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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救世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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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左……”鸣默好像能感受到那份痛苦,阿左一直都和小艾影形不离。这个裁决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一点。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求助似的看向依依。
依依面对那双可怜的小狗眼,心里有点不忍心,但她的确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她手上的确有很多难得一见的药物,但那些都不是身体虚弱的小艾能承受得了的,到时候说不定会非常痛苦的死去。
所以她才提出了当下最适合的建议——等死。
“依依姐?”青衣也凑上来,像一只有点讨人嫌的大狗狗,撒娇,“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办法的!”
“好吧好吧。”依依被缠得头疼,她转身对上了阿左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面似乎有点泪光一闪而过。
白大褂的女人停顿了片刻,“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最高的办法,但小艾还是有八成概率会死。不用立刻给我回答,我觉得你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什么办法啊?”青衣好奇地问。
依依漫不经心的观察了一会各种屏幕上的数据,然后很快的总结出小艾目前的状况,同时嘴里回答:“仪式。”
“是你们之前提到的新玩家会经历的仪式?”鸣默好奇的问。
“是的,只有经过仪式的人才能真正加入我们,你们现在大概算预备成员?”依依还真的没见过像鸣默他们这样的情况,虽说是加入了但没有经历仪式,于是她现场瞎扯了一个预备成员的称呼出来。
听上去倒是很像那么一回事嘛。
“仪式的死亡率非常之高,但对目前的小艾来说却是最可行的办法了。这件事我需要去和玫瑰谈一谈,你们先好好思考。”依依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阿左说的。
阿左点了点头,“谢谢。”他很不适应的对别人道谢,耳根都红透了。
“没事,小艾活下来,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了。”活得越久,收集的数据越多,虽然不能解刨看看,但依依已经很满意了。
小艾的身体非常特殊,应该是天空集团研究的异能药剂有一点突破了吧?
完全不知道依依脑子里转过无数血腥想法的阿左再次郑重的道谢。
依依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然后注意到了鸣默手上那道狰狞的伤口。“这是谁包扎的?这技术,能不感染都算是谢天谢地了。”依依见不得这种没技术的东西。
“到这来,我重新包扎。”依依挥了挥手,不容拒绝。她重新戴上了手套。
于是鸣默在青衣的催促下来到了手术台前。灯光照得他面前白晃晃一片,脚下的路都有点看不清。他感觉到有人扶了他一把,然后很快的离开。像是一阵风,只是路过。
鸣默转头一看,感觉到一丝白色的长发擦着鼻尖拂过,带动微风,有一种冷冷的说不出是什么的香味。
是白术刚刚扶了他一下。
他一愣,顺着看过去,想看清对方面上的表情,但有听到耳边依依在说:“别东张西望,让我看看伤口。”
鸣默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一身伤疤,新伤叠着旧伤,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心惊。是谁这么狠的心,在一个少年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的伤?青衣都倒吸一口凉气,自言自语:“看上去就很疼。”
在鸣默受这么重的伤时,他会不会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呜咽,蜷成一团?就像他睡觉时感觉不到安全感一样蜷缩成一团一样。
白术站在手术台边,看过去,能看见鸣默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堆在腰间,显得腰细腿长。在他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条浅浅的刀痕,看上去是很久之前的伤了,但还是能让人想象到那个时候发生的事。
少年微微垂着头,肌肤苍白,四肢修长,在过于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像是一个陶瓷做的娃娃。
白术很久之前有过一个陶瓷的瓶子,通体雪白,简单几笔勾勒出一朵半开的花朵。他很喜欢。但有一天手滑,那个瓶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就算是拼回去也有着难以忽视的裂痕,再也没有当初的样子了。
陶瓷瓶子是脆弱的,要是保护不好很容易摔坏。
依依为鸣默治疗了伤口,虽然不像玫瑰的手段那么神奇,但只需要吃几颗药那条一直反复发炎的伤就开始渐渐愈合了。在伤口彻底好之前还是需要远离水。
等鸣默收拾好了,他在内衬下的身体缠了不少绷带。但好处在于那些绷带遮盖了伤口,让鸣默不用一直面对它了,实在是不舒服。
“但你身上的旧伤有点严重,需要好好的调理,这些药一天一颗,绝对不能多吃。还有这个,止疼剂,三天最多只能用一次。你吃了药伤口愈合会很痒很痛,但绝对不要用手去抓。”依依吩咐了几次。
那些玩家就完全忍不住,抓得浑身血淋淋。
药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药丸,装在一个小瓶子里。而止疼剂看起来有点像笔,能够让人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但使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给我也来几支吧,依依姐!”青衣看到这东西眼睛都亮了,凑上来却被依依狠狠拒绝了,“你用这东西就跟喝水一样,滚!”
青衣不服输,“可是真的很疼啊。”
“浑身都疼,改造的排异效果太明显了。依依姐,我都快疼死了,调低痛感的话有时候也疼,而且练刀很不方便,我砍到自己都反应不过来。”青衣嘟囔,缠着依依要了好几支止疼剂。
达到目的的青衣哼着歌,送他们回房间。
“谢谢你。”阿左和鸣默并肩走着,说出这么一句话。
要不是鸣默追问,说不定依依都不愿意帮忙。让玩家公会用仪式来治人,那可是他们的秘密办法,几乎没有人见识过。
“不用谢,我也希望小艾快点好起来。”鸣默回答,他的眼睛很真挚。“你好好的休息,不要担心,一切都会有办法的。”他的语气很坚定,让人忍不住相信他说到的一定会做到。
鸣默本来打算去问问玫瑰关于战斗的事情,但白术却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们聊一聊吧。”
这声音只有他能够听得见。
鸣默脚步不停,同意的点了点头,“好。”他倒是要看看,白术要和他说什么。
于是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间,等白术进来之后关上了门,确保其他人不会进来。然后鸣默转身问:“你要和我说什么?”他之前一直不搭理白术,就是等着他自己来说。
白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选择从怀里掏出了预言书,示意让它先说。
预言书目光转了转,战术性的清了清嗓子,“这件事嘛,该怎么说呢……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它就是发生了。所以我觉得大家平静下来,各自敞开了说话,把事情谈开就好了。”
“所以你到底要说些什么?说重点。”鸣默听了半天的话,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预言书深吸一口气,总算是认真起来,“鸣默,我认为你就是救世主。”
这三个字,之前鸣默也是听了好多次,但他每次都一笑而过,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救世主?总不可能是真的吧。身处的城市虽然看起来荒废破败,但还没有到世界毁灭的地步。
“不,我是认真的。”预言书说。
“死亡的寒冬就快要到来了。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那些人所谓的方舟计划并不是拯救世界的好办法,他们只能让最上面的人活下来。”它的语气很严肃,那只白色的眼睛宛如广袤无边大海上的冰山,给人一种沉稳且冷静的感觉。这和之前跳脱的性格不太一样。
“你是说,死亡的寒冬?”鸣默问。
“是的,天气越来越冷,恐怕那场灾难没有一年就会到来了。”预言书说,“有很多人在努力,他们失去了生命,失去了家人,但最后却因为一些事,曾经做过的一切努力却都化作了泡影。而你,你出现在了这个最黑暗的夜晚,我只能把一切能拿出的东西孤注一掷的投在你身上。”
“鸣默,你就是最后的救世主。”
听到预言书的这一番话,鸣默好像能从中窥到过去混乱发生的一角。在那黑暗之中发生过多少事,雨天潮湿的街角,交接时轻声的谈话以及警戒的抱着武器四处张望……一幅幅画面在眼前一晃而过。
寒冷像是潜伏在阴影中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毒蛇。
“只是你出现得太晚了,我们已成败局。”预言书说,“天门已经散了,而梼杌也没了声响。只有方舟那群人还活跃在暗中,打压我们……”它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太多了,顿时闭了嘴,保持沉默。
“我不信你。”白术接了话茬,开门见山的说。
相比于预言书,白术的声音更冷。他那双黑眼睛好像能看穿鸣默一样,“但是我愿意赌。”反正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那我应该怎么做?”鸣默发现自己接手的完全是一个烂摊子,不仅要人没人,而且看起来还在被针对。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拿不出方法招揽人啊!但偏偏鸣默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不了了。
预言书认定他是那个救世主,而且白术居然也觉得还行那就试一试吧。
你们……不是?鸣默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行!
“重新组建起一支队伍。天门虽然散了,但还有些人还活着,是最适合不过的伙伴人选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预言书说,感叹真是物是人非啊。
听起来它似乎和那个天门有过很深的联系,以至于天门散了就像是埋在身体里的旧伤,每次提起都觉得隐隐犯痛。
“鹤知道。”白术说。