“用这些，换你们这儿一顿饭，够不够？”
小二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挠头后为难道：“客官，眼下这厨子都歇息了……我就是一个看店的……”
“我晚膳没吃饱，那道士太抠门了。”施苒苒撇嘴，回想起卫济舟那清心寡欲的脸。
本来两人就是相对而坐，看着他用膳更是倒胃口。
“客官您这是和我开玩笑呢，你们这些修士不都辟谷吗？”小二眼珠子一转，觑着施苒苒。
“那是他，我就是一……个凡人。”施苒苒的“兔子精”险些脱口而出，想到卫济舟的叮嘱，连忙刹车。
普通人？
在听到这个词以后，小二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得嘞，那姑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为你去做。”他点头哈腰后，自然而然收下施苒苒放置在桌面上的首饰，这才走向后厨。
后厨传来声响，施苒苒托着腮，似乎没什么耐心，目光时不时循着动静望去。
没过多久，小二才端上一碗白粥和小菜，用褡裢擦拭着手，脸上写着愧疚：“如今夜深，姑娘见谅。”
望着冒着热气的白粥和精致的小菜，施苒苒颔首，挥手示意他下去。小二视线在碗的边缘停滞片刻，这才离开。
他走到柜台后，目光直勾勾盯着即将用宵夜的施苒苒，又在对方快察觉前迅速低头。
那姑娘通身的气质不似凡人，既然又说是个普通人……想来先前破门一事是男子所为。
小二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脑海浮现卫济舟的模样，又咽了咽口水。
与此同时，施苒苒指腹触碰到滚烫的碗沿，先是缩了缩，继而拿起瓷勺慢慢搅拌。
浓稠的米粒裹在白勺上，她深吸一口气，忽的顿住了，低头看向白粥。
青瓷海碗边缘还有精致的青蓝花纹，碗沿挂着几粒晶莹的米粒，香气扑鼻。
可施苒苒身为兔子精，自然嗅出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本想直接质问小二，转了转眼珠子，想着干脆将计就计，看看这凡人要做什么。
思及此，施苒苒若无其事用瓷勺舀着白粥送入嘴中。
刚开始见她略有迟疑，小二心头忐忑，见少女并没有意识到碗中被下了药，这才松了口气。
热气顺着食道流向胃部，等到施苒苒感觉头皮沉重，周围模糊不清，连忙逼用灵气，将体内的药性排出来。
掌心萦绕着淡红色的光芒，随即出现粉末状的药物。她用宽袖遮挡，放在鼻尖闻一闻。
蒙汗药。
这家的小二可真大胆，连卫济舟在此都敢如此肆无忌惮。
施苒苒冷哼，这才趴到桌面上，装作被药倒的模样。
小二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只听“哐啷”一声，桌椅移位，不远处的少女倒在地上。
他忙不迭赶过去，用手指扒拉施苒苒的眼皮，见她真的如自己所愿昏迷，先是擦拭额间冒出的冷汗，随即急促的喘息声带着喜悦。
没过多久，施苒苒耳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六七人。
“这次的模样不错。”其中一位声音粗犷，拍了拍小二的肩膀。
“嘿嘿，既然这样，我卖五百两，那……”小二指尖摩擦着，眉眼透露出算计，见对方点头，喜不自胜。
周身被浓烈的汗臭味包围，施苒苒险些真的晕过去，不得不凝神屏气，脑海中回想起话本中强买强卖女子到青楼，心底泛起恶寒。
一阵天旋地转，施苒苒险些将方才吃进去的白粥都吐出来。
大汉将她抗在肩上，另外几个负责清点银两，等差不多以后，她这才被带着离开客栈。
施苒苒偷偷睁眼，就见客栈后门处，隐隐停着一辆马车，而后那些人并未全部跟来。
大汉粗鲁地把她扔进车厢，后背撞击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紧接着他撩下车帘，走到前面驱车。
耳边传来车轱辘轧过泥泞小道的声音，身下颠簸，施苒苒不得不坐起来，掀开旁边小窗的帘子。
道路两旁栽满繁茂的树木，光秃秃的枝桠伸过来，在黑夜中宛若鬼魅。月色惨白，更显周围寂静无人。
这地方荒郊野岭，平日也无人经过。施苒苒正要动手，却听坐在前面的二人谈论着。
“大哥，此次够顶替二丫家的姑娘，怕是有段时间不用忙了。”另一人声音尖细，说话刺得施苒苒鼓膜阵痛。
方才扛起施苒苒的大汉嗤笑一声：“献给河神的，自然要最好，明日怕是还得来明虹镇一趟。”
后面的谈话无非是家长里短，而施苒苒在听到这些后，蠢蠢欲动的心忽地沉下。
献给河神？
加之自己的处境，施苒苒不难猜想出，他们应当是拐卖其他地方的姑娘，来替换掉原本献祭给所谓河神的村里人。
这个河神……倒是有点意思。
施苒苒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指尖摩挲下巴。
她还从未见过什么神明，倒是想去会一会。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不给吃我自己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